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所謂圈套
「不被抓住?勘定奉行有水軍嗎?咱們往海上一跑,他們怎麼來抓?」重佐越來越糊塗了。
「當然不是勘定奉行來抓,我說的是,幕府軍在九條陣屋附近屯駐的水軍。所以咱們先往璃月方向航行,以做欺騙狀,再轉而南下。」
「但是,我們不是淡水和食物不夠嗎?他們怎麼會上當呢?」
北斗扶額道:「咱們自己當然知道淡水和食物不足……」
重佐終於明白了,不用北斗吩咐,他立馬下去傳令。
而北斗則是看向了一直做思考狀的錢眼兒。
錢眼兒見北斗看過來,先是一愣,然後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以我看來,事到如今,那個安東若一開始就欺騙我們,亦或是最近被人抓了把柄,才不得不出賣我們,都沒有深究的意義。我認為,我們需要擔心的是,這件事,璃月方面怎麼說,會不會從凝光擺脫北斗姐開始,就是一個兩國合謀的圈套?」
北斗沒想到錢眼兒居然在想這些,只得扶額道:「璃月的事先不論,咱們之中,高嶺最了解稻妻情況,先讓他說。」
「北斗姐,我知道你和凝光私交甚篤,但是……」
「先讓高嶺說!若是稻妻這邊處理不好,咱們也不用考慮璃月的事了!」
錢眼兒一抬頭,只見北斗的臉色陰沉地嚇人。
高嶺自在一邊吃瓜吃得不亦樂乎,倒也不好隨意對錢眼兒的猜想做出評價。但關於稻妻的事,在座的人中也只有他最有發言權,於是他邊組織語言邊開口說道:
「首先,我們需要思考一個問題。這件事,勘定奉行是有預謀還是沒有預謀?」
「怎麼說?」錢眼兒好奇道。
而北斗在一旁端著手,不做評價。
在水手們的吆喝聲中,高嶺再次開口道:「我知道錢眼兒小姐的意思,無非是覺得,稻妻這邊,不管對方蓄意與否,既然惹了事,咱們就得趕緊開溜。而且你也並不相信,我的朋友能搞定此事,畢竟我看上去只是個普通浪人。至於淡水與食物的問題,想來各位水手都有省吃儉用經驗秘法,錢眼兒小姐計算之後覺得能勉強撐到璃月?」
錢眼兒聽到此言,雖覺得不好意思,但她確實是這麼想的,只能點了點頭。
高嶺笑了笑,又搖了搖頭,感慨道:「錢眼兒小姐是把稻妻當成了璃月了。」
「什麼意思?」
這下,就連北斗也好奇了起來,倒是忍聽聞此言,只覺得醍醐灌頂,一下子便明白了高嶺的意思。
「璃月雖然分七星掌權,但七星步調一致,共同聽命於岩王帝君,總務司更是大權獨攬,所以這件事如果發生在璃月,咱們趕緊跑就是了。但是稻妻不一樣,稻妻的三奉行共同輔佐將軍,而將軍數百年來專註於修行,並不多過問三奉行的事務,於是三家自成一體。雖然近來因為鎖國令與眼狩令的風波,勘定奉行與天領奉行看起來頗為親近,實際上他們只是在這件事上有共同訴求罷了。」
說到這裡,北斗和錢眼兒終於明悟了。
「而除了三奉行外,稻妻還有一股勢力,便是鳴神大社,雖然神社從不過問政事,但因為其宮司八重神子身份特殊,其背後蘊含的力量沒有人能忽視。」
說到這裡,高嶺不由得嗤笑一聲:「更何況這隻臭狐狸有的是手段。」
剛剛回來的重佐聽到狐狸大為好奇,不禁問道:「狐狸,是和璃月的仙人一樣嗎?」
一言既出,
重佐見北鬥狠狠瞪了他一眼,錢眼兒也忍不住拋了個白眼,自知失語,卻只能摸著後腦勺傻笑。
倒是高嶺一本正經回了句:「應該……差不多吧!」
這一回輪到忍偷偷翻了個白眼,然後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將高嶺這幾句話告訴自己姐姐阿幸。
不過高嶺隨意的態度確實緩解了之前禁張的氣氛,眾人甚至有心思找來了凳子坐下交談。
「所以,你的朋友就是那位八重宮司?」北斗問道。
高嶺微笑著搖了搖頭:「並不是。」
「欸!」
