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雨樓

第五長卿平息后，樊川見時機差不多了，問道:「嵇康師兄已經查到了當年神秘組織的根源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樊川提起這個神秘組織了，第五長卿訊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金靈現在怎麼樣了？」

「那個組織和有仙國仙宮有關，成員皆是上行脈之人。金靈師妹是被荼山鬼面人帶走了，他們帶來了一個上行脈高手，我們根本無法反抗。」

樊川說完一陣咳嗽，傷勢再次發作，第五長卿趕緊叫來下人照顧。

望著昏睡的樊川，還有好多問題想問，第五長卿決定去幽蘭學院走一遭，雖然害怕見到那人。

出門見九兒在門外，第五長卿行禮道：「九兒姑娘好好照看樊川兄，長卿今日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九兒回禮：「公子慢走，大夫說阿川已無大礙，只是需要休息。」

「樊川醒后，代我謝過。」

幽蘭學府，自前日金烏閣天河曲碎片被皇室得手后，學員們每日討論就是天河曲，雖然大部分情報在幾位大人物手中，但傳出的點點訊息就已經十分驚人了。

嵇康如同往日一般在亭中對弈，落下手中棋子說道：「既然來了就現身吧，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躲躲藏藏。」

「嵇康師兄還是如此高深莫測，長卿今生無望追逐矣。」第五長卿身影出現在亭中緩緩坐下。

「別拍馬屁了，這次來想問失去的四年，還是金靈的消息，亦或是修羅場？修羅城就不用問了，你也基本調查清楚了。」嵇康舉棋落棋，未曾看過第五長卿一眼。

「師兄如此冷漠，不怕我直接走了？」

「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稀罕。」

第五長卿望著這十年間未成改變模樣的師兄，發現如今更是看不透了。

「我想知道金靈的下落。」

「去有仙國荼山。」

「多謝師兄。」

第五長卿來得快，去的也快，身影逐漸消失。嵇康這一子遲遲未落，望著第五長卿身影喊到：「師弟，不吃了飯再走嗎，師兄甚是挂念，敘敘舊嘛。」

登仙台，神秘組織，荼山派，失去的記憶。冥冥中，所有事都引向天河曲，而接下來第一步，便是荼山。

……

風雨樓外，細雨綿綿，今日風雨樓來了幾位皇家高手。

「裡面的人聽著，風雨樓私藏朝廷要犯，閑雜人等速速離去，違令者當以同罪論處。」

聲音在風風雨樓外想起，引得許多人駐足觀望。

風雨樓中也有許多不怕事的主，一位刀客來到門前，怒斥道：「敢在長卿公子的地盤撒野，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此刻離去也就做罷，不然休怪我刀下無情。」

皇室高手忍住怒火，在此生事實在不明智，再次喊道：「風雨樓私藏修羅場餘孽，閑雜人等速速退去。」

那刀客聞言也是一驚，當下不敢妄動，深知其中厲害。

「不可能吧，長卿公子可是第五世家的公子，雖說當年被驅逐家門。但都知道如今第五世家早就有讓其回家的兆頭，怎麼可能現在惹出事端。」一位富商滿臉不可思議說道。

「對，長卿公子出門訪友，你們在這期間來此定是不懷好意。各位豪傑好漢，長卿公子為人我是再清楚不過，此事絕無可能。」一位劍客說道。

皇室高手見狀心中暗道糟糕，本來還想此事簡單尋常，特意選了這樁案子，不想卻是一塊硬骨頭。還好有所準備，一紙通緝令拿在手中說道：「皇令在此，各位請看，皇印尚在，誰敢作假？」

刀客鷹眼如勾，觀通緝令一看，驚道：「這不是尋雨聽風嗎？這第五世家出來的丫頭，怎麼可能會是修羅場的人？」

「吁～」隨著一道馬嘶，風雨樓外又出現一道身影，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背後還有一個大長盒子。

「長卿哥哥。」「樓主。」兩道倩影躍下，一人挽住一隻手臂，高興之餘眼眸微紅。

「讓你們擔心了。」取下斗笠，露出消瘦的臉龐。

「長卿哥哥，我們聽說金靈姐姐出事了，我們到的時候發現獸府已經被毀。對不起。」尋雨聽風淚水雨水相容，這幾天發生了太多太多事，姐妹兩人都為第五長卿擔憂。

「傻丫頭，長卿哥哥的實力你們還不知道嗎？誰能威脅到我。」第五長卿拉著兩姐妹向風雨樓走去。

皇室高手伸手攔下三人對著第五長卿說道：「這兩人是修羅場餘孽，還望長卿公子交予我等。」

「滾。」

皇室高手伸手想要抓尋雨聽風，第五長卿只一字，幾人身形一頓向兩側讓去，毛骨悚然。

「長卿公子實乃人中龍鳳，佩服佩服。」

「不戰而屈人，果真是長卿少俠的一貫作風。」

見第五長卿這一手，樓內眾人有讚歎，有拍馬屁，有諷刺，眾生百態。

皇室幾位高手面紅耳赤，第五長卿中行脈第一人的稱號也是知曉的，再留下也是自取其辱，瞪了眼第五長卿，甩身退走。

「公子如此便是得罪了朝廷，恐怕有殺身之禍啊。」一位老者看著第五長卿提醒道。

「老先生多慮了。今日多謝在座諸位，長卿以此酒敬各位一杯。」說完舉起酒壺一飲而盡。

「公子客氣。」這個江湖人嚮往的閣樓，是豪傑匯聚的地方。

沐浴后渾身輕鬆，第五長卿癱在太師椅上，眼神凌厲無比：「朝廷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身份，我離開后你們恐怕有危險，你二人先回家。」

