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鹿靈族群
管事和總管二人，從樓梯向下，不過是靠著手中血石的一點紅光，一步一階，可以說是小心翼翼。
黑暗對楚雲毫無阻擋，竟讓楚雲追上了早早下來的二人。
好在腳步落在泥土台階上，二人在前毫無察覺。楚雲放緩腳步，遠遠吊在他們身後。
「這通道未免有些長。」
楚雲不由得想到，尋常人做密室，只求入口隱蔽，何至於通道做的如此深遠，也不知哪裡是個頭。
突然，遠處的紅光一拐消失不見，楚雲精神一振，看來不再是直道：密室要到了！
湊上前去，果不其然，轉過頭就是一個空蕩的密室，只是光芒微弱，看不清有多大。
密室當中，一顆心臟大小的血石坐落在正中央，被無數血肉拱衛在其上，猩紅之光在血石表面，隨著血肉起伏，像是真正的心臟一般，和李總管手中的血石交相呼應。
李總管手持血石，緩緩舉高，血肉扭曲糾纏在一起的血石光芒大作。
隨後讓楚雲震驚的一幕出現了，血肉上升起了瑩瑩綠光，一隻只鹿靈緩緩出現。
或高或矮，或壯或瘦，或坐或立……
鹿靈們的身影逐漸凝實，只有領頭的鹿靈頭領，近乎三人高，尚有臂長的鹿角在其顱頂聳立。通體綠光流轉，只是慘白的眼眸中散發的紅光，破壞了其中那絲靈氣美感。
這居然是一個鹿靈族群！
小鹿蹦蹦跳跳地回到鹿群中，與其他小鹿嬉鬧。
老鹿踱步到頭領面前，低下頭，不時的呦鳴，不知在說些什麼。
李總管並沒有出聲，庄管事沒有血石在一旁什麼也看不見，自然不敢開口。
等到老鹿不再開口，退到鹿靈頭領身旁，李總管才開口詢問：「這次押送貨物，到底發生了什麼？」
「鹿靈頭領能說話？」
看到李總管的舉動，楚雲忽然意識到這一點。
見鹿靈默不作聲，李總管突然怒從心中起：「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命在誰手上。」
「命……原來我們還有命嗎。」
鹿靈頭領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又顯得很乾凈，像是及冠不久，二十多歲的少年。
見到鹿靈還敢頂嘴，李總管撤去怒容，不再等待，操縱血石，一道血光從血肉上的血石中飛出，糾纏著鹿靈族群，鹿靈無一不哀嚎著，只有首領強忍著默不作聲。
楚雲這時才發現，鹿靈首領看著的，是密室入口，只露出半頭雙眼的自己。
「不能再等了。」
法咒一出，血石已經到手，和對付車夫如出一轍。
就這一瞬間，鹿靈族群從李總管眼中消失。
「什麼！」
李總管大為震驚，而庄管事什麼也看不到，不由得心驚。
「總管，你怎麼了，總管。」
「血石呢！」
李總管發現了手中血石消失，不由狂怒。
可惜庄管事回答不了他，迎來的是楚雲的神仙索，將二人反綁在一起。
不是血石出了什麼問題，李總管反而平靜了一些，看著走出來的楚雲，不知道想些什麼。
庄管事有些害怕，卻還是甘當馬前卒：「小子，勸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就隨便摻和，巨鹿你惹不起！」
「看你也有些本事，巨鹿商會背後的能量是你想象不到的，與其在這惹是生非，不如加入我們。」
李總管開口了，居然想招攬自己。
楚雲啞然失笑：「以邪法控制鹿靈為非作歹，殘害無辜，還敢說我在惹是生非？」
「那些事情，不過是意外罷了，年輕人，不要太年輕。」李總管開口辯解，對那些死去的人毫不在意：「巨鹿商會遠非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你以為能對付我這麼一個普通人，就算對付得了巨鹿商會了嗎。」
不等他繼續勸說，李總管和庄管事二人的腰帶飛出，塞在了他們最終，又被神仙索拖到了密室外的樓梯上，徒留嗚嗚的掙扎聲傳來。
「真夠吵的。」
不用再管兩個虛張聲勢、心狠手辣的人，楚雲看向注視了他許久的鹿靈。
「你能說話？」
走到鹿靈面前，楚雲抬起頭，好奇地看著眼前幾人高的鹿靈頭領。
「你……是仙人還是修行之人？」
鹿靈頭領盤腿趴下，盡量與楚雲平視。
「算是修行之人吧，你知道修行之事？」
楚雲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問的居然是這事，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算什麼。
「如果真有修行之人，為何沒有人除魔衛道？」
「……」楚雲能說些大義凜然的話，理清其中的道理，可終究沒有說出口，「那便算我來晚了。」
或許只是為了宣洩一番，鹿靈頭領沒有在此事上多說什麼。
「能和我說說巨鹿商會，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受到鹿靈情緒影響，楚雲也變得興緻缺缺，但還是想知道巨鹿商會到底是什麼情況。
「自我記事起，我就與族群其他鹿不同，甚至還產生了有奇能異術的力量，或許就是妖力吧。」
「靈性和妖力，並非上天給我的天賦，而是對我族群的懲罰……」
隨著鹿靈頭領的言語，楚雲看向他的族群，鹿靈們只是安靜地休息，看著一人一鹿交流。
「說來可笑，如我般的生靈雖不常見，卻也不是沒有。僅僅是因為他們所謂的大人姓陸，便選中了我和我的族群，化作如今這番模樣……」
楚雲閉上雙眼，嘆了口氣：「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來頭嗎。」
「最初的事情，我們也不了解，只是被控制之後，族群在一次次貨運中聽到隻言片語。」
鹿靈也想傾訴所有，但所知也不算多：「所謂商會，只是為了布局完成，為他們運送些東西，只是到今天，真正重要的東西還沒有開始運輸，我們並沒有見到過。」
「聽聞他們的上家，在朝堂之中，至於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看出此事絕非可以一蹴而就的，楚雲也也不著急：「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聽到這話，鹿靈頭領站起身，他願意和楚雲說這麼多，也是為了這一刻：「我們之所以被困於此，關鍵就是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