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個夢
虛無的空間,一片漆黑,沒有聲音,沒有光,什麼都沒有。
葉楓站在那裡,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站了很久。忽然,葉楓的嘴唇動了一下,「哼,你終於來了!」
遠處的虛空中出現了一粒光點,金色的,柔和而堅定,就好像憑空出現在這個空間,慢慢地,變得越來越亮,向葉楓飄過來,一瞬間,跨過無盡的距離,最終漂浮在葉楓的面前,一動不動。
一道滄桑而幽遠的聲音在葉楓的耳畔響起:「找到她,喚醒她,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到底找到誰,喚醒誰?這次請你說清楚。」葉楓目光嚴肅,看著光點說道。
「找到你就知道了。」
「你確定有這樣一個人嗎?她叫什麼名字?在哪裡?」葉楓再一次提出了質疑。
「我感知到了,這一世有她的氣息,我所剩的能量不多了,這一世將是你最後的機會,找到她,點亮她。」
「怎麼點亮?用火柴么?能不能講一下我能聽懂的話?」葉楓有點抓狂,每次都是這個結果。
「找到她,喚醒她,點亮她。」
……
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光點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暗,直至一切又歸於虛無。
……
葉楓猛地睜開眼睛,看向窗外,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到床上。
起身,穿上衣服,葉楓給自己沖了杯咖啡,邊喝邊打開門走出房間。
雖然是早晨,夏日的太陽已經爬得很高了,陽光灑進院子里,熱風吹到身上讓人有些許的不適。
這是個一小四合院,坐落在古城區,院子里有一口井和一棵紫藤。院子顯得很舊,或者說是古老,和附近豪華的四合院顯得格格不入。從院子出來,走過一條衚衕就是現代化的都市,高樓林立,盡顯現代氣息。
這麼多年,每隔一段時間葉楓都會做相似的夢境,不同的是,夢中的光點似乎變得越來越急迫,不停地催促他,讓他快一點找到她,喚醒她,點亮她!可是他對此卻毫無頭緒,不知道它所說的究竟是誰。
「難道是她?」葉楓忽然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到西屋的窗戶邊,在書桌旁坐下,戴上手套,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個木盒。
這個木盒很古樸,烏黑髮亮,透著淡淡的紫色,像個老物件。
木盒上有一把銅鎖,很光滑,似乎被觸摸過無數次了。葉楓用鑰匙打開了木盒,呈現在面前的是一本書,或者說,是書但是又不像書。
書大概有數十頁,是由很多頁不同材料的紙張,用細繩穿起來的,保管的很好,有青銅片,打磨的很薄,很光滑;有竹片,被浸泡過,看起來很不凡;有類似絲織品的材料,很柔軟;有宣紙,柔韌光潔;還有其它一些不知名材料。
每一頁都用不同的文字,不同的筆墨刻畫著相似的內容。
第一張青銅片上,用不知名的筆畫刻著一些文字,還有一副人物的肖像,看著像個女子。
往後翻,文字漸漸變得容易解讀,畫像也越來越清晰,翻到其中一頁,這一頁的材質是絹帛,上面用楷書寫著一些文字,大意是介紹這個女子的生平,絹帛上描繪了一個著唐裝的女子,氣質出眾。
接著往下翻,這一頁宣紙上也有介紹生平的文字,上面描繪了一個宋裝的女子,溫婉動人。
後面的每一頁上都有各個時代的女子畫像,女子的畫像越來越逼真,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女子的容貌出奇的相似,並且這些女子的身上沒有多餘的的裝飾,除了手腕上帶著相同款式的手鐲。
手鐲的表面紋理很特別,似乎每幅畫上的手鐲都被著重描繪過,紋理的線條看似雜亂無章,仔細觀看又覺得很流暢,渾然天成,似乎就應該這樣。
葉楓慢慢放下手裡的書,沉思良久:「看來要找到這個女子,手鐲是最好的線索了。」
這個木盒和書,是葉楓父親回南方老家前留給他的。葉楓的父親退休前是副廳級幹部,在這個四合院生活了大半輩子,而這個四合院則是葉楓的爺爺留下來的。
據葉楓爺爺說,他小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四合院長大的,後來打仗了,全家搬到了南方,全國解放以後,政府又把這個院子還給葉楓的爺爺。八十年代,葉楓父親調到這裡任職,就在這個院子住了下來,一直到現在。
這裡有必要說一下葉楓這個家族,這個家族人丁一直不旺,可以說是世代單傳,但是都很長壽。
葉楓爺爺說過,他們家祖上,明朝時曾經有活過一百五十歲的先人,清朝的時候也有活過一百二十歲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好像活的歲數越來越少。不過即使這樣,葉楓爺爺也是過了百歲才走的。
另外,葉楓家族還有一個特點,都是晚來得子,別不信,葉楓爺爺是六十多歲才生的葉楓父親,而葉楓父親也是五十多歲的時候才有的葉楓。
葉楓曾經不止一次問父親,這本書上的內容是什麼意思。葉楓父親說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葉楓爺爺留給他的,告訴他要好好保管,一代一代傳下去,真不知道傳了多少代,很奇怪一直沒有遺失。
在葉楓父親回南方老家之前,葉楓曾經鄭重地問過父親,有沒有做過和他相似的夢,一片虛無的空間里有一粒光點,這粒光還會說一些奇怪的話。
葉楓父親則跟他說,雖然在他身上沒有發生過,不過在清早期的時候,祖上有位先人經歷過這樣的事,那本書里的最後一頁也是那位先人放進去的。
葉楓明白要想要解開這本書的秘密,並且找到那個女子只能靠他自己了,老爺子是指望不上了。
葉楓去年研究生畢業后一直也沒找工作,葉楓畢業於這座城市一所著名的文科類學校,這個學校有一百多年歷史了。畢業后,同學們都各奔東西了,去國外的佔了大多數,留下來的也各自奔了前程。
其中一個同學是葉楓的同宿舍好友,他留在了這個學校當了老師。葉楓用手機拍了兩幅比較清晰手鐲照片,發給他的同學,讓他找學校歷史或者考古系的教授給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線索,而他的同學答應幫忙,一旦有了消息就會通知葉楓。
做完這些,葉楓就收拾收拾出門了,來到衚衕口一個攤位坐下,對攤主說道:「何姨,一碗豆花加辣,兩根油條。」
「好嘞!馬上!」何姨答應了一聲,沒過一會,就把豆花,油條端到了葉楓的桌上。
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攤上沒什麼人,何姨就一屁股坐到葉楓的面前,對葉楓笑著說道:「小楓啊,最近怎麼樣?你爸,你媽走了以後,有沒有覺得孤單啊?」
葉楓聽著何姨話裡有話,笑著答道:「還行,沒有他們天天在耳朵邊嘮叨也挺不錯的。」
何姨接著說道:「你長的這麼文靜,怎麼學校里也沒談個對象呢?何姨給你介紹個對象怎麼樣啊?是我姐家的二女兒,長的可漂亮了,今年正好大學畢業。」
何姨的開門見山,讓葉楓差點沒把吃到嘴裡的豆花吐出來,「呵呵,何姨,現在我還沒考慮這個事,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說完不再搭話,悶頭喝起豆花。
何姨看葉楓沒有這方面的心思,頓覺無趣,也就起身忙去了。
三口兩口地吃完,葉楓就起身走出了衚衕口,來到了街道上。衚衕里寂靜安逸,街道上嘈雜喧囂,一內一外,一靜一動,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