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開擺

嗡！

許仙腦子裡嗡的一聲，頭皮瞬間麻了。

就連心跳，在這一刻也幾乎停止。

看著近在咫尺的白素貞，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柔弱無助的小白鼠。

「娘、娘子……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不是我了呢……」

他磕磕巴巴的回答。

白素貞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許仙心裡發毛，才終於點頭一笑。

「是呀。」

她收回目光，笑道：「我說錯話了呢，夫君怎麼會不是夫君呢？」

說著，她在許仙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留下香甜的唇印。

「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白素貞溫柔一笑。

然後，她像是一個普通的新婚小媳婦那樣，為許仙寬衣解帶，脫下鞋子。

整個過程，許仙像是癱瘓在床的植物人似的，任由白素貞施為。

很快，二人脫得只剩內襯的衣褲，十分輕薄。

「夫君，做個好夢喲。」

白素貞吹熄燭火，在他身邊躺下，安然入睡。

「……」

過了許久，許仙才重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從白素貞說出那句『你已經不是你了』開始，他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恐懼所吞噬，像是有一隻手，用力攥緊了他的心臟。

她知道了……

她竟然已經知道了！

以白素貞千年修為，能看出他體內的靈魂已經換人，或許並不奇怪。

但……

為什麼？

許仙很不理解。

如果白素貞已經知道他不是原本的許仙了，為什麼她什麼都不做？

許仙是白素貞前世的恩公，她為報恩而來。

而此刻，她恩公的靈魂已經消亡，身體被另一人佔據，這無論怎麼看，都很像是奪舍，或者邪魔入侵之類的。

在這種情況下，白素貞做出怎樣極端的舉動，他都可以理解。

無論是殺了他，為原本的許仙報仇，還是把他抓起來嚴刑拷問，問他到底對原本的許仙做了什麼，都是符合邏輯的。

但……

為什麼，她什麼都沒做？

許仙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的恐懼沒有減少絲毫，反而愈演愈烈。

他不知道白素貞打算怎樣對付他，而不確定的危險，往往最是恐怖。

婚床上。

白素貞的呼吸平穩，似乎睡得香甜。

許仙的心跳卻越來越快，如同帝王引擎般轟隆作響。

終於，恐懼的情緒，到達了一個頂峰，許仙知道，他的心態已經綳不住了，必須要做些什麼。

否則，他自己都會把自己逼瘋！

於是……

在經過冷靜的分析，細緻的思考，艱難的抉擇過後。

許仙閉上眼睛，翻了個身，開始睡覺。

「隨便吧，愛咋咋地。」

他決定躺平。

己方的戰鬥力，面對千年強者白素貞，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無論白素貞打算對他做什麼，他都反抗不了。

既然如此，

不躺平還等啥呢？

站著死說起來好聽，但是對腰椎的壓力多大呀？

「……」

許久，當許仙呼呼大睡之後，白素貞睜開了眼睛。

月光下，許仙臉上的線條柔和，被鍍上一層淺淺的銀輝，本就英俊的臉龐，在四仰八叉的睡姿下，顯得憨態可掬。

她的唇角微微一翹，溫柔的幫他把被子掖好，然後伸出手，與許仙十指相握，一道道靈韻的光輝，在二人手中周而復始的流轉。

……

……

許仙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是原主二十年的人生記憶，如幻燈片一般，快速的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