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一個人的抉擇

雖然還沒能等來溫莎.巴塞洛繆，但咖啡廳老闆克倫斯，卻通過咖啡收穫到了兩米勒，然後心安理得將它們放進了自己口袋。

「嗯，這是我通過努力賺來的，相信它真正主人此刻也很開心。」

正當克倫斯后靠住椅背，一副悠閑模樣時，他突然聽到空氣中傳來一陣提醒:

「克倫斯，有一輛馬車正在朝爾拉萊街駛來，而且還跟著二十名保鏢，他們都不普通人，似乎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暫時無法確定裡面是誰。」

「軍方的某位大人物嗎，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帕安區，又出現在爾拉萊街附近，不會這麼巧吧。」

克倫斯原本的愜意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謹慎，如果這只是一個巧合那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要是那輛馬車內坐著溫莎.巴塞洛繆，那麼事情就會變得極為複雜，甚至就連行動也會被取消。

各種念頭閃過，克倫斯握緊了拳頭，眼底浮現了一抹凝重，但最糟糕的場景還是出現了。

只見一輛四輪馬車停在了爾拉萊街三十六號，停在了咖啡廳門前，接著從上面走下來一名馬夫打扮的中年人。

他並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去攙扶馬車內的僱主，而是直接進入了咖啡廳，十分警惕的環顧一周，停留在吧台後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身上。

「阿德萊德.涅滋華斯的副官，陸斯恩.彼得。」

哪怕對方做了簡單的偽裝，但克倫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他整個大腦都在飛速運轉，只是一剎那的出神后就立刻恢復如常，臉上旋即露出了禮貌性的微笑:

「先生，問您需要什麼，我向您推薦阿克亞咖啡，非常適合男性，而且價格。」

不等克倫斯介紹完，馬夫打扮的陸斯恩.彼得就已經扭頭走出了咖啡廳，似乎是打算對車廂內的人說明這裡情況，克倫斯望著那輛馬車，眼睛微眯，心情如海嘯般劇烈起伏。

「怎麼會是他，這樣一來，在沒有得到亞岱爾.尤利塞斯大主教，不，甚至是女神的同意之前，絕對沒有人敢去觸怒阿德萊德.涅滋華斯大公的怒火。」

「但因為昨天的事情之後，梅微絲和莉娜已經不在安全，如果放棄行動，按照對方的身份很難會有下次機會，可要是直接動手，軍方，貴族，甚至整個聖約翰帝國都會敵視教會，最壞的場景是軍方反叛，讓聖約翰帝國徹底輸掉戰爭，讓造物主提前醒來……。」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克倫斯一遍遍在心裡反問自己，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循環，臉上的表情卻只能強裝平靜，這時，腳下的陰影忽然泛起了水波般的漣漪，屬於維澤爾的聲音響起:

「克倫斯，必須暫時放棄抓捕行動，我想你也認出了他的身份，阿德萊德.涅滋華斯的副官，而那輛馬車上就算真的是溫莎.巴塞洛繆，我們。」

陰影中傳來的聲音一頓，像是正在做出最艱難的抉擇:

「不能讓局勢變得更糟，所以任務從抓捕改變成調查，你現在所要做的是確認她的身份，等待大主教的命令。」

回應維澤爾的是沉默，是克倫斯的猶豫，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做出了最後抉擇:

「請放心，隊長，我不會讓你，更不會讓大主教閣下為難。」

維澤爾似乎是讀懂了克倫斯的想做什麼，陰影中忽然伸出了一隻手，直接抓住了克倫斯的小腿，似乎要將他整個人拖進去。

但被握住的地方卻環繞起了火焰，致使那隻手掌不得不縮了回去，可它並沒有放棄，等到火焰減弱，再次嘗試伸出。

就在這時，停靠在咖啡店門外的車廂內走出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位衣著簡單的年輕少女，皮膚很白，身材凹凸有致。

儘管頭頂的寬檐軟帽遮蓋住了她的相貌，可那份獨一無二的氣質也足以吸引無數男人的目光，同樣的，它也會暴露出很多東西，只是一眼，克倫斯就認出了那位小姐的身份。

「瑪格麗特，阿德萊德.涅滋華斯的情婦，或者說稱呼她溫莎.巴塞洛繆更加貼切。」

「狗屎，她居然躲在了阿德萊德.涅滋華斯大公身邊，還成為了他的情婦，魔女真是太狡猾了。」

正密切關注馬車的奧狄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也被這個身份嚇到了，其他幾人同樣表情各異，似乎是都沒想到這個結果。

「怎麼辦，動手嗎，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奧狄斯的提問頓時讓幾人沉默，沒有人敢點頭，更沒人敢搖頭，這讓他有些耐不住性子，就打算一個人按照原計劃沖向目標。

