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S級任務

小城的晚風意外的涼爽和愜意。

陸劭軒坐在一家位於橋洞里的大排檔，神情幸福地咬下一大口手中一串蘸滿了鮮紅辣椒水的鹵大腸。

「人活著就是為了這個啊！」陸劭軒感受著鹵大腸的柔韌，細膩的鹵香味與特製的辣椒水在舌尖碰撞，刺激著大腦多巴胺的分泌。

褲兜中的手機傳來震動，陸劭軒掏出一看，是白天執行任務時那個用夾子音說話的指揮官的QQ消息。

那個女人雖然數落了自己一頓，但卻在掛電話前給自己要了QQ號，真夠奇怪的。

「弟弟，在幹什麼呢？」這是她發來的消息。

陸劭軒左手捏著串著鹵大腸的竹籤，右手得心應手般地回復道：「在吃晚飯呢，怎麼了？」

「哦哦，吃的什麼呀？」

「豬用來裝屎的器官。」

五分鐘過去了，對方都沒有再回復消息。陸劭軒見狀將手機揣回褲兜，繼續開心地吃著鹵大腸。

……

正午的鐘聲敲響，來自世界不同地方的學子們三五成群，相談甚歡地行走在綠植繁茂的人行道上。

「真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啊。」鐘樓上站著一位牛仔打扮，卻頂著啤酒肚的銀髮老男人，他用標準的中文如是感慨道。

在牛仔老男人旁邊的躺椅上癱著一個褐發梳成三七分的花襯衫絡腮鬍男人，絡腮鬍男人一邊仰脖灌著啤酒，一邊眼神複雜地看著身旁這個風騷的老男人又接著朗誦了一首《破陣子?京口北固亭懷古》。

「咱就是說，陸劭軒那邊有消息了。」絡腮鬍男人打了個酒嗝後用同樣流利並且還帶點東北口音的中文說到。

「哦，小陸啊！這次的任務肯定也圓滿地完成了呢。」老牛仔笑了笑。

「完成倒是完成了，但是出現了些變動。」

「哦？」

絡腮鬍從衣內掏出一個檔案袋扔給老牛仔，對方將其打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身份證複印件和一張麒麟臂怪物的照片。

「他叫嚴平，是一個生物系的高材生，在一次留學回國的途中遭遇墜機事故，別列入失蹤人員名單，已經確定了之前在神州六水市發生的惡性事件是他造成的了。」

「他胳膊咋這麼粗呢？」老牛仔認真地估算著照片中的嚴平手臂的直徑。

「怎麼說呢，從負責這次任務的聯絡員的分析報告來看，這個傢伙是個『異靈』。」

「異靈是啥？」

「我臨時創建的一個辭彙，兼具異人和死靈兩者特徵的怪物。」

「咦惹？！死靈可不興……」老牛仔一時浮想聯翩。

「嚴平是通過別的手段……算了不能跟你較真。你看看這個吧。」

絡腮鬍從躺椅下拿出一台投影儀，影像隨即呈現在大本鐘上。

畫面里是陸劭軒的第一人稱視角，嚴萬平的一言一行都被清晰地呈現。

「哦，這確實不像是異能。」老牛仔捏著下巴沉吟道。

「你有啥看法？」絡腮鬍轉頭問。

老牛仔笑了笑：「你覺得『異人』是什麼？」

「一群從出生起就遭受著命運玩弄的可憐鬼。」

「哦，言簡意賅啊，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老牛仔頓了頓，「是『異人』的起源。」

「這不是我們學校一直在研究的課題嗎？目前普遍贊成的是『進化說』。畢竟雖然能力各異，但共同特點都是發動特殊能力時眼睛會變成金色。」

「那麼『集群效應』呢？」

「進化后的人類渴望組建起新物種的本能。

」

「那為什麼『異人』仍會對普通人類有正常的情慾，沒有生殖隔離的徵兆呢？而且……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

「就像什麼？」

老牛仔面色嚴肅地開口：「我是你爹。」

「？」絡腮鬍一時愣住。

「開玩笑的，說得稍微複雜點，那種，我和你，甚至所有的『異人』彷彿流淌著同樣的血液，本該是一個不可分的整體的感覺。」

絡腮鬍突然如釋重負般地笑了笑：「老頭子啊，沒想到你和我有一樣的看法。」

「我這已經變老遲鈍的腦子，在這種地方卻比見到漂亮女人還要轉得快——沒錯，我們的力量不是與生俱來的，不，換個說法，不是屬於我們自己的。」

「而是某個存在所賦予的，」絡腮鬍接上話，「一直以來我都寧願讓自己接受『進化說』，但直到見到了嚴平。」

「那樣的話，麻煩就大了，說不定我們是一個文明最後的力量了。」老牛仔飲盡瓶中剩餘的酒，面色平靜地看著鐘樓下，凱撒學院的學子們。

「那麼今天就先到這裡，我去把這次任務的收穫整理一下然後通知校董會準備會議，你的學生陸劭軒的表現一如既往地精彩呢。」

「嘛，馬馬虎虎吧。」老牛仔想起那小子把嚴平不小心給滅口了就一陣牙酸。

絡腮鬍的身影消失之前，老牛仔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喊道：「對了！」

「又忘了什麼事嗎，老頭子？」絡腮鬍停下腳步。

「小陸還在六水吧？給他安排下一個任務。你口頭傳達給他，不需要聯絡員，讓他獨自秘密地進行。」

「哦，什麼任務？」

「在六水找這個傢伙然後一起帶回學院。」老牛仔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扔給絡腮鬍。

絡腮鬍接住，照片上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模樣清秀得有些女孩子氣的高中男生。照片的右下角有他的名字：路自成。

「任務編號和等級呢？」絡腮鬍問。

「編號就不用了，等級的話，就S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