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望鄉樓的秘密（9）
窩闊台歇斯底里的吶喊讓秦少白看到了他的決絕，也看到了窩闊台骨子裡的狼性。
他明白，這個男人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之人。
果然，幾天後李小林就傳來了消息，說那個中年男人在獄中自殺了，理由是自己對不起死去的妻子，並且一再強調望鄉樓的後院只是他租來居住的地方，根本不是一個暗藏的勾欄。
史彌遠趁機向皇上進言，說現在蒙古勢力已經不容小覷，如果在無根無據的情況下得罪了蒙古的三王子，那朝廷蒙古人正在談的商業合作就會夭折，到時候受損失的還是大宋國民。
趙白倒是在朝堂之上據理力爭。
說大宋和蒙古的商業往來自然重要，但整頓朝綱也同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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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臨安百姓都在翹首期待著那些殘害無辜女孩的罪人能被繩之以法。
趙白是說得聲情並茂，還不時將自己擺在挨批的位置上，說他這個護國大將軍連一城百姓都護衛不了，實在是無顏去面對這大街上的百姓。
趙白說到最後，目光橫掃了一下在堂的諸位大臣，然後緩緩說道。
「在我大宋朗朗乾坤之下，真的有人能做到對那些被虐的女孩的遭遇視如罔聞嗎？那人，不是沒有了良知，就是自己根本就涉案在裡面。」
這最後一句話可謂是殺傷力極強。
誰願意做一個沒有良知的朝廷重臣呢？
自然，也沒有誰願意擔上那惡人的罪名。
一時間，竟有好幾個人站到了趙白的一方。
史彌遠卻哈哈大笑起來。
「趙將軍，你這片深情的確讓人感動。但是，你得明白一件事，你這所有的深情言說都是建立在那望鄉遠後院的確是暗藏的勾欄的基礎之上的。可是，事實又是如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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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彌遠朝著宋寧宗握拳請示著：「皇上，老臣知道趙將軍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所以，老臣已經派人去那望鄉樓後院去察看了一番。而且為了顯示公平公正，老臣還讓趙將軍最信任的手下，皇城司現任指揮史飛羽一起前往，老臣請求皇上召飛羽上殿，將查詢的結果上奏給皇上，公告於眾臣子面前。」
見宋寧宗的臉上有一絲猶豫，史彌遠又轉向了朝臣們。
「各位大人也是很想知道那望鄉樓到底是幹什麼的吧。我聽說趙將軍手中有本名冊，那名冊上有著許多我們同僚的名字，如若證明了那望鄉樓只是一個普通的酒樓，那本名冊也就可以證明是偽造之物，名冊上那些被無辜冤枉的各位同僚也就能沉冤得雪了。」
史彌遠這一番話，竟將一些大臣說得義憤填膺。
他們中有些人竟然沖著趙白要那本名冊。
趙白能到哪裡去拿出名單啊，他手中的那名單很明顯就是假的，他親自看過，名單里的那些人，是絕對不可能去望鄉樓玩什麼揚州瘦馬的。
一旦拿出來，那些原本正直的大臣們畢竟會受到傷害，和他趙白的關係也會惡化。
這可不是趙白想要看到的結果。
「大皇兄，右相說得也不無道理，這望鄉樓里到底有什麼秘密，我也很想知道，要不，我們就讓飛羽來說上一說吧。」
宋寧宗說著，便對著一旁的高公公道：「你去把飛羽將軍給帶上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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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應著，大聲喚了一聲：「宣皇城司指揮史飛羽將軍上殿。」
可是，等了好一會，飛羽也沒有上來。
眾臣開始發出噪雜之聲。
「高公公，你去看看，那飛羽是否候在殿外？」
高公公應著，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他又走了進來，面色卻很是難看。
「啟稟皇上，那飛羽將軍原本是候在殿外的，但剛剛皇城司來報，望鄉樓出事了，所以，飛羽將軍就去瞭望鄉樓。」
「望鄉樓又出什麼事？」
宋寧宗著急地問道。
高公公看了一眼趙白，又看了一眼史彌遠，大有有話不能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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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望鄉樓到底出了什麼事？」
宋寧宗卻是急了起來，「是不是和那蒙古三王子有關係？」
高公公連忙稟道：「回皇上，和那蒙古三王子好像並無關聯，只不過是……」
他又一次瞥了一眼趙白和史彌遠，吞咽了一下唾沫，然後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有人來報，望鄉樓失火了。」
「失火？好好地如何會失火？」
宋寧宗驚問道。
「皇上，望鄉樓在御街的正中心，四圍全是商鋪，不遠處還有民房，它這一著火，肯定會禍及無辜，我作為護國大將軍，請命現在就去望鄉樓，查看一下具體的情況。」
「好，大皇兄，那望鄉樓失火一事，朕就交給你去具體負責。」
宋寧宗剛說完，就聽得史彌遠輕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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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寧宗竟馬上加了一句。
「右相，望鄉樓里的那個蒙古族三王子正和你在洽談合作，你也去望鄉樓看一下吧，看看那三王子也沒有遭受什麼損失。」
「老臣領命。」
宋寧宗的身子往那龍椅上一靠。
「好了，這段日子各位愛卿也是辛苦了，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上報的話，就散了吧。」