一條纖細的手臂忽然伸出，拉住了奧狄斯的手臂，讓他隨即回頭，就聽到幾人中最冷靜的諾瑪開口，說出了一個字:

「等。」

距離咖啡廳不遠的獨棟房屋內，身材豐腴的厄拉休.惠蒂爾正端坐在梳妝台前，鏡子內所映照出的不是她的臉龐，而是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廳，以及停靠在咖啡廳外的那輛馬車。

看到從馬車走下的哦那道身影后，厄拉休.惠蒂爾嫵媚的臉蛋上立刻浮現喜色，可僅維持了一秒，喜色就被陰霾所取代，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小溫莎，原來你躲在了這裡。」

話音剛落，明晃晃的鏡面上立刻浮現一道道裂縫，裡面的場景轟然破碎，梳妝台前的厄拉休.惠蒂爾身影也宛如泡沫般消失無蹤。

咖啡廳的木門被緩緩推開，由陸斯恩.彼得帶領的十名士兵緊緊環繞在瑪格麗特的身邊，另外十名則警惕站在門外，環顧著周圍環境，使得本來想進入咖啡廳品嘗咖啡的客人頓時望而卻步。

「尊貴的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原諒我向你推薦美味的薩拉諾德咖啡，它的味道非常不錯，價格只需要兩索契，您要不要。」

咖啡廳老闆克倫斯的熱情推薦，迎來了又一次被打斷的結果，瑪格麗特從風衣口袋內掏出了一張清晨的報紙，將它展開在克倫斯眼前，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我想知道發布這則尋人啟事的黛布拉.伊麗莎白小姐在什麼地方。」

「哦，原來是這樣。」

在一道道目光的審視下，克倫斯收斂嘴角的笑容，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難道您就是報紙上的錫德里克，但那位小姐尋找的似乎是一位先生，而不是您，這麼一位美麗的小姐。」

「你見過她了，對不對。」

聽到這話的瑪格麗特情緒異常激動，但因為陸斯恩.彼得的阻攔，她並沒有太過靠近吧台位置。

「告訴我，黛布拉.伊麗莎白在哪裡，你想要什麼報酬我都可以給你，無論是財富，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真的嗎，什麼報酬都可以。」

克倫斯頓時兩眼放光，一副非常動心的模樣，然後他就得到了來自瑪格麗特的保證，旋即說道:

「我可以帶您去見黛布拉.伊麗莎白小姐，但是。」

他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視線看向環繞在瑪格麗特，以及店外的那些保鏢，似乎有什麼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話。

「你帶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他們留在原地。」

「夫人，這太危險了，請不要忘記之前您答應過大公的。」

陸斯恩.彼得沉聲提醒道，最終的結果是由他陪同瑪格麗特，一起跟隨克倫斯去見黛布拉.伊麗莎白。

三人走出咖啡廳，克倫斯在前，陸斯恩.彼得和瑪格麗特在後，很快就遠離了爾拉萊街，來到一條偏僻，骯髒，空氣中還有淡淡臭味的街道。

「黛布拉.伊麗莎白到底在哪裡，你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嗅到危險氣味的陸斯恩.彼得，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左輪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克倫斯的後背，走在前面的克倫斯順勢停下了腳步，慢慢轉過身體，但在他這張普通的臉龐上，卻看不到一點正常人面臨死亡時的恐懼。

「呵呵呵……。」

他甚至還在笑，接著將右手伸進口袋，看到這個舉動后，陸斯恩.彼得立刻朝著心臟位置，扣動了扳機。

「砰。」

黑洞洞的槍口噴薄出火蛇，一枚子彈準確擊中了克倫斯的胸口，可它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反倒是穿了過去，打在後面的牆壁上。

開槍的過程，克倫斯已經完成了將手伸進口袋，拿出裡面事物的動作，陸斯恩.彼得旋即打算再次扣動扳機，目標是克倫斯的腦袋，但他旁邊的瑪格麗特卻像是發現了什麼，連忙開口阻止了陸斯恩.彼得的動作。

「怎麼，怎麼會，這樣，黛布拉，黛布拉……。」

她眼眶立刻紅了，一滴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巨大的悲傷在心底蔓延，凹凸有致厄身體輕輕顫抖，顯得極為痛苦。

陸斯恩.彼得晚一步才發現這悲傷的來源，那是一個特質的透明罐子，裡面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看形象似乎是一名年輕少女，但她的狀態卻極為糟糕，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把她給我，無論你想得到什麼報酬。」

臉上爬滿淚痕的瑪格麗特朝克倫斯攤開手掌，眼神透著濃郁絕望，彷彿對一切都不在乎了，哪怕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