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第 515 章
這一次的颱風還真是厲害。
雨勢實在太大,偌大的溶洞里也下起了「小雨」。更別說狂風將暴雨從溶洞口潑進來,直灌了一天一夜……
半夜時分,梔梔就被黎恕搖醒。
——倒灌進溶洞里的雨水已經浸到了大家燃燒篝火的位置。
沒辦法,大家只能收拾東西,朝著溶洞的高處撤退。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時分……
天卻並沒有亮。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氣壓依舊低得可怕,狂風肆虐、暴雨如注……
中午過去,風勢雨勢漸趨平穩,到了下午三四點鐘左右,低氣壓散盡,風雨半停,空氣濕度增加,且變得潮濕悶熱起來。
傍晚七點左右,終於風停雨歇。
梔梔站在溶洞口朝外眺望,發現天空純凈得連一絲雲彩也無,湛藍湛藍的。紅彤彤的夕陽安靜地墜在西邊,似乎馬上就要沉入海平面。
眾人知道,颱風終於過境。
當下,大家立刻分成了幾班:梔梔和嬸子們去了食堂,為大家烹飪晚飯;傅明宇領著男人們趕緊去巡島;黎恕和大周先上正義島雷達站去詢問大兵們的情況,然後又去了一趟海鷗島,先去軍營問了問情況,又去把在海鷗島值守的知青們喊去正義島吃晚飯。
梔梔自知體力不行,嬸子們做飯時動作也麻利,並不需要她和小金枝的幫忙。於是梔梔和就小金枝上上下下地跑了一圈兒……她倆去了療養院、食堂的小倉庫、以存放物資的幾間大倉庫匆匆跑了一圈,檢查了一遍。
還好,因為之前的準備功夫做的好,這些地方沒有明顯可見的損壞。
晚飯時分,大家坐在一塊兒吃飯。
飯菜比較簡單,就是大米飯配上炒腌菜、炒大白菜,外加一道臘兔蘿蔔湯。
大伙兒一邊吃飯一邊說起了雙島的情況:
——正義島的雷達站完全沒問題,因為雷達站本身就建造在半山掩體之內。但是讓大兵們沒有意料到的是,掩體內是單循環密封空間,他們有糧有柴但不敢生火做飯,就怕二氧化碳中毒死了。所以七八個小夥子整整捱了一天一夜,就靠著壓縮餅乾、梔梔給的十來個烙餅和一把水果糖,外加涼白開,草草對付。
黎恕和大周過去的時候,大兵們也剛剛才從掩體里出來,一邊檢查各項設施一邊在外頭生爐子做飯吃呢!
——海鷗島軍營也完全沒問題。
呃,這裡說的沒問題,是大兵們都沒問題。但軍營么,徹底被衝上岸的海水給淹沒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地勢低么,年年颱風年年被淹。但這裡的大兵們已經很有經驗了,糧食和各種倉庫全都建在半山腰,知道颱風要來,連軍營里的床架、食堂桌椅全都被拆卸了搬走了存在倉庫里,大兵們全都上了半山腰的知青站去避難。
現在風停雨歇,大兵們已經開始打掃衛生,又把床架桌椅什麼的全都往山下搬……
——海鷗島的情況呢,知青站堅不可摧,沒有問題。實驗大棚基本沒問題,沒有肉眼可見的損壞。但露天農田有明顯積水現象,水稻問題應該不大,小麥和玉米喜旱,但小麥田和玉米田裡也有積水,情況堪憂。
黎恕和大周喊了幾個大兵上去,大家先是將田基口挖開排水,如果能在今晚把小麥田和玉米田裡的水排掉,損失應該沒那麼大。
——正義島上的損失不小。
於是,大家匆匆吃完飯,就帶上手電筒和頭燈,開始忙碌了起來。