趙白抬眼看著宋寧宗那一臉憔悴的樣子，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不過，他現在可沒功夫去給這個皇上弟弟說什麼為皇者當自強的道理，他現在得快點趕到望鄉樓去。
以他的經驗，這個時間點，望鄉樓能來一場大火，絕對是有毀屍滅跡，破壞證據的嫌疑。
「趙將軍，我剛剛買了六匹駿馬，套在了我的馬車上，要不，趙將軍就和史某一起坐著馬車去望鄉樓吧。」
趙白白了史彌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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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相只需要去安慰一下那根本不可能受傷的蒙古三王子，趙某卻是要看看大宋的子民有沒有因為這一場火災而受到損失，故還請史相原諒趙某不能陪著史相悠悠哉哉地坐著你的六馬豪車兜著風去望鄉樓了。」
「噢，我是忘記了，趙將軍心裡還想著那本名冊，想要在某個沒被火燒過的地方找到那名冊，是不是？」
史彌遠大笑起來，竟走到趙白面前，附在他的耳邊低語道：「趙將軍，就算真的有那麼一本名冊，你覺得你能拿得出來嗎？就算你真的把名冊拿到手了，呈給皇上，皇上敢將名冊上的人都給整治掉嗎？你可要明白，你家那個弟弟，他現在要依靠誰？」
史彌遠說完，繼續大笑起來，朝著早已停在門前的香車走了過去。
趙白冰冷著一張臉，將牙齒咬得一咯吱咯吱響，一言不發，騎上自己的馬，馬鞭一揚，朝著望鄉樓奔了過去。
他到瞭望鄉樓時，火已經被撲滅了，所幸的是，這火只在望鄉樓的後院燃起，而且很快就被人發現了，所以火併沒有波及前院，正在望鄉樓用餐的百姓並沒有受傷。
望鄉樓的附近商鋪、民居更是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這無疑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趙白和忠奴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往後院走去。
他發現，窩闊台好像並不在望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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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中有疑慮，但現在他也只能先處理後院被燒的事情了。
此時，後院是一片狼藉，根本沒辦法區分哪裡是院子，哪裡是屋子，更不要說分辨出那些屋子的真正用途了。
飛羽見到趙白，連忙奔了過來。
「飛羽，火災之前，你來過這裡細細察看了一番，是嗎？」
飛羽點了點頭，將自己查詢所得告訴了趙白。
據飛羽所查，這望鄉樓的布置的確像平常的住家。
「難道，那小金姑娘說的不是真的？但，小蘭姑娘也不會說假話啊，那本名冊是真實存在的，小金姑娘所說的事情也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啊。」
趙白像在問飛羽，又像在自言自語。
飛羽見他並沒有徵詢自己意見的意思，又見他緊皺著眉頭，知道此時最好不要打擾他，便也靜靜地候在一旁，不說話。
正在這時，一個皇城司察子奔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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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慌張張的幹什麼？」
飛羽喝問道。
「指揮史，你，你快去看看，兄弟們在那廢墟里發現了一口枯井。」
「只是一口枯井，有什麼了不得的。」
飛羽很不以為然。
「不是，有個兄弟一不小心掉進了那井裡。」
這下飛羽緊張起來。
「是哪個做事不小心的傢伙，有沒有事，受沒受傷？」
「他倒沒有摔傷，不過他被嚇到了。」
「嚇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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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趙白和飛羽一起驚問起來。
那察子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的驚恐之色卻沒有一點消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們會如此害怕？」
趙白說著，已命令那察子帶路，他要去看個究竟。
那察子猶豫了一下，望向了飛羽。
飛羽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趙將軍是領了皇上的命令來負責這場火災的，你有什麼好猶豫不決的，還不快帶趙將軍前往。」
那察子這才恭敬地引著趙白往前走去。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枯井邊。
那個掉進枯井的察子跌坐在一旁，全身還在顫抖，看來受到的驚嚇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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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史。」一個年歲稍大的察子走了過來，附在飛羽的耳朵邊說了幾句話。
飛羽的臉色瞬間大變，他嘶吼了一聲：「發生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就呆坐在這裡等著我嗎？還不快讓人下去把屍體都給撈上來。」
「什麼，屍體？」
趙白驚得往那清理出來的枯井看了過去，一股濃烈的惡臭從井底涌了上來。
趙白只覺得一陣反胃，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快，快讓人把井裡的東西都給撈出來，連一根草也不要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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