第34章 記憶中的她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兩次經驗的小艾倫也漸漸的放開手腳，以後只要一閑著就去海邊等待，看看小人魚會不會出來。
那段美好的歲月，是小艾倫和小人魚一起度過的最有意思的時光。
後來兩人稍有成長，艾倫還經常偷偷摸摸的邀請斯卡蒂到陸地上玩，只不過斯卡蒂的下肢仍為魚身，行動不便。
那時候艾倫就想了個損招，把村長大爺的兩根拐杖偷了過來，讓給小人魚玩。
斯卡蒂拄著兩根拐杖，猶如踩高蹺一般踉踉蹌蹌的在地面上行走，雖然走起路來很滑稽，但是這份新鮮感小人魚很喜歡。
再加上有艾倫在一邊扶持，兩個小傢伙在陸地上玩的很是開心。
就這樣，兩個小傢伙一直玩了不知多少歲月，成為了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後來，艾倫受邀來到海底人魚的居所，艾倫才知道原來斯卡蒂是人魚族的小公主。
只不過因為那時候還小，再加上一直跟斯卡蒂玩耍，也沒有覺得身份的變化產生了什麼落差。
再加上斯卡蒂的父母對自己也很好，小艾倫有了一個相當美好的童年。
如果，如果時間就定格在那美好的一刻就好了。
艾倫的回憶漸漸殘破，如同被打碎的鏡子一樣支離破碎。
湛藍色的海洋被染成墨綠色，蔚藍色的天空被猩紅的烏雲所遮蔽，鋪天蓋地的詭異生物扇動著翅膀，帶著刀槍，瘋狂的掠奪襲擊著海洋與大地。
人們驚呼著，逃竄著，不顧家園與土地，只為了能在浩劫中活下來。
艾倫現在還記得，自己的眼中只剩下幽幽的慘綠色與滲人的猩紅色。
那深淵怪物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大，以至於在小艾倫的潛意識之中，那就是遮天蔽日的存在。
腥臭的肉體和腐爛的肌膚散發著海岸邊從來沒有聞過的惡臭，那行走的肉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滴答出幽綠的毒液。
即使是金黃色的海灘也被腐蝕的滿目瘡痍。
那是來自深淵的邪神眷屬，是整個諾亞大陸的敵人！
小艾倫沒有家人，他不知道要逃往何處，也不知道為什麼叔叔阿姨們如此的驚恐。
直到鮮血漸漸染紅了海岸，無邊無際的深淵向美麗的天際線吞噬而去，小艾倫顫抖的身影才變得僵硬與冰冷。
動不了，根本動不了。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電影院的熒幕上展現的黑白畫卷，自己則是被綁住手腳強行觀看的觀眾。
一陣反胃與噁心的惡臭襲來，將小艾倫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那是一隻高級的深淵魔物，粗壯有力的四肢是漆黑色的鋼鐵，銹紅色的血跡是他光榮的象徵，鋒利的獠牙與獅子般的眼睛，山羊樣式的長角和巨龍般粗壯的長尾。
恐怕，這個大塊頭是邪神最得力的親信吧？
死在這樣強大的深淵生物手中，應該不算虧吧？
「噗！」
手起刀落，深淵魔物不會在意一個小孩，他要抓緊時間完成邪神大人的任務。
然而，鮮血狂飆的不是小艾倫，他那冰冷凝固的眼神被熾熱的鮮血所融化。
是斯卡蒂！
她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擋在我的面前？
我，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艾倫眼睜睜的看著斯卡蒂的胸前如同炸開的雪花一樣四濺，熾熱的心臟在一瞬間恢復了跳動。
我還是個人啊。
……
「後來，
蘭德王國的大地騎士團趕來，在王國和人魚族的合力奮戰下，深淵敗退，邪神也放棄了染指東海岸的計劃。」
艾倫眼角微紅，鼻子酸酸的，感覺喉嚨裡面好像塞了海面一樣梗塞，每一次呼吸都想在背著一座大山一樣難受。
但是艾倫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的心早已不會動搖，變得堅硬無比，只為，救回自己的摯友。
在聽了艾倫這令人傷心的故事之後，莫拉丁和固拉多紛紛聲淚俱下，哭的比艾倫還要傷心。
「嗚嗚嗚，艾倫閣下，沒想到你還有這樣悲慘的過去啊。」
人馬固拉多揮著自己粗壯有力的大胳膊，不停的擦著眼角的淚水。
而莫拉丁更是哭著表示，自己願意為艾倫多表演一次馬戲，只收一次的門票，希望艾倫能夠在看完馬戲之後暫時忘掉這些不愉快的精力。
伊利亞則是什麼都沒說，靜悄悄的坐在艾倫的肩膀上，絲毫沒有因為艾倫的故事中把自己忽略的生氣。
她知道斯卡蒂對於艾倫意味著什麼，這個時候耍小孩子脾氣是不好的。
更何況，災難來臨的時候，身為小精靈的自己也跟艾倫一樣束手無策，如同被嚇壞的木偶一樣。
如果不是斯卡蒂，伊利亞或許也在那場災難中死去了吧。
她所能做的，或者是艾倫所說的贖罪，就是為斯卡蒂尋找到傳說中的賢者之石，阻止深淵力量對她肉體的侵蝕與傷害。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看著人馬和矮人哭泣的樣子，艾倫也陷入了久久的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許久，眾人總算恢復了情緒，開始討論起正事。
「非常抱歉，艾倫閣下，我們星空馬戲團雖然周遊大陸400餘年，但是實在沒有聽說過有關賢者之石的消息。」
莫拉丁遺憾的說道。
「但是，對於深淵，我們星空馬戲團有一定的了解，或許能夠對艾倫閣下起到幫助。」
「哦？大師，您說。」
艾倫現在是絕對不放過任何救治斯卡蒂的機會，只要有辦法就要去嘗試。
之前和琪亞娜前輩嘗試的治療之刃也並不是艾倫心血來潮所提出的。
按照艾倫的構想，治療之刃應該有著破邪和治療的效果，在割去斯卡蒂身上受到深淵腐蝕的肌膚之後，迅速治療，恢復出新的血肉，並且同時抵消深淵力量的侵蝕。
不過，艾倫的實力有限，對這個高級的構想只是有一個思路，並沒有提出來，只是用於代替的先提出了破甲和治療並存的魔葯煉金概念。
現在有莫拉丁所提供的與深淵有關的情況，那簡直是太好了，至少艾倫或許可以從中找到進一步抑制深淵侵蝕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