家禽被集中關起來悶了一天一夜,踩踏而死的、被餓死的、被熱死的佔兩成左右。傅明宇讓人開圈,讓家禽們出來透透氣、餵食喂水,又把死掉的家禽拿出來,堆到一旁去。還熱乎的,當場宰殺,用鹽腌制起來還能當成明天的午飯菜肴;已經涼透了還僵硬了的,直接埋坑。
菜園子已經被雨水給泡了起來,得用鋤頭挖開泄水渠,幫助放水。再把已經泡爛的蔬菜連根挖起,扔掉……
最大的工程就是要給正義島上的小麥田、玉米田泄洪了。
在干體力活方面,梔梔也幫不上太大的忙。
夜裡十二點多,她筋疲力盡地回了家。
燒了熱水洗過澡、換上乾淨的衣裳,又連燒幾鍋熱水把家裡的開水保溫瓶給灌完了,最後又給黎恕煨了一鍋熱水架在煤爐子上,這才拖著疲倦的身子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睡醒一覺,覺察到床畔的動靜……
梔梔伸手抱過去,得到了一副精壯瘦削又有力的腰身。
猶有水跡。
還帶著香皂和洗髮香波的香氣……
嗯,黎恕應該是剛洗過澡、洗過頭。
溫軟的唇堵了上來。
梔梔還沒清醒,人就被帶入浮浮沉沉的大海之中,腦子愈發糊塗。直到兩人都出了一身大汗,黎恕才喘著粗氣下了床,張羅著端了溫水過來,給梔梔擦洗。
梔梔閉著眼睛問道:「幾點了?」
「還早。」
「還早是幾點嘛?」
「四點一刻。」
「趕緊睡,明天要打仗……」
「嗯,知道!」
「打仗不可怕……不怕莊稼有事,就怕人有事啊……」
「快睡吧!」黎恕輕輕拍了拍梔梔的腰身。
梔梔嗯了一聲睡著了。
黎恕把盆子毛巾拿去衛生間搓洗乾淨,也把他自個兒收拾了一遍,趕緊上床,抱著梔梔一塊兒睡。
第二天一早,黎恕起來煮了一大鍋挂面。
家裡的雞蛋被梔梔全煮熟了讓姜女士帶走了,黎恕只好把家裡的臘肉切了幾片下來,扔進面鍋里煮熟,出鍋時調了味再撒了點梔梔在自家陽台上用破了洞的破臉盆種的蔥花……
兩口子吃了一頓臘肉麵條,就匆匆出了門,去了海鷗島。
黎恕跑去軍營,用電台和南陵軍營取得聯繫,問了一下南陵鎮上的消息。
得到的準確消息是:南陵鎮上的情況還是比較好,在鎮上避難的三十七島居民已經開始陸續返回。
黎恕鬆了口氣,跑到半山去告訴了梔梔一聲。
梔梔這也才鬆了口氣。
從九點多開始,正義島的居民開始陸續回到島上。
姜女士、趙阿姨帶著孩子們,和洪禾禾母子四人搭乘一艘小船兒,直接來到了海鷗島。
梔梔連忙先給姜女士、趙阿姨和洪禾禾沏了茶水,告訴她們黎恕他們平安回來了,又抱住了孩子們,開始詢問她們在鎮上過得怎麼樣。
姜女士心有餘悸地說道:「哎喲上一回的颱風啊,跟這一次的颱風相比……都是颱風,怎麼差那麼遠啊!」
她們被安排住進南陵高中的教室里,由於人滿為患,正義島只分到了四間課室,近五百人擠在這小小的四間課室里,說得不好聽一點兒,大家只能把帶去的鋪蓋傅在地上,然後坐在地上乾等……
趙阿姨插嘴道:「梔梔啊,得虧我們走的時候你煮了三十多個雞蛋讓我們帶上,要不然啊,我們可就要捱餓了!」
梔梔奇道:「這話怎麼說?明宇不是讓人帶了糧食去嗎?」
姜女士直搖頭。
洪禾禾氣憤地說道:「這事兒說起來連我都生氣!」遂將當時的情況說了。
——南陵鎮上一共有十二支生產大隊,一二三四五六都在鎮上,七、八、九、十、十一、十二都在島上。所以這次颱風來襲,本鎮居民都留在自家,去鎮上避難的,都是島上的居民。
正義島的人自帶糧食去了,但其他島的人沒有啊!
