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8000年蛟龍

廣安跟和尚在街上閑溜達，忽然有人在身後喊了聲道爺，他轉回頭，你是喊我嗎？

是是是，道爺，久聞大名，小人有一事相求。

哦，有事求我，先別說那個，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道爺？

怎麼？這人有什麼毛病？

道爺。

誒，沒聽清楚，你在叫我一聲。

道爺……誒我說不是，難道他看出來我打算騙他來了？

對！

啊呀，我剛才把話說出來了么？

不對，怎麼可能，我說道爺，您能降妖么？

不能。

什麼？不能？您不是道士么？

誰說話道士就得會降妖，我就不會降妖。

那人心裡一嘆，得，今天出師不利，頭一個買賣就沒做成，我還是走吧。

廣安抓住他肩膀說，但是我可以試試。

嘿！你瞧這人，玩我呢？我還不伺候呢！

他要走，廣安在後頭說，徒兒，快，快把銀子拿出來，我們這就去城南扔錢玩，為師癮上來了，快！

道長留步！道長，小人想請你到咱家衙門去一趟，鬥法降妖。

其實小嘍啰為什麼要找他去衙門，是因為縣城裡又來大官了，這官比縣長大一級，官名叫縣長祖宗，對，是名妖精。

妖精來了就找縣長，我說你是縣官啊？

對，正是本縣官不假，你是有何冤屈怎不去堂上擊鼓鳴冤，而到本老爺府上，你且不要講話，等老爺我穿上衣服再說。

老爺在家正洗澡呢，深更半夜正要睡覺，有人通報找縣官爺，不等他出門查探是何人，他就闖門來到了他近前。

這還在木桶里泡著呢，妖精就說，你是縣官那就對了，我就找你，誒，我說，我當你祖宗你樂意么？

混賬！縣長那個氣，想我堂堂縣官，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啊！你是何人竟然敢闖入本官府中口出不遜，大膽！來人吶！

他抓起小黃鴨往水面一拍，屋外頓時就衝進來幾個衙役。

有！有！喲老爺，您可真白啊，瞧瞧那肚子，那得吃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成那樣啊？

縣官咳嗽一聲趕緊坐到水桶里，伸手怒指妖精，給我捉拿這狂徒，帶下去收押關禁，待老爺我明日審他！

是！是！哇呀呀呀！快快受擒！

妖精冷哼一聲身形一晃現出真身！

八長來高一條蛟龍！

那房梁頂多就兩丈高吧，他一現真身，房立即就塌了。

哼哼哼！我乃是八千年修鍊成精的蛟龍，我要做你這縣官的祖宗，難道你敢不答應嗎？

啊？

啊？

我說你啞巴了嗎？怎麼不回話？！

房塌了縣官被壓在磚瓦下邊，早就昏過去了。

呀！你這愚蠢的縣官，快快讓我救活你！

妖精收了妖身，又是搭脈又是掐人中，找大夫熬藥煎藥好幾個月！

就在縣官身前伺候。

僕人衙役們一看，知道的說那是妖精沒安好心，可還有不知道的呢。

這是幹什麼？老爺他親戚來照顧他了？這多親的親人啊，天天守在老爺跟前，就是當兒子的還久病床前無孝子呢，這人是老爺什麼人？

下人到處一打聽，誒，你知道那新來那位是什麼人？哪個新來的？就老爺床前那個？

閉嘴，閉嘴別問，我什麼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說，我真什麼都不能說，但我要說了你也別告訴別人啊，他是妖精，是縣官祖宗。

哦？縣官祖宗？他老人家還活著？

啊呀！他是妖精？！

下人每迴路過老爺門口，就看見妖精在那握著縣官的手。

縣官啊，你可不能死，我說，今天我剛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叫劉不安是不是？你說說你也是，誰給你起的這麼個倒霉名字，你不安不安你這不是找倒霉嗎。

你看你鬧脾氣躺在床上就是好幾個月，人也瘦了也憔悴了，你這不是誠心要我好瞧么，我就想掛個官名，然後吃些個囚犯歹徒，你看看你就這麼大脾氣，不安啊，你只要醒來，祖宗我怎麼都行，不吃人了好不好，你醒醒吧？

你說真的？

真的，真的，誒？你怎麼，我說你，你沒事啊？

劉不安一起身，還有點沾床，呵，我這幾個月躺的啊，渾身骨頭都軟了。

下人剛煎好葯端進來要送，呀！老爺醒了！

快點叫人給老爺我做飯，老爺我餓死了，還有把老六給我抓起來揍一頓，混蛋玩意趁老爺我病在床上偷我懷裡銀子。

是是是，您真是青天老爺，剛醒來就破案了！您可真行！

小人劉不安拜見妖精祖宗。

這話彆扭的，妖精都受不了，你喊祖宗就祖宗，怎麼還非得叫個妖精祖宗，你是人你管我妖精這麼叫，要是讓別的妖精看見了我怎麼說？

人類和妖精建交了？妖精不吃人以後天下太平了？

起來！起來！像什麼話，對妖精都下跪你還有沒有一個人類男性該有的尊嚴！可恥！

妖精給他扶起來，你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啊！見面喊我祖宗就行。

是，妖精祖宗。

呀！你這個給臉不要臉的玩意，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府上二百六十一口人全部吃了？

