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見，黑炎海賊團

——之後呢？

之後什麼都沒有啊，一切就按著命運所定下的軌跡那樣，艾斯和白鬍子兩個人的力量，將在場的海軍都剿滅得差不多了，呵呵，至今都不能忘懷呢，赤犬那見了鬼一樣的神情，不過這個男人人生最後的一分鐘倒是讓所有人都驚詫了一番。

如果說權利，是一種毒，一種讓人中了卻心甘情願的毒，可是赤犬，他中的到底是什麼毒呢？

當胸前被割出無數猙獰的傷口，鮮血潺潺而落的赤犬領著一群殘兵敗將被白鬍子海賊團重重圍住時，這位戎馬半生的海軍梟雄平靜無比，他一聲憤怒的長號，身後的士兵們俱都拉開了陣勢，隨時準備著揮灑身體里的最後一滴鮮血。

「海軍的戰士們，為什麼要恐懼！我們已經在海賊王哥爾多·羅傑帶來的大海賊時代中恥辱地活了二十年，為什麼直至今日都還要退縮！如今站在我們前方的，只不過是罪人的手下敗將，魔鬼的後裔，醜陋地苟且了二十年的失敗者及可憐蟲，他們的性命早在海賊王伏法的那一刻起就該終結！而今，就算以蠻橫的武力稱霸著這片自由的海域，難道我們就要恐懼他嗎！錯了！今天海軍······不，是堂堂正正的海上兒郎們，將會用最正義的方式告訴這兩個行屍走肉————」

他死死地盯住前方的白鬍子和艾斯，散發著不退不避的昂揚氣勢，狠狠地揮了揮手，發出此生最後一聲凄厲的怒吼。

「什麼是『絕對的正義！』」

「絕對的正義！」彷彿是為了迎合他一般，所有的海軍士兵，甚至是一個平日里只管清洗甲板的水手，都發出了憤怒的嘶吼，在大將的指揮下令行禁止，決死無生的意志將無數的個體的力量融合為一的可怕軍陣！

「白鬍子，來跟老夫一戰！哥爾·d·艾斯，來跟老夫決一死戰！」

赤犬一躍而起，遙指遠處的那兩個身影，以此殘破之身為新世界大戰落下了最後的帷幕，至此，艾德·沃海戰，終於塵埃落定。

——海軍大將薩卡斯基，戰死！

——與之並肩戰鬥的兩千海軍精兵，攜同十五艘軍艦，皆為之陪葬。

由此看來，一切似乎已成定局了，新的四皇是要出現了，所有的人都會這麼想的吧，呵呵，怎麼可能呢，因為黑炎海賊團，已經沒有了啊······在艾斯的命令之下，秘密解散了。

而他自己，卻選擇了加入白鬍子海賊團！

沒有人能理解吧，明明已經是最大贏家的艾斯，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他放棄新世界四皇的地位，反而選擇做白鬍子海賊團中，一個小小的二番隊隊長呢？

不只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外人們，就連我們海賊團內部都出現了很大的分歧呢，首先站不住腳的就是艾尼路啊，在他看來，那個自己憧憬卻又一直想要超越的手足，竟會拋下一身的榮譽，拋下一直以來的堅持，拋下他這個引以為傲的對手，真的是無法接受呢，以至於氣急敗壞的艾尼路在跟艾斯大打出手之後，就一個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是臨走之前，他深深地望了柯妮絲一樣，好像要將她永遠記在自己腦中一樣。——他會回來的，我們都是如此的堅信著，因為這裡，實在是有太多無法割捨的羈絆了。

柯妮絲······去加雅島了，說是要回到空島將自己一年來的所見所聞，一一告訴故鄉的人們，鼓勵更多的人們前往那無盡的大地，那片神使勇者所誕生的青海去，至於對艾斯的愛戀······或許，只是青澀時的衝動罷了，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有著願意保護自己的人的，她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等，直到那個人出現為止。

布魯克······他去了東海顛倒山的雙子岬，去見一個闊別了五十年的友人，呵呵，說是友人，其實是一隻叫拉布的巨大島鯨呢，我們時常還會收到布魯克托寄信鳥寄給我們的照片，聽說，他現在和拉布在世界各地做著旅行，為那些勇敢的海上男兒們演奏著各種美妙的曲子。

浩克也是，他說自己要成為世界第一的美食專家，是不能老窩在一個地方的，大海實在是太廣闊了，實在是想不到哪裡會有超越人類認知的奇妙所在，他打算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去尋找，真是個完完全全的，美食的俘虜呢！

多達，他也獨自離開了，看到艾斯為了一個不是我的女人而失魂落魄，讓他感到憤怒吧，真是的，他是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幸福了啊，就算艾斯的心不在我身上了，我又有說過一句我不幸福嗎？自作主張的堂弟，卻讓我感到莫名的哀傷及欣慰，自己最後的親人，終於也離開了，可是他卻也終於長大了，能夠為他人著想的男孩，不就是真正的成長為男人了嗎？

