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的眼神

「六號場地，勝者，方清然！」伴隨著裁判教師的宣布，雙眼無神，一副被玩壞了模樣的清秀少年雙膝一軟，撲倒在地。方清然熟練的把樹枝斜插回後背，這個動作，他今天已是重複了不知多少遍。動作要快，姿勢要帥！下場的同時，他自動屏蔽了不遠處看台越來越炙熱的眼神。從他第一輪結束到現在，他那位好班長的目光，再也沒從他身上離開過超過十秒。包括對戰時也是如此，因為周班長自始至終都是十秒內解決戰鬥。而且，每次解決完對手，都要炫耀似的朝他瞄一眼，跟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確實很快，他方清然甘拜下風，願稱對方為寧城一中第一最速秒男。回到看台落座，看見電子屏上顯示出周元武下一輪的對手，方清然身體很誠實的默默朝對方投去關注。目前而言，對他最具威脅力的，無疑是這位班長。幾輪對方的戰鬥看下來，他是唯一一個讓方清然沒有把握光依靠樹枝基礎加成戰勝的對手。到現在為止，勝者組已剩下不足十人。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兩人要不了多久，就會在電子屏幕上相見。屁股還沒坐熱，上方響起一聲輕笑：「你在緊張？」下意識的抬起頭，視野被一座巍峨的巨峰完全佔據。『今天的老師沒裹胸』，腦海中念頭閃過，方清然根本不用看到臉，就通過經驗分辨出了來人是誰。「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今天這是事關未來的一次測試，確實讓我產生出緊張的心情。」他老實承認。待鄧雅在身邊坐下，方清然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但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它反而能讓我更加註意保持理智與謹慎。」緊接著，尊敬的打了聲招呼。「鄧老師。」「哼~」擠出一聲鼻音，鄧雅並未對方清然的話語表明態度。美眸深處倒映出場地中央的周元武，她紅唇輕啟：「目前而言，你的首要目標，是成為勝者組晉級三人中的一員。」下巴微抬，示意向高台處的監察席，她抿著的唇角略略上揚：「這次班級調整測試中，勝者組前三的獎勵遠超以往。你要不要猜猜，第一名的獎勵？」方清然稍作沉吟，試圖暗示：「肥皂？」發覺班主任的目光漸漸犀利了起來，他回過頭，端正坐姿，看起來格外乖巧。不太平靜的盯了方清然，鄧雅慢吞吞的娓娓道來：「獎勵是虛靈丹。學校花費了不小代價，從天樞市得來的。」「嘶～竟然是虛靈丹！！」方清然呼吸到的空氣全是熱的，因為涼氣已經被周邊同學抽光了。一時間，交頭接耳的窸窸窣窣聲愈來愈烈。在座眾人紛紛朝方清然……的下方場地，周元武所在位置投去羨慕目光。就很不禮貌。「要是得到這顆虛靈丹，感覺周班長有很大幾率，能在高考前就成為一名正式的超凡者啊！」頭上扎著繃帶，橫躺在看台過道擔架上的一人虛弱道。「我能得到一顆的話，人生死而無憾。」另一位傷友抬頭望天。同學們的交流聲傳入耳中，方清然淡然的表情，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轉變。虛靈丹，好東西，他想要！虛靈丹能夠大大加速凝聚靈性之火的過程，如果能依靠它使自身在高考前就讓靈性之火穩定成型，踏入超凡，那進入天樞學府的概率將大大提升。進入天樞學府的硬性規定有兩條，一條是達到錄取的高考分數線，另一條就是，必須為正式踏入超凡一階螢火層次的超凡者。天樞學院的學生，不存在非超凡者！「超凡啊……」方清然眼底浮出幾分嚮往。成為超凡者之後，他應該就能還上拖欠了一個月的房租，順帶再多存點錢，買些好吃的了吧。他的眼神，鬥志昂揚。為了達成心中的小目標，首先得拿下普通班班級調整測試的第一！到現在為止，勝者組還剩五人，很好，讓他來看看，下一輪的對手是誰。他衝勁十足口牙！周元武對陣何寄；樂枝雨對陣蕭水；方清然對陣……對陣……「？我要和空氣鬥智斗勇？」仔細觀察電子屏，確定沒有【.】之類的名字后，方清然理智猜測。下一刻，監察席的教導主任起身：「本輪，方清然同學輪空。」準備下場的四人動作一僵。這也就意味著，除非下場對戰的哪組打成平手，否則方清然直接保送前三。卧槽，好羨慕！「可以呀，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鄧雅豎起大拇指。體育場館內，一時寂靜無聲。但無一人提出質疑。真要有內幕，怎麼輪也輪不到邪惡組織頭子的兒子啊！方同學輪空，反而是每一輪全都是隨機匹配對手的最佳證明。「看來，我們註定將在最終的舞台會面了。」周元武不再閉目養神，他給方清然拋出了一個眼神。這是他看中的對手，一定能懂他眼神的含義！畢竟，他們每一場結束，都會有一次這樣biubiubiu的心靈交流。然而，令他再也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眼神，拋了個空。場館的一側通道回想起清脆腳步，而他的心靈交流之友方清然，整個人注意力，全部集中向了那個通道。銀白長發，美少女，面無表情。當集合了三個關鍵詞的熟悉身影出現，方清然再也挪不開視線了。可愛，想……想摸摸裙底……甫一從通道中走出，蘇映心便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熱切目光。她的神情，自始至終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萬眾矚目對她來說，已是日常。「按照書本上的內容來說，這種情況下，我似乎應該是一種自矜與害羞皆有的複雜情緒，不過，仍然和平時一樣，理解不了，感受不到呢……」纖秀的手掌輕按與心口，她有些苦惱這樣的自己。心中想著苦惱，她卻又說不清楚，到底如何才算苦惱的感覺。她放棄了思考。她決定繼續完成來到這裡的「使命」。正欲開口，看台某處格外熱切的眼神，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對對方留有印象。是昨天周末，不小心看到了她胖次的方同學。她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那眼神中的熱切，並非是針對她，而是……垂眸落向下身的裙擺，她的心湖，在這一瞬，盪起一線轉身即逝淺淺的漣漪。「那是……什麼情緒？」她弄不清楚。她決定將這短暫的奇怪心路暫且擱置，等教導主任身前，抿了抿唇道：「精英班班級調整測試，已結束。」她讓開了一小步，通道陰影中，依次步出三道年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