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愛一下，又不會懷孕

正如人心一般變化莫測，新世界的天氣轉瞬即變，不復之前的昏暗，漸漸明朗起來。

碧藍的天空下，晴朗日光廣照在無邊無垠的雲海上，雪白的雲朵像是沒有邊界，連波成海，綿綿滔滔直至天之盡頭，粲然的金色陽光，像是神明的祝福般遍照雲海，和這壯闊絕倫的畫面相比，偶然掠過天空的雄鷹、飛鳥，就像是大海中的浮萍般渺小。[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xwx.org]

一切都是那麼的悠閑祥和。

艾斯睜開眼睛，悠悠醒轉，感覺手臂上傳來的酸麻，他低下頭，無聲地嘆息，那個蜷縮在他懷中的女人，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更像是童話中沉浸在甜美睡夢中的睡美人般，和煦的光輝斜灑在她傾國傾城的玉臉上，如輕煙淡霧，朦朦朧朧，美得就像一場恍惚的夢。

看著莉莉絲那濕潤紅艷而微微上翹的櫻唇，艾斯更是心跳加速，氣血奔騰，差點控制不了自己，他深吸一口氣，收斂住心神，似是察覺到他的動作，懷中佳人的妙目微微拉開一條縫隙，「這麼快就醒過來了，人家睡得正香呢，就不能再多躺一會兒嗎？」

出乎自己意料的，艾斯下意識地伸出手，慢慢地俯下身去，攬住了對方的香肩，讓她能夠更好地躺在自己懷裡。

「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點心理暗示，讓你做個好夢而已。」微微輾轉了一下身子，她用素白的玉手拂過耳邊微微凌亂的髮絲，笑吟吟地睜大妙目，「怎麼，有感覺？」

「誒誒？有感覺什麼的······」看著對方的微妙的表情，艾斯竟然漲紅了臉，驚覺自己語氣中的膽怯，連忙辯解道，「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有啊！我已經跟尤娜約好了，打完仗就回南海老家結婚的，所以我是不可能對她以外的女人動心的！所以我是根本不可能對你產生感覺的！」

「剛才有想親我吧，有這麼想過對吧？」莉莉絲巧笑嫣然，眼中卻閃爍著腹黑詭異的光芒。

「妄圖以婚姻為借口，栓絆住萌發的心動，你這麼做是為了騙我，還是為了騙你自己呢？呵呵，戀愛新手！」

艾斯頓時啞口無言，怔怔看著對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閃躲著對方灼灼的視線，內心深處更顯不安。

「你之前教會我的，去面對真實的自己，現在，該輪到我了，讓你去面對自己內心真正的感情。」

艾斯聞言再次抬起頭時，莉莉絲竟然出乎意料地湊迎過來輕輕一吻，剎那間的雙目對視，水汪汪的眼眸里傳遞的全是渴望，莉莉絲熱情地張開雙手，兩條玉臂勾纏住艾斯的頸項，瓊鼻嬌哼，眉眼流動，溫聲軟語，在他耳邊輕輕念著模糊的囈語，一切情境如似夢中般瑰麗。

情感的宣洩，肢體的接觸，使得兩人的體溫迅速升高，熱得燙手，莉莉絲一身晶瑩剔透的雪膚，更是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暈，線條柔美的雪白鎖骨，在白皙中隱約泛著嬌嫩的粉紅色。

良久，唇分。

剛才的濕吻，竟然給艾斯帶來了難以言語的舒暢感，腦子裡登時是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同時卻又好像遠離了紅塵，飛升天堂，在夢幻的虛空之中任意馳騁，清醒后看著莉莉絲那微微帶著揶揄的媚笑，更是羞怯難當。

「你的吻技，一如既往的生澀呢······」彷彿在回味那股美妙的感受一般，莉莉絲輕舔著朱唇，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浮現其面容之上。

「我們這樣，就像是戀人一樣呢。」

「你只是擁有特殊情感的同伴而已啦，戀人什麼的，不是那麼一回事！」感受著對方肌膚的滾燙，艾斯臉上閃過几絲不尋常的緋紅，像是認命般，可恥的實行了妥協不抵抗政策。

「或許就因為這樣，才顯得我們之間的感情不一般吧。」仍由艾斯枕在自己的膝蓋上，莉莉絲梳理著他散亂的頭髮，柔聲道，「就算你不承認，我也感覺得到哦，你其實早就已經愛上我了，只是就連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愛？」

