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挽救名聲
從旁邊的水井裡提上來一桶水倒入旁邊的大木盆里,然後放上一個小木盆,木盆里放上一個蓋碗茶杯,茶杯里倒上水,下面大木盆里放上硝石融入水中,再扣上一個大木盆密封。
兩刻鐘后揭開木盆,頓時間一股涼氣撲面而來,拿起蓋碗茶杯,甚至蓋子一時間都難以揭開。還是一名侍衛揭開蓋碗,將茶杯呈現在眾人面前。
「冰!」
「真的是冰!」
「大夏天的怎麼會結冰了呢!」
「太神奇了。」
「王爺你太厲害了!」
一個個宮女侍衛們看著李佾的雙眼都在冒小星星。
實在是太神奇了,而這個王爺也太厲害了!
這是有史以來他們第一次不是因王爺這個身份而對李佾產生崇敬心理。
就是柳芸兒也都好奇的看著李佾,沒想到這個惡棍這麼有本事。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李佾淡淡一笑,「大家都熟悉熟悉,明早咱們要用。賬房你去外面雇一輛車兩個車夫,讓他們明早過來。」
擺了擺手:「你們先試著,但夏天也不能多吃冰,否則肚子疼。我先休息休息。」
兩名宮女立即走過來:「殿下,奴婢伺候您洗浴。」
李佾點點頭,邁步走向後宅。
就在這時,身後柳芸兒突然問道:「你今日所做之事到底要做什麼?」
李佾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名聲,我必須挽救我的名聲。」
柳芸兒嗤之以鼻:「你即使做的再多,你依舊是個惡棍,你依舊是個混蛋!」
李佾轉過身,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會看到我這個惡棍,我這個混蛋成為皇帝的,而且每個人都說我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好皇帝!雖然我依舊是惡棍依舊是混蛋!」
柳芸兒一臉厭惡。
李佾參觀過華清池遺址,也不怎麼樣,就是個澡堂子。
但此刻進了個人專屬的澡堂子,才明白什麼是奢華的澡堂子。
漢白玉的圓形浴池顯得溫潤整潔,而池子底部鋪滿了圓潤的鵝卵石,旁邊有一個手臂粗細的竹管,宮女撥開塞子,有溫水注入其中。
溫水剛剛放好,宮女已經為李佾褪去衣衫。李佾本來有些難為情,不過看宮女的神態都很坦然,心中漸漸多了一分期待。
一番洗浴一次徹底的釋放,讓李佾心滿意足,這萬惡的舊社會啊,怎麼特么這麼讓人喜歡!
回到床上,抱著第三名宮女酣睡,第二日早起不復前兩日的消沉混沌,反而有點意氣風發之感。
坐在餐桌上詫異的掃一眼:「不錯,這小籠包誰想起來做的。」
前兩天的早餐都是鍋盔和菜餅子,今日的早餐是粟米粥鹹菜,烤肉塊和小籠包。
旁邊伺候的宮女立即微微福身:「殿下,是奴婢們昨天晚上又嘗試了一下,覺得很好吃,就為殿下做了早餐。」
李佾點點頭,環視一眼伺候在周圍的八名宮女:「其他人呢?」
還是說話的宮女福身道:「回殿下,丁總管他們已經按照殿下的要求前去返還地契田契,柳娘子進的珍寶閣,奴婢不敢攔。」
商賈女郎輩,不曾道生死。縱遇強禮拜,雅語不露齒。
是唐朝詩人盧仝(同)《寄贈含曦上人》中描寫女商人的詩句。
唐朝比較開放,所以女性從業者也比較多。柳芸兒出自商賈家庭,從小耳聞目染下,有一定的才學,也有一定見識。
李佾是她的大仇人,恨不得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既然他要敗家,柳芸兒自然不會攔著。大早上就衝進珍寶閣拉了一箱金餅子出來,準備去當散財仙子。
陳福老家在遼東,屬於世代經商,從遼東收購到最好的裘皮運到長安東市,東市達官貴人富豪顯貴較多,而動輒十幾貫甚至上百貫錢的裘皮也是貴人富戶的最愛。他在東市是個名人,全長安最好的裘皮都是出自他的手,但他最出名的原因卻是大起大落的生涯。
曾經的陳福在東市擁有三間連在一起的店鋪,鋪面里陳列著裘皮,甚至開始嘗試從遼東販運過來其他特產。要論起遼東貨物,只要想要的就去找陳福,總有辦法能拿到。而他本身也是嬌妻美妾環繞,家財萬貫,說的上是人生贏家。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因為賣給魏王李佾一件貂皮大衣,說是被蟲蛀過,讓陳福立即傾家蕩產。
原有的房子抵給魏王府,只能租住在一間破房裡,只有髮妻依舊不離不棄,那些美妾早已跟隨他人跑了。
就是他賴以生存的店鋪,甚至包括店鋪里的存貨,也都成了魏王府之物。可以說在東市,陳福就是彰顯李佾有多混蛋的豐碑。
大早上,陳福就急匆匆跑到東市,找到一家販賣遼東貨物的店鋪。
「張兄,張兄,這個……這個……」臉色惶急,卻不停搓著手,一時間語無倫次。
陳福失去了家,失去了店鋪,在長安勉強活下去的本錢就是依靠過去的人脈給其他店鋪找貨源,這家店鋪的老闆和他有合作關係。
「老陳,什麼事這麼著急?慢慢說。走,到裡面喝一口茶再說。」
老闆要將陳福讓進店鋪,陳福臉色掙扎半晌,猛然一跺腳:「嗨~昨天小郎發熱,找郎中看了病,這還是多少年的鄰居沒有先收錢。但今天~今天~」
陳福實在是難以開口,也沒法開口了。
一年前那一場變故對陳福的家庭簡直是致命打擊,妻子一年來都是病怏怏的,三個孩子也是吃不好經常生病。所以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和張掌柜借錢了,甚至之前借錢答應還的時間也是一拖再拖。
張掌柜張了張嘴,看了看日頭,低下頭搖搖頭嘆息一聲:「老陳啊,你還借了老劉三貫錢吧?老吳兩貫錢,還有老劉老李。即使這樣,只要我有錢也會借你,但你知道的,我不是東家,而且這個季節裘皮買賣不好做,正是往裡面投錢周轉幾個月再賺的時候。」
「我知道我知道。」
陳福弓著身有些黯然。這個季節壓貨,但賣貨少。你要說手裡有多少好皮子那肯定少不了,但要說有多少錢還真沒有。
但如果借不到錢,自己的孩子恐怕要熬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