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南海之獸

「於郎，你看我像人嗎？」

「像，也像一個出嫁的新娘子。」

玉兒和於郎正進行著他們獨有的娶親過程，討口封，至此之後，禍福相依。

原本黃皮子討了口封，人與妖便承了因果，雙方都是稍不注意就會陷入惡果，不過看來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既是送親的隊伍，也是迎親的隊伍。

變成人形，穿著素麻衣物的玉兒帶著於郎到了深山中黃皮子生活的地方。

若是在村中，看那些村民害怕的樣子，早晚要出事。

「那妖神是否在夢中給你降下神諭？」

前往黃皮子的洞府的路上，楚雲抓緊時間問著，如果等到了洞府中，打擾二人洞房，未免太過掃興。

「此前未曾有過神諭，遇到於郎之後我更是不敢，唯恐招來修士。」

玉兒倒是坦蕩，只是沒什麼有用的消息。

「除了鯤鵬，還有其他妖神在世嗎？」

「這個倒是不知道，除了妖師之外，未曾有其他妖神入夢。」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楚雲才好受了些，看來妖族上神也不是沒有受影響。

「兩位是如何相識的？」

二人大喜的日子，楚雲也不願再如同拷問一般讓他們戰戰兢兢，便問起了閑話。

於郎似乎看出了楚雲最好奇的部分，沒有避諱：「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上山採藥時與玉兒相識。」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人是妖，總有好壞，而玉兒，就是比世間的其他所有都要好。」

於郎不過一個山野村夫，沒什麼大道理可講，但句句情真意切。

……

迎著日光睜眼，眼前擺著一盤果蔬，是天色將亮時於郎擺在楚雲面前的。

此前還隱約聽到玉兒和於郎爭論誰來送，最終還是於郎擔心修士傷害二人性命，親自送來的。

天色既明，楚雲也沒有打擾洞中的黃仙們，飛身趕路而去。

「找准了放心，今日肯定能到南海，就不在路上停留了。」

對楚雲的話玉龍毫無意見，還半眯著眼睛在休養生息。

「您倒是輕鬆……」

楚雲無奈道，自己彷彿玉龍的坐騎一般。

「我也可以拼著玉精外泄帶你到南海，沒事的。」

玉龍作勢要現出真身，楚雲失笑地擺了擺手，全力催動法力，只求早點到南海。

沒到晌午，已經經過了四五城，終於一道黃與藍的分界線出現在眼中。

「當真是波瀾壯闊。」

此時並無風浪，海面平靜，卻還是給楚雲一種浩瀚波瀾之感，彷彿有無盡的神秘力量一般。

和在陸地上完全不同。

於高空飛身，每處都是不同的山嶽平川，叢林城池，無一不告訴你周圍變化。

而在浩瀚海洋中，彷彿天地相融，無處不是一處。

楚雲沒急著落在海邊漁村中，詢問巨鯨城在哪，而是繼續向著海中飛去。

直到海岸幾乎看不見的地步，楚雲才停下動作。

「當真是萬里無物。」

再往前飛，或許會迷失方向，楚雲因此才沒有繼續。

「我也只是許久未曾到海中。」

對玉龍來說，海也是陌生的，年幼時曾和玉龍觀祖師一同遊歷，大多數時候還是在大昌，四面無海。

「據說你一直飛，能到海之崖，天之角。」

玉龍言語中帶著神秘，又十分肯定。

「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哈哈哈哈哈！」

似乎很少有機會能逗到楚雲，玉龍哈哈大笑。

「不過朝著這個方向飛去，似乎會到北俱蘆洲。」

「需要多久？」

聽聞幾大部州風土各不相同，楚雲很想去見識一番。

「這可說不好，或許幾日，或許幾十日。」

玉龍也沒前去過，不敢胡說。

「嘭！」

楚雲飛得不高，被海中突然濺起的巨浪嚇了一跳，陡然飛身向上。

回過神來才看向海中。

平靜的海面只有此處還有漣漪，海面下隱隱有一隻巨物遊動。

「怎麼回事，我居然沒有感受到一絲妖力和法力。」

楚雲有些后怕，這要是妖獸突襲，剛剛可就狼狽了。

「當然沒有妖力，這並非妖獸，只是尋常海魚罷了。」

「什麼！」

楚雲很是震驚，這海中游魚當真如島一般，居然只是普通海魚？

「嘿嘿，嚇了一跳吧？當初我第一次看到時也嚇了一跳呢。」

玉龍很滿意楚雲震驚的樣子。

「好在體型越是巨大就越難成妖。」

「像是巨鯨，萬中未必有一條能成妖，只是成了便有無上威能。」

「便是萬里挑一也不少了，那人族還能安然生活在海邊？」

楚雲並不覺得光憑人族修士能對付如此妖獸。

「要說這個，我倒是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