剎那之間，艾斯思緒淆亂一片，心中驚駭、迷惘、害怕、不可置信，各自不一的情緒中又交織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此刻聽聞莉莉絲的溫柔話語，腦海里更是浮現出無數曾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一時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想，該說些什麼。

「不對，你只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同伴而已，不是我的愛人，我真正愛的是、我真正愛的是······」

正當艾斯臉上的慍色越來越濃，欲說出自己真正所愛之人證明清白，打消那些讓他心煩意亂的話語之時，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從他腦海中閃過，有邦妮的，有尤娜的，卻也有莉莉絲的，甚至還有女帝的······怎麼會這樣？他第一個想到的，明明是朝夕相處的尤娜才對啊！是這樣沒錯啊，那個和自己共同走過兩年時光，一起哭一起笑的女孩才對，可是為什麼在想到尤娜之後，其他人的身影也不斷湧上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他一下愣住了，他這才發覺，原來到現在為止，他仍不清楚在他心目中，到底哪個才是對他而言，最為重要的人。

「你忘了么？當初你和那個女人走到一起，是因為我啊。」莉莉絲美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艾斯，對方卻目光躲閃，不敢與她對視。

「你真的愛她嗎？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我把你們逼到絕路，那個女人才有機會向你吐露心跡，你們才走到一起了啊！倘若我沒有出現，你難道會主動去跟她告白嗎？不會吧！那麼，你還能坦然的告訴我，那是愛嗎？」

「是的，那不是愛，那只是習慣而已，你和她之間的一切都變成一種習慣，就算哪天某一個人突然向另一方拋出愛的宣言，另一方也只會欣然接受，他們並不會覺得那有什麼奇怪，一切都是順理成章而已，可是，這就是習慣啊！它和愛根本就不一樣！」

「可是你對我呢？」

莉莉絲一字一顫的說道，柔美的臉龐，輕輕顫動的睫毛，形成一種動人心魄的美麗，熱切的凝視之下，竟讓艾斯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你會為了我，隻身一個人來到島嶼內部，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從兩條惡龍的手中把我救下來，你也會為了我，不惜和自己結義兄弟鬧翻，你更會為了我，差點將自己的團隊弄到支離破碎，直到現在，你仍舊為了我，拋下眼看就要到手的勝利，將一切交給白鬍子，一個人跑來找我，這很明顯不是嗎？在你心底，我是最重要的，比白鬍子、比戰鬥的勝利、比拉夫德魯、比onepiece更重要，就連你自己也說不出理由吧，當然了，因為你一早就愛上我了！」

莉莉絲的話語，像是一道道看不見的波動，在艾斯心底掀起難以言語的浪濤，雙眸閃過一絲迷惘，一絲痛苦，就好似泥雕木塑一般，站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想要說些什麼，可忽然間喉嚨里被什麼堵塞住似的，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和尤娜的愛真的就只是一種習慣嗎？正如莉莉絲所言，他和尤娜之間的所有，似乎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因為習慣了身邊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習慣了她的溫存，習慣了她的體溫，——這就是愛？

莉莉絲恍惚地凝視著艾斯，他的憂鬱，他的憂慮，她全都看在眼裡，漾起悲喜交織的凄楚笑容，櫻唇顫動，「你跟我說過的吧，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孤獨活下去的，那麼，你現在只要愛我就好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永遠不會孤獨。」

用手指輕輕地拂拭著艾斯的臉頰，再細膩地幫他整理好被風沙吹亂的發梢，當彼此間目光在空氣中碰撞，甜膩動人的聲音，輕柔地飄過艾斯耳根，「如果我們間有著一千步的距離，也不用擔心什麼，你只需要踏出第一步，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就讓我來好了。」

艾斯一震，抬起頭，卻見眼前伊人笑顏如花，艷光四射，眼角那顆淚珠盈盈懸挂，將落未落，如露珠凝結，純潔而美麗。

「反正愛一下，又不會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