看著二人不悅的神色，第五長卿無奈道:「好吧，不過路上一切都得聽我的。」

尋雨聽風聞言蹦蹦跳跳來到一樓，跑到門前說道：「小阿年，我二人隨樓主出去些時日，風雨樓你可看住了。」

小阿年扭頭看著尋雨聽風，不過四尺的身高氣勢如虹，周身劍氣環繞，這是即將踏入上行脈的徵兆。

小阿年年齡不小，是風雨樓一樓的管事，尋雨聽風與他一般高時就相識了，後來第五長卿被逐出家族，尋雨聽風被第五霸道送過來照顧第五長卿，小阿年也跟了過來。

「一切小心，樓主向來不會照顧人，你倆多準備些乾糧才好。」小阿年咧嘴一笑，這些年看著這兩姑娘漸漸長大的，出去走走也好。

尋雨從荷包里拿出兩個小泥人，遞給小阿年，道：「這是三樓阿伯做的，照著我和姐姐的樣子捏的小泥人，這段時間不在，讓她們陪陪你。」

小阿年笑得更燦爛了，連連點頭。

聽風靠近小阿年耳邊，輕聲說道：「樓主說上三樓那位大人已經回來了，你這段時間也可以放鬆放鬆，要以突破上行脈為重，知道嗎。」

小阿年正要回答，突然眉頭一皺，手中如意算盤橫在胸前，警惕的看著大門外。

「幽州城內風雨樓，聞其佳人多計謀；蒼穹尚有九重天，風雨且聚眾諸侯。劍指天南蒼抱月，帝王封疆幾時休；今朝酒醒身何處，懷中錦銹隨風流。閣中繞樑音不絕，琴聲無情亦無愁；鶯歌燕舞下三鏡，運籌帷幄上三樓。了卻江山書一卷，後世莫問前世仇；且看樓外筆者墨，墨寫幽州風雨樓。」

吟詩而來，銀甲披身，這一位年輕的將軍，有著夏國神將之稱銀甲軍的副統領，李遠山。

夏朝之中，能讓人談之色變的有三個人，一是夏朝皇帝，掌控一國之君，還有一位是鎮守狼族的夏國第一劍，禰道人。除去這二人，還有一位，也是最讓人忌憚的，有著地仙之稱高手，李氏老族長，李一月。而李遠山，就是李一月最小的兒子。

有食客認出了來者，提醒桌前躁動的友人莫要生事，如此一傳十傳百，皆知曉了李遠山身份，自是不去招惹。

小阿年一路小跑到李遠山身前，抬頭問道：「客人有何需求？」

李遠山坐鎮暗幽城，自然了解風雨樓成員身份，說道：「年前輩，一直有所耳聞，前幾日被調離守關城，到這暗幽城代管些時日，自然是要來拜訪一番，不然以後日子可過不好咯。」

小阿年保持微笑，還是說道：「多謝，請問客人有何需求？」

李遠山冷下臉，直言道：「捉拿朝廷欽犯，尋雨、聽風。」

門外霎時間擁進官兵百餘人，將風雨樓一樓站滿，大門外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一會兒便清凈下來，寂靜無聲。

李遠山眯著眼看著一眾食客，傲氣凌神道：「我，李遠山，暗幽城守城將，今日捉拿朝廷欽犯，閑雜人等通通離去。」

話落音，便有半數人匆匆離去，剩下半數人根本不予理睬，自顧自的吃著肉食喝著酒水。

「卧槽。」二樓傳出聲響，一道人影從二樓落下，卻是李遠山帶來的兵卒。又是幾道身影從樓梯滾落下來，也是李遠山的人。

一位肥頭大耳的商人晃著腦袋走下來，樓梯咯吱咯吱的響著，似乎承受不住這重量。

看著李遠山，商人不悅道:「阿年，你一樓怎麼辦事的，我與幾位重要的客人正商談合作之事，你這麼做可是攪黃了我的買賣。」

阿年冷哼，道：「談生意去你的三樓窩著，老是以談生意為借口去二樓，老色鬼。」

尋雨聽風趕緊上前扶著胖商人，說道：「財神叔，您怎麼又瘦了。」

財神大笑道：「你們阿姨煮的菜可太好吃了，沒辦法啊，哈哈哈哈。喲，這幾位是？」

李遠山隨手一禮，依舊不屑道：「李氏門下，李遠山。」

財神一愣，驚道：「喲～喲喲喲，大人物啊，來來來裡面請。」

李遠山長袍一甩，道：「不必了，交出那兩人便可。」

財神看著尋雨聽風，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們犯事了？」

李遠山接過話，說道：「修羅城餘孽，奉朝廷之命，捉拿歸案。」

財神聞言反倒鬆了口氣，道：「我當什麼事呢，這成年往事也拿來當要挾，李老頭有毛病，你也有毛病了？」

財神說的李老頭，便是李氏現任族長，也是李遠山二叔。李遠山氣惱，風雨樓在暗幽城紮根十年，是當初在修羅城廢墟上建立，自然許多拾荒者來此，有大義之人拾得殘留秘法紮根於此，自願保留一派。由於有第五世家約束，朝廷也並未派重兵把守，久而久之，暗幽城也算成了魚龍混雜的尚武地界。