他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廢話在他跟前守了好幾個月了，能不熟么。

府里多少人，每個人叫什麼喜歡什麼，他都知道！

那咱各自後退一步，你別叫我妖精，樹大了容易招風，你就叫我龍爺。

啊？龍？龍這個，您不是蛟龍么？

我告訴你別拿蛟龍不當龍啊！

五百年成蛟，一千年成龍，我比最小的龍還多七千年修為，他能是我對手嗎？

就叫我龍爺。

是，是龍爺那那個您說吃人這個事，您答應了？

答應個屁！趕快把名冊拿上來，我看是從死刑吃起還是從無期吃起！

他圍上圍脖，刀叉餐具準備好了，下人端過茶碗他呼嚕呼嚕漱漱口，呼……哈！呸！點菜！

來了您！

龍爺，這都是咱縣衙囚牢里關著的人犯，總共兩千三百餘人，都在以勞代刑。

嗯，不安你可以啊，在你的管制下你們縣城裡的犯罪率很不錯嘛，再接再厲啊！

這給縣官臊的啊。

我看看，這第一位，偷小王家一瓶醬油，啊這麼重的罪？這得是死刑了吧？！給我準備好，頭菜就吃他了。

縣官趕緊說，龍爺，偷竊按律暫押。

暫押你怎麼給人判個三年勞役？

呵呵，堂上審訊的時候有一點小摩擦，他給我打了一巴掌。

哦，打人就關三年？

呵呵，我是縣官嘛，再者，情勢所迫，情勢所迫。

往下一看，不是偷雞就是摸狗，殺人的一個沒有。

這給龍爺氣的啊！

現在的人都什麼素質！難道連殺個人都不敢么！

縣官這才解釋，龍爺，本縣妖精眾多，百姓要死在別人手裡妖精會生氣殺人全家的。

妖精一看，喲，現在這個年景人越來越少了，你還敢在虎口奪食，咱家都不夠吃呢，你還敢跟我窩裡斗！我吃了你的全家吧！

所以沒人敢殺人。

這些個關押的人犯都是因為害怕妖精所以躲起來的，您看向頭一位偷醬油的，他就是故意的，怎麼他是故意的？啊，他家是開醬油鋪的。

啊？怎麼？還有這種事？

你們這縣城發展觀念挺前衛啊，人和妖和平相處是不是？

讓您笑話，讓您笑話了。

龍爺說我不管你這個，你城市文化怎麼建設，發展什麼理念，我管不著，我今天不能餓著，你不管上哪你給我找個人來讓我嚼一嚼。

縣官眼睛滴溜一轉，那龍爺我要不給您抓倆妖精來吧。

放屁！老子還沒吃呢就找妖精，哪來那個體力？

唉，不是，龍爺，那個妖精，不是那個妖精。

哦，那個妖精啊，呵呵呵，你看你說話怎麼漏風呢，給我聽成那個了，這會教壞小朋友的。

我呸！劉不安你他娘的是人嗎，你髒心爛肺沒有人性啊！你挺大個歲數你真是不要老臉啊你！

這一通劈頭蓋臉的罵給他整懵了。

怎麼，龍爺，怎麼發這麼大火氣？

怎麼了？老子就是妖精，你讓老子吃妖精？這有違妖倫你知道么！

這在我們妖界是絕不饒恕的一件事！

啊，是這麼一回事啊……

龍爺說，這你倒提醒我了，你們城裡就沒那個道士啊，和尚啊，會法術的？

不安心裡咯噔一下，直想抽自己兩嘴巴子，這不聰明反被聰明誤么，我多什麼嘴啊我！

再看龍爺眼睛閃爍著賊光，我吃了降妖捉怪的道士，我還促進了妖精的和平發展，共建妖精美麗和諧社會，這好事啊！

嗯！行！就這樣了！你吩咐下去，叫道士和尚們都來一趟，讓他們鬥法捉妖，我只吃有能耐的有法術修為的道士，哪個厲害你叫他來我這裡。

龍爺走了，不安坐在地上傻了，本來城裡捉妖的能人就少，現在來了這麼個大妖，這不自己害自己么。

這會兒下人過來了，爺，偷您銀子的老六我給您帶來了。

呵！他這個火正好沒地發呢！

老六斜眉毛歪眼，一臉的我不是好人模樣，躡手躡腳的走過來，老爺，有心事？

剛才他在門外早就候著，劉不安跟那妖精的話他都聽見了。

銀子呢？

啊，銀子啊！什麼銀子？老六嬉皮笑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給我裝傻是不是？我把你送給妖精你信不信？

老六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老爺啊老爺啊，我辛辛苦苦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麼多年我……

行了行了！老爺我說話不好使妖精的話你倒是聽的清楚！

怎麼？怕死？

怕！

那你說怎麼辦，妖精要吃道士，我們城裡這情況你也知道，人不能給他，道士更不能給他，你說怎麼辦吧。

老六眼珠子一轉，心裡壞水就往外冒。

老爺，道士鬥法我們找個高強的道士去把他給做了！

啊，老六你說的對，龍爺不能什麼都吃，肯定要吃有法力，道行高的，送個招搖撞騙的道士龍爺能高興么？

啊？老爺，我是說咱通過鬥法找出個道行高的道士然後把那妖精給殺了。

縣官點點頭，老六啊，你老母我幫你照顧了，你就好好去吧。

老六一樂，老爺您真會攔活，我娘當然還是我照顧，不過這事您就包在我身上吧。

他一轉頭，龍爺那張臉正對著他。

哎喲我的親娘啊！

龍爺！祖宗！我的祖宗啊，您別吃我啊，小人我渾身都是病，吃了不幹凈啊！

龍爺冷笑一聲，不，你說的對，你就找那個你覺得能殺了我的道士來，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們這小縣城裡能有什麼人物！

老六就把廣安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