摩根和格瑞斯，呵呵，這兩個人大概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開了，他們一起回到了魚人島，為人類和魚人的共存做著堅持不懈的努力，或許，魚人島數百年來的糾紛，真的會因為他們而改變呢！

納茲，也留在了白鬍子海賊團，這個是我的決定，比起我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或許白鬍子那裡能讓他真正地成長吧，而成長所需要的，可不止是愛啊！這個孩子身上所肩負的未知命運，大概也只有「海賊」能為他闡釋了吧！我想要相信他，因為每一個做父母的，都是這樣無條件的信任著自己的孩子的！

至於我······

每個人做任何事,都只是為了自己，雖然有人會說，我希望能為哪個人做些什麼，但事實上，也只不過是希望看到別人幸福時，自己也有份幸福感罷了。

而幸福這東西，只有自己心裡才知道，別人的感覺代替不了，別人覺得幸福的，自己不一定會覺得幸福，愛情是五味果，只有吃到嘴裡的人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是天人永隔，最幸福的是如果他離去了我只有離去才能得到幸福那我就離去。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愛一個人就是讓他幸福，是不是屬於你，其實不重要。

我也曾經無數次的問過自己呢，艾斯當初向自己提出結婚時，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情感的呢？

他是真的愛著自己的么？

毫無保留、僅此唯一的深愛著自己么？

又或者，如果結婚了之後才發現，對方有著自己不熟知的另一面，那又該怎麼辦呢？

那應該會很開心吧······結婚，是因為自己喜歡上對那個人已知的一面吧，如果婚後發現了自己不認識的另一面，那就也喜歡上就好了，那樣的話，不就是雙倍的喜歡了么？

喜歡上了艾斯堅強的那一面，最後，我還喜歡上了他脆弱的那一面，儘管······他的脆弱是為另一個女人，但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他，毫無理由的喜歡。

拉夫德魯幽暗如獄，我擁著他淚如泉湧，我以為我又回到了魚人島那個陰森的硬殼塔，但這一次，我拉著艾斯的手······艾斯，我想拉著你的手一直走下去，永遠不讓你孤獨，就如你活著的時候永遠不願我孤獨一樣。不管是哪個世界，漫天飛雪也好，終日無光也罷，只要你去，我都陪你。

艾斯他，拉著我的手闖過了鬼門關，也闖過了自己的愛情盲區，拉夫德魯的一場境遇讓艾斯發現他原來是愛我的，但這份愛已經變得不再單純了，因為他的心理還同時住著另一個女人。

莉莉絲·····不，莉莉婭，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是覺得很幸福吧，能成為艾斯眼前最重視的女人，至少，我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真的很羨慕她呢，究竟他們的感情是否真實，就連他們的生命會有多長，這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是未知，他們甚至沒有很多時間去珍惜對方，可還是向彼此袒露了一切。

莉莉婭，你那個時候一定覺得，整個世界都沒有眼前的這一刻重要吧！因為我，當初也是這麼走過來的······果然，在感情這場戰鬥上，我是真真正正的輸了啊，不但輸得一塌糊塗，還輸得莫名其妙。

大概只有我能想到吧，艾斯，你選擇加入白鬍子海賊團的理由，便是她啊！就算是天人相隔，你都想更靠近她一點吧，就算是只有一點都好！

艾斯，我是你的戀人，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說這句話了，——「艾斯，你是真的如此深愛著莉莉婭，愛到你自己都無法了解，你對她的愛究竟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所愛之人只能有一個，如果超過一個就會對所有人造成傷害，因為心，真的是不可以分割的啊。

所以······我選擇不再愛他了。

這並非欺騙自己的真心哦，我仔細想了很久呢，艾斯的心裡留了一道坎，而這道坎，是屬於那個女人的，我的話，是怎麼也跨不過去的罷······我沒有信心，我沒有信心贏過莉莉絲在艾斯心中的位置。

因為讓自己愛的人愛自己，是愛的最低境界啊！

可是自那天之後，拉夫德魯的大門似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如同過去沉寂的二十年一般，說不定，拉夫德魯是真的擁有識別人心的能力的，它看出了艾斯心底真正所求，所以成全了他吧······如今的拒絕，也許是在等待吧，等待著下一個可以成王的海賊，畢竟那個時候，艾斯是自己選擇放棄了呢，與虛無縹緲的onepiece，他終究還是選擇了作為一個渴望人生的「家人」，而非流淌在他血液中的海賊的「宿命」。

我知道，他已經不再迷惘了，他會一直等下去，直到大門的再次打開，因為那裡有著一個他必須去尋找的人，他真正所追求的大秘寶！

所以艾斯，不要哭了，我無法眼睜睜地看到你流淚！

去找她吧，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性也不要放過，就如我的世界沒了你是殘缺的一樣，你的世界沒了她，也是不完整的！我會在南海巴苔里拉島等你，你承諾會娶我的那個家等你，直到哪一天你想起，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你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等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等待你將我想起，我便幸福得流下淚來。

等待一小時，太久，

——如果愛，恰巧在那以後。

等待一萬年，不長，

——如果，終於有愛作為報償。

「再見了······黑炎海賊團！」

人生最美是初見，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