於是正義島的人煮上一鍋飯,就有人過來蹭飯……剛開始的時候,正義島的春芽嬸子還會因為對方也是個看起來腿腳不便的老婦人,可憐她,便答應她說,等正義島的人分完了飯以後,若是還剩下,可以給她一份。
那老婦人便哭哭啼啼地說,她怎麼怎麼不容易,怎麼怎麼可憐,身體又怎麼怎麼不舒服……
春芽嬸子好脾氣地解釋,「不瞞你說,這次我們正義島出來避難的人裡頭啊,也有不少是上了年紀的人,他們也有病痛……所以這些吃食呢得先緊著他們,阿婆,你放心,分到最後要是還有得剩,我肯定給你一份。」
老婦人哭道:「來之前的頭一天晚上就沒吃,一大早被嚇著了,也還沒來得吃……大妹子,求你行行好先給一口吃,不然……我可真要活活餓了啦!」
春芽嬸子一聽,皺起了眉頭,「阿婆,我看你眼生得很,你究竟是哪個生產大隊的啊?要真是你說的這樣……這事兒咱必須過問!青天化日之下,我們南陵可是有名的科技種田示範鄉,你說我們還沒有富裕起來,這個我承認,可你要說我們南陵還有哪戶人家連飽飯都吃不上的話……」
「走!我這就陪你去問問你們大隊長,他是幹什麼吃的,怎麼能讓生產隊員餓成這樣兒呢?」春芽嬸子生氣地說道。
老婦人頓時吱吱唔唔,只說道:「家裡兒媳婦太凶了哇,可不關生產大隊的事兒。」
春芽嬸子不依不饒,「那也不成!我們南陵鎮十二支生產大隊,這些年來輪流當選了先進文明生產集體……要是你兒媳婦真這麼過分,連飯都不給你吃,那你們大隊是怎麼當先進文明集體的?」
春芽嬸子的本意,要是替這老婦人出頭。
旁邊的人聽了,也生氣,紛紛說道:
「就是就是!誰家兒媳婦這麼壞啊,怎麼虐待老人,她以後不會老的嗎?」
「這事兒咱們必須要管!不聞不問就是在助長歪風!」
「可話又說回來,我還真沒聽過咱南陵有這麼過分的兒媳婦吧?」
「我覺得也是,我就是南陵人,十二支生產大隊里都有我家親戚,我還從沒聽說過咱們鎮上有這麼厲害的兒媳婦呢!」
「就是啊,被婆婆逼得離婚的我就知道有兩個了,快被兒媳婦餓死的婆婆我還真不知道呢!」
「這人看著眼生……她不是我們鎮上的吧?」
說著說著,大家就開始懷疑起這個老婦人來。
而這老婦人也十分不安,往後退了幾步,又看向了春芽嬸子,苦苦哀求道:「大妹子啊,求求你……賞口飯吃吧!」
春芽嬸子說道:「阿婆你別怕,你先告訴我你是哪家的,我不但好飯好菜的請你吃,我還會幫你出頭、為你做主、給你討回公道!」
老婦人盯著春芽嬸子看了半日,陰惻惻地問道:「也就是說,你見死不救?連一口救命的飯菜都不肯給我?」
「阿婆,你到底是哪一家、哪一支生產大隊的?」春芽嬸子繼續問道。
老婦人突然就脫下鞋,並且將她那沾滿泥點子、還又臟又臭的解放鞋給扔進了一旁的飯鍋里!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正義島的人全都驚呆了。
也不是。
是現場所有的人全都驚呆了。
南陵鎮上的人們都是靠耕種而生的農民。
既然是農民,就沒有不珍惜糧食的。尤其是現場四五十歲往上的人們,全都經歷過舊社會,就沒有沒捱過餓的!
哪怕就是到了新社會,現在南陵還成為科技種田示範區,大家都能吃飽了,可人能吃飽飯了,也是要靠農民辛苦勞作才能收穫的啊!