看到眾人驚詫的模樣,高嶺有些得意地補充道:「還有當代社奉行神里凌人,一表人才,也與我私交甚篤。而且因為工作上有重合,所以社奉行與神社隱隱有同盟之勢。只不過他們的職責看上去遠不如天領奉行顯赫,所以大家都不警覺罷了。」
「但是……」北斗欲言又止,高嶺見狀,趕忙說道:「北斗姐有什麼疑問嗎?」
「這些都是高嶺兄弟你的私交。」
高嶺又笑了,話說這短短十幾分鐘,他笑的次數似乎比以往幾天都多。
「八重宮司和凌人兄自然不會因為私交而耽誤國事,但是請問,得罪南十字船隊對稻妻有什麼好處嗎?稻妻所有的進出口貿易都要靠船隊運輸,而南十字船隊如今至少是提瓦特大陸東南航線上最強大且信譽最好的武裝船隊。更何況,我已讓寢子告知八重宮司北斗姐和凝光的關係,稻妻何必因此開罪距離最近的璃月呢?」
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錢眼兒雖然不清楚寢子是誰,但不影響她理解整句話的意思。忍似乎是想到了那隻大肥貓,一想到她居然能講話,就覺得好玩。
而北斗聞言,沉默了一番后,只覺得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深深看了高嶺一眼,雖不至於對他起警惕之心,但多少有些不解和懷疑,因為高嶺剛才那番話有一個最大最嚴重的漏洞——她是在寢子走後才告知高嶺自己和凝光的私交。高嶺剛才那麼一句無心之言,反倒是說明: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了。而且他身為一個稻妻人,對璃月的體制也十分熟稔,總務司……月海亭……這些璃月鄉下人都不熟悉的名詞,他卻隨手拈來……
誰告訴他的?是莫娜那個占星術士嗎?但她不像是到處傳播別人隱私的占星術士,不然也不至於窮困潦倒了。
不過此時畢竟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北斗只得按下了心思,打算日後再追問。
絲毫不知道自己因為說漏了嘴而被北斗惦記上了的高嶺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今天狀態似乎不大對,怎麼剛放下張飛的劇本之後又轉手端起了神子的架勢?是最近和神子接觸太多了嗎?
「所以我們需要考慮幾種情況。第一種,最好的情況,勘定奉行只是偶然發現了這件事,那麼天領奉行固然會發水軍來檢索,但必不會出大力,我們做個假動作,再回去補給一番,然後北斗姐就可以返航回璃月了,稻妻剩下的政治風波自然有神社和社奉行幫忙平息,自然不會影響和璃月的邦交。而自勘定奉行那般鬧劇一般的反應來看,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
錢眼兒和重佐聞言都露出喜色。北斗暗中猜測,恐怕高嶺下一句話就要說「但是」了。
高嶺讓她失望了,他沒有轉折,只是以一種稱述的語氣繼續說著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第二種情況,勘定奉行早有預謀,而柊家的老頭雖然蠢,但不會蠢到覺得以沒有水軍的勘定奉行一家能夠拿下死兆星號,所以他必然聯繫了天領奉行。那我們面臨的追捕就不是應付了事了,而一旦我們被扣住,那就是木已成舟,不提咱們多少會受些皮肉之苦,社奉行和八重宮司就算有心調解,稻妻與南十字船隊的矛盾都已不可避免了。」
「難道還有第三種情況?」北斗似乎聽出了高嶺的潛台詞。
「第三種情況是最棘手的情況,那就是,早有預謀的不光是勘定奉行和天領奉行,還有愚人眾,不過於目前而言,和第二種情況差別不大,多出來的變數是凝光要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