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小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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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理的每一天都在思念著我的孩子,思念著那個將我的孩子抱走的男人。
母親說,如果你真的想他,就去找他吧。
我搖了搖頭。
有時候思念反而能給人一種力量,而一旦再見,也許就不會再有那股能支撐著你活下去的念頭。
於是,我在遙遠的大理注視著我愛著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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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成了朝中新貴,知道他遇到了他說過的那個女子。
真的很可笑,我竟然拜託我的父親去調查那個女子。
這才知道她竟是金國的王妃,更知道了她根本就是蒙古族放在金國的一個棋子。
我還記住了她的名字,一個很好聽的名字,一個從前他應該常常提到我卻從沒認真記過的名字。
原來,那時候,我根本沒在意過這個女人,我只以為她是我的秦大哥的一個回憶,她永遠也不可能取代我在秦大哥心中的地位。
可是現在,我聽著木清怡如何幫助百姓治理蝗災,如何教老鄉們挖井取水,如何在飢年引導鄉親們去種能存活的新作物,我的心竟是多了一絲茫然。
然後,我就在腦中反覆地回想著秦大哥和她的再次相逢。
我開始嚷嚷著要回臨安。
母親卻帶來了更為辣心的消息。
她說,那個木清怡已經身得大宋皇上的喜愛,甚至於朝中那個目空一切的史彌遠也對她令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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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說,那個木清怡在大金救下了趙白和我的秦大哥,現在秦大哥對她是十分地佩服。
我要離開,我要回臨安,我要搶回我的秦大哥。
就在這個時候,大理卻招來了滅頂之災。
窩闊台他竟然帶著大軍向大理髮起了挑釁。
他的要求很簡單,他要把我娶回去,明媒正娶,用他們蒙古最隆重的娶妻儀式。
我自然不肯,我罵窩闊台你真是荒謬,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了嗎?
那又如何?自我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小蘭妻。
你喜歡不喜歡我,你願不願意嫁我,你有沒有嫁作他人妻,都與我無關。
我的舅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變得強硬起來,他對窩闊台說,大理雖小,卻也不會用一個弱女子去換取短暫的安寧。
我的舅舅,站在高台之上,對著大理國的百姓們說,祖宗疆土,當以死守,不可以尺寸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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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動著雙臂,用他的一陽指在城牆上打出一行字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一時間群情沸騰,大理國民全都拿出了自己能拿的武器準備和蒙古人決一死戰。
那是悲慘的八月,大理國金燦燦的稻穀上全是大理人民的鮮血。
我終於沒有辦法再躲在母親為我準備的安全屋裡,我走了出去,我對著窩闊台說,停止吧,不要再踐踏這片美麗的土地,不要再讓我親愛的大理國百姓血流成河,我願意嫁給你,願意此生此世都跟著你。
可是,已經發動起來的戰爭如何能就此結束,尤其是我的拒絕只是一個一借口而已。
窩闊台卻也很是仁義,他和他的父親成吉思汗講明,現在還不是將大理滅掉的時候,他說,我們只需要讓大理國民心生畏懼,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臣服於我們,不會成為我們攻打大宋的絆腳石。
我突然明白了,原來窩闊台的最終目標是大宋。
我不能讓窩闊台的奸計得逞,我和窩闊台說,我們結婚後,我們還是回大宋吧,那裡更適合我生活下去。
窩闊台顯然有些為難,因為那時候,他的四弟拖雷已經接管了他在大宋的勢力。
不過,他說,為了我,他可以去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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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和窩闊台回到了大宋。
那時候,才知道趙白和我的秦大哥已經被木清怡用計騙到了鳳凰山上,更在機緣巧合中發現了寶藏的所在,而且木清怡也在尋找寶藏的過程中死在了秦大哥的懷裡。
此時,趙白正抓住了一件大案,想要通過這件大案子重回朝堂,拿回他在朝堂的控制權。
窩闊台說,這是他趕走拖雷的好機會,他可以和趙白達成了一個協議,他可以幫助趙白破掉那抵擋鋪之案,代價自然是趙白能幫他將拖雷趕走。
破掉那抵擋鋪的案子實在是很簡單,因為那抵擋鋪的老闆本也就是窩闊台安排的。
到了為國捐軀的時候,他們蒙古人往往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我不知道趙白用什麼辦法將拖雷給趕走了,反正窩闊台又一次得到瞭望鄉樓,也又一次控制住了臨安他的勢力範圍。
有一天,我問窩闊台,拖雷是不是趙白想辦法趕走的?
窩闊台沉默了好久,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小蘭妻,趙白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若是為了你的秦大哥好,讓他離趙白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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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去讓我的秦大哥小心趙白,又一件讓我感覺到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窩闊台竟然從鳳凰山上將木清怡給救了回來,而且他還告訴我,趙白可能是把那寶藏給轉移了。
他似乎猶豫了好久,才對我說,小蘭,你知道嗎趙白想要的絕不是那些寶藏,他想要的是寶藏可以帶來的一切。
寶藏可以帶來什麼?
我很快就知道了。
有了那寶藏,趙白的趙家軍得以飛快地擴充,趙家軍竟不再像從前一般躲躲藏藏,他們開始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趙白的話語之中。
有了那寶藏,宋寧宗似乎對趙白更加信任,竟然讓趙白回到了朝堂之上,甚至於還打算讓他恢復鎮南王的身份。
窩闊台開始越來越坐不住。
終於有一天,望鄉樓後院的秘密被揭開,我的秦大哥為了追尋那本名冊,幾次夜探望鄉樓,還甚至被木清怡以我的樣子騙拿了一份假的名冊。
一旦他向皇上呈上這麼一份假名冊,那他就是欺君之罪,他就再也沒有存活下去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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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讓他死,絕不能。
我擺脫了婢女們的監視,走進臨安府府衙的大堂,我對著高坐在堂上的李小林,畢再遇說起只有小蘭才知道的事情,我向我的秦大哥提起那個我永生都不會忘記的晚上,那片湖,那片草,還有晚霞里的一絲暖意。
我看到秦大哥的眼神里顯出驚喜之色,他看向我的目光里全是溫柔。
我拿出了我準備好的真名冊,我要將這名冊呈現,讓皇上能肅清這朝堂的烏煙瘴氣,讓皇上看到秦大哥的能力,可以重用於他,可以將快要倒塌的大宋給拯救。
可是,那個黑影飛了過來,他不僅要搶了我的名冊,他還要給我的秦大哥致命的一劍。
我想都沒想,就擋住了那把劍。
大堂上發出無數的驚呼,可是我都聽不見,我只是僅僅地靠在我的秦大哥的懷裡,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喚著我蘭兒,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公主說,小蘭,你知道我這一輩子最痛苦的是什麼嗎?就是不能死在他的懷裡若是能在臨死時聽到他的呼喚,感覺到他眼中的那淚水的熱度,知道他會因為我而流出這輩子唯一的眼淚,那我這一生的思念也就夠了。
那公主,小蘭這一生應該是值了,因為我終於感受到秦大哥眼淚里的溫度。
滾燙滾燙的眼淚,落在我慢慢沒有了溫度的心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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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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