從育秧開始就兢兢業業,拋秧過後灑肥,一天三四次地盯著秧苗的變化,化肥灑太多會燒死秧苗、灑太少營養又不夠;三伏天在地里除草除蟲,抽穗的時候就怕老天爺不下雨,結穗的時候又怕老天爺下雨,快成熟的時候早晚驅趕雀鳥,成熟以後為了搶收又累得半死……
現在還遇上這麼嚴重的颱風,也不知道多少秧苗要死在颱風手裡!
補種還來得及嗎?今年大家會捱餓嗎?也不知道家裡的存糧會不會被雨水泡壞……
在這個節骨眼上,這老婦人居然當眾浪費、損壞糧食,將她的臟臭鞋子直接扔進飯鍋里,那臭鞋帶起的泥巴還均勻地灑在白花花的米飯上……
踏馬的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眾人紅了眼。
春芽嬸子氣憤地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有問題你就提出來!你糟蹋糧食幹什麼?」
老婦人眼珠子一轉,「我可不就是有病么?我一早就跟你說了我幾天沒飯吃了哇……讓你給我一口吃的你也不肯哇……我現在我、我、我就要發病了哇……」
說著,她往地上一躺,開始渾身顫抖了起來。
春芽嬸子定定地盯著老婦人看了一眼,笑了,「原來還真是個外地人!」
——本地人不可能不知道正義島在南陵的地位!首先,正義島的大當家在南陵十分有威望,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他們絕不可能來鬧正義島。其次,別梔梔在南陵的影響力更大,南陵鎮上年輕一代的人都擁護她。
可這個老婦人居然敢來正義島鬧事?
老婦人繼續賴地大嚎,「外地人咋了?外地人也是人!你們年紀輕輕地欺負我一個孤身老婆子……王法在哪裡?政府的人呢?咋不來管管啊……」
春芽嬸子大吼一聲,「老姚!」
不巧的很,她男人老姚跑去做事去了,這會兒不在。
但是劉叔和羅叔聞訊前來。
「弟妹,啥子事嘛?」
周圍的人拉著劉叔和羅叔,氣憤讓他們去看飯鍋里的那隻鞋,又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劉叔和羅叔氣得臉都扭曲了。
「也是稀罕哦,現在還有人看不起我們正義島……」劉叔陰陽怪氣地說道。
羅叔問春芽嬸子,「弟妹啊,現在怎麼搞嘛?」
春芽嬸子冷笑,「這老太婆不是說她有病嗎?哎呀我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病……」
羅叔點頭,「曉得了,她有病!」
劉叔愣住,疑惑地問道:「老羅,這老太婆有什麼病?」
羅叔想了想,匆匆離開。
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隻活雞。
活雞是正義島食堂負責人老張從島上帶來的,因為擔心沒有葷菜嘛,所以帶了一籠雞、一籠鴨……
羅叔拎著那隻雞走到老婦人身邊,蹲下,很和氣地問道:「老不死的,曉得這是啥不?」
「雞。」老婦人答道。
她眼珠子亂轉,心想這些人居然還有雞!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幾隻雞,能不能想辦法訛幾隻走?
羅叔搖頭,「不對。」
老婦人愣住。
她狐疑地盯著那隻肥美的麻花母雞看,心想這不是雞、難道……是只鴨?
羅叔緩緩地說道:「這是一隻……手撕雞。」
然後站起身,將母雞放在老婦人的臉面上方,緩緩開始了拉扯動作。
母雞咯咯掙扎——
灑了老婦人一頭一臉的雞血!
甚至連雞內臟都落在了老婦人的身上。
老婦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她兩眼放空,然後兩眼一翻白,人暈死了過去。
羅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這老太婆是真的有病!看,她暈過去了。」
春芽嬸子瞪了羅叔一眼,「老羅啊,你這麼個殺雞法,怎麼去毛呢?」
羅叔:……
劉叔說道:「應該也是一樣的用開水燙燙就能拔毛了吧?」
春芽嬸子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倆負責把這雞處理好了再拿給我啊!」
然後氣呼呼地去處理那鍋被污染的米飯了。
——老太婆扔了一隻鞋進去,那鞋帶著污泥與雨水,根本就將整一鍋米飯全都污染了,不能吃了!只能扔掉!