李遠山自知手裡這點人肯定不夠看，不過李氏的威嚴讓自己無法後退，即是是第五世家，也不能在夏朝國土一手遮天，道：「你們想抗命？」

財神擺手，道：「李大人可不能亂說，我可不敢違抗聖命，不過這兩丫頭是第五家主特別囑咐幫忙照看的，你看這……。」

李遠山皺眉：「你這是拿第五世家當擋箭牌？」

財神此刻總算是走下樓梯，一屁股坐在客椅上，眼神凌厲，道：「第五世家我可高攀不起，這裡，是風雨樓！」

話落音，李遠山只看見一道寒光閃過，一把銀亮透明的匕首已架在自己脖子上，寒氣逼人。

李遠山毛骨悚然，即便在戰場上，自己也沒如此恐懼，這是風雨樓暗殺閣的人。

「劍指天藍蒼抱月，第二殺手月仙子。」李遠山猜出了來者身份。

「李統領對風雨樓了解頗深。」低沉的聲音在李遠山耳畔響起，如來自地獄深淵。

李遠山鎮定自若，風雨樓雖高手如雲，卻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麼，自己身後的李家，可比風雨樓更有說服力。

仙子再次出聲，道：「仗著李家而不懼嗎？可李家來得及救你嗎？」

李遠山豎起食指，擺了擺手，道：「我可不敢隻身一人來這，這次過來，我可是帶來了我銀甲騎兵八百眾，若我有半分閃失，今日之後再無風雨樓。」

財神一掌擊碎身旁圓桌，一枚金蛇飛刀飛射而出，直指李遠山眉心。

「叮～」一道紅光從門外出現，將金蛇飛刀點落，一小孩蹦蹦跳跳跑進風雨樓歪著頭看著李遠山說道：「李遠山，師娘說風雨樓有高手坐鎮，她不是對手，讓你帶著兵趕快離開。」

李遠山聞言不可置信，自己請來的可不是一般人，她都沒辦法，這風雨樓真有那種存在？

孩童看著財神又說道：「財神前輩，師娘說你們風雨樓太屈才了，把一個上行脈巔峰高手布在門外說書，第五長卿大材小用，若是跟隨明主，定是人上人。」

財神板著臉，不屑道：「不稀罕，哪來回哪去，說書的若是你家師娘能拉走，求之不得。」

李遠山身旁手下不敢妄動，低聲問道：「統領，我們撤嗎？」

李遠山心中不甘，但若冒然出手，絕對凶多吉少，只能無奈道：「李遠山擇日再來拜訪。」

脖頸寒光消失，李遠山轉身離去，大步流星，如來時一般孤傲。

阿年轉身作揖道：「今日事多，還望理解，事以了，諸位繼續用餐。」

風雨樓第五閣，月仙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那女子是何身份。」

一旁黑衣男子開口解釋道：「夏都皇室一位郡主，說來你也不知，整個大夏知道她的不多，畢竟是有仙國的人了。」

月仙子若有所思，倒有一些印象。

「第五長卿又要走了。」

黑衣男子點頭，道：「畢竟是樓主，愛去哪去哪，早說過這小子放不下的，他還老說什麼『前輩放心，從今日起，我第五長卿心裡就沒恩恩愛愛的事兒』，那樣子可不得了了。讓他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優柔寡斷，真是對不起家主的一片苦心。」

月仙子苦笑，這老大哥又開啟了吐槽模式，自己挖了個坑給自己啊。

……

「長卿哥哥，前方就是守關城，通緝令還在那裡，好像過不去。」尋雨來到第五長卿身旁。

「不用擔心，稍等片刻。」三人在守關城暗角處，第五長卿望著城門，不知等待什麼。

青色身影出現在門外，又突然消失，再出現已是第五長卿面前，挑逗般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打進去呢，不過你可又欠奴家一個人情了。」

「拿開你的臟手。」銀絲突襲而至，這是聽風的暗器。

晴兒此時身披青色斗篷，看不見容顏，抽出一柄軟劍，劍刃如水，將銀絲盡數點落。隨後輕笑道：「好生陰毒的小美人，長卿公子身邊佳人不少啊。」

「誰讓你碰我家長卿哥哥了。」尋雨叉腰嬌斥道。

「我就碰了怎麼樣，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第五長卿乾咳一聲道：「晴兒姑娘莫要開玩笑，長卿還有要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