好心疼。
再後來呢,那老婦人醒過來了以後,就悄無聲息地爬了出去……地上殘留著雞血的痕迹。看起來,老婦人應該是朝著樓下離開了。
有人去喊了陶容冶過來,陶容冶帶著人去追,才終於把老婦人給截住。
這下子,被嚇破了膽的老婦人十分配合,一五一十地全說了。
——她叫王愛花,確實不是南陵鎮的人,而是臨鎮的。她聽到了廣播說,會有超級颱風來襲后,就立刻拖兒帶女的領著家裡人趕到了南陵,又趁亂住進了南陵高中的臨時收容中心。那王愛花為啥要在颱風來臨前,趕到南陵鎮來呢?
是因為她認為南陵鎮比較富裕,颱風過後她會有撿漏的機會。所以她就盼著颱風過了以後,帶著一家人撿到了好東西就趕緊回去……
沒想到,她居然看到春芽在教學樓的樓梯間做飯?
王愛花大喜!
於是她仗著自己年老,上前扮可憐討要吃的,並且還打定了主意……瞧這女的煮了那麼大的一鍋飯,那不得趕緊多要點,讓她一家人吃個飽?
誰想到春芽居然不肯給?
於是就有了她扔鞋的那一出。
陶容冶手頭事情也多,當下沒有細究,只是很嚴肅地批評了王愛花一頓,就讓她先在住在收容中心,想著等颱風過了以後,再移交給臨鎮的政府來處理這事兒。
沒想到王愛花的兒子聽說了以後氣得不行。
半夜時分,王家人摸上三樓,在堆放在樓梯間里的幾袋正義島帶來的大米上……淋了尿!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春芽嬸子準備給大家做早飯的時候發現了不妥!
當然又是一場官司……
最後叔叔們忍無可忍,去抓了王愛花的兒子們,狠揍了他們一頓,還給了他們同等待遇!
王愛花一家也是在其他人的提醒下,才知道她惹的是正義島的人、是唐棠娘的手下???
當下,王愛花全家人都被嚇得屁滾尿流!
是,官司是斷明白了。
但淋了尿液的大米,誰還敢吃?
幸好還有一袋麵粉還沒開過。
所以第二天的白天呢,大家就每人只分到了一個白饅頭!
幸好梔梔煮了三十多個雞蛋讓姜女士帶去,姜女士給自家孩子們和洪禾禾的孩子們留了一人兩個雞蛋,剩下的全都送給年紀大的人吃了。
直到昨天晚上雨停了,春芽她們去軍營借了米糧蔬菜,這才給大伙兒做了一頓飽飯吃吃。
聽到這兒,梔梔直皺眉,「這王愛花一家是什麼人啊,怎麼損招那麼多!」
洪禾禾說道:「一會兒當著春芽嬸就別說這個了,她昨天哭了一天,說對不起大家,要是當時她把大米搬進課室來的話,肯定就不會被王愛花一家淋尿了!」
趙阿姨嘆氣,「那誰也不知道那王愛花一家那麼無恥啊,再說了,那麼幾袋大米要是搬進課室里去,那豈不是更加擠了?一個課室擠一百多個人呢!不瞞你說,我在那屋裡坐了一天一夜,屁股都是疼的!」
梔梔正準備開口——
龍強突然急匆匆跑過來,敲了敲梔梔的辦公室門,「梔梔!梔梔……」
猛然看到辦公室里的姜女士等人,連忙點點頭,先和眾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說道:「梔梔,鎮上出事兒了!容冶託人帶了話過來,讓你馬上去一趟鎮上!」
梔梔立刻站起身,問道:「有說是什麼事兒嗎?」
龍強低聲說道:「好像是……隔壁鎮子受災嚴重,容冶的意思是,讓你趕緊過去看看,咱們南陵可能要收容難民。」
梔梔對姜女士說道:「媽,你先帶著孩子回去啊,我去一趟鎮上,回頭你和黎恕說一聲。」
姜女士點點頭。
梔梔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