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隨意放火,牢底坐穿

第16章 隨意放火,牢底坐穿

「方才貧道仔細查驗過了這位人犯,發現人犯在放置片刻后,全身呈紫灰色,瞳孔緊縮,呼吸微弱,口唇紫紅,口鼻處有些微嘔吐物,這些都是明顯的中毒癥狀。」

李道長一邊跟太平公主講解,一邊擺弄著伊圖那先的身子,彷彿在醫學院給學生上課解剖課一般。

「只是所中之毒,不像常見的毒物。若說是中了金石毒,身體卻未發生強直。若是以毒蟲下毒,身體裸露部位也未見傷口,而且毒蟲毒性多走血脈,而這位人犯全身並沒有發現什麼出血之處,所以也可以排除被人用毒蟲毒蛇之類的咬傷下毒。」

說話間李道長取了一根細細長長的銀針出來,從伊圖小兒的喉嚨處插了進去。只是伊圖那先就真的如同死了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若是毒草下毒,雖然可以導致人呼吸微弱,只是中毒之人都會出現抽搐和嘔吐的癥狀。」

道長又將喉嚨處插著的銀針輕輕的起了出來,仔細的對著光看去,只見銀針光亮如新,並未見變色的跡象。

「喉嚨處未見毒物,想來不是被人犯吃進去的。全身又不見叮咬和傷口。下毒的手法也是個謎。」

「以貧道看來,這位番邦王子,並非是中了奪魄之術。而是中毒。」李道長沉吟了片刻,將自己的推測反覆斟酌了一番,這才畢恭畢敬的報給了太平公主。

「你這道士,前面說是中了奪魄之術的是你,這會兒說中毒的也是你。你還講不講道理啊。」太平公主假意嗔怒著,不過神態看著明顯輕鬆了許多。

「人犯送來的急,先前並未來得及細看。」李道長也有些羞愧,「只是還有兩個問題,一是兇手所用毒物究竟是何物。二是兇手究竟是如何讓這位人犯中毒的。」

李重潤在一旁看的很是著急。奈何自己雖然知道伊圖那先肯定是吸鴉片過量才會這樣,只是自己貿然就說,大概率他們不會相信一個小屁孩的判斷。

就算他們信了,又該如何跟他們解釋自己是如何獲取的這些知識呢。

若是自己有個柯南一樣的麻醉針,想來可以把陳子昂給迷暈過去,享受一把陳利小五郎的待遇,那就妥了。

麻醉。這個詞從李重潤腦海裡面閃過去的時候,突然一個主意從心頭浮現出來。只是,又要甩鍋給四歲的堂弟了。

「公主殿下,小侄有些不明,還想請道長幫忙解惑。」

「大人說著話呢,大侄子等會再說不行?」還不待李道長回應,太平公主倒是先懟了李重潤一波。

「侄兒的的疑惑,可能和在這裡躺著的這位人犯有關。」

「哦,那你說吧。」太平公主往大廳正中的僅有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上去,只不過很是隨便的橫躺在椅子上,拿一邊的扶手當靠背,兩隻腳在另外一邊的扶手上搖啊搖的不停。

「侄兒方才聽李道長說,毒物並非毒蟲叮咬什麼的常規下毒手段。那麼去掉道長所說的幾種可能,毒只能是在呼吸之間,被這位伊圖王子吸進去的。」

「不可能,如果兇手用毒煙下毒,死者口鼻處必有煙灰進入,且中毒煙、瘴氣者面色紅潤,口舌發白,喉嚨處也免不了有痰漬。如果是中了碳毒,雖然口唇會呈紅色,瞳孔卻是散開的,全然不似這般緊縮成針孔般大小。」

李道長很是堅決的反駁了李重潤的猜測,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的堅持,便取了個東西撐在了伊圖那先的脖子下面,對著光仔細的往他喉嚨看去。只是稍加驗看,倒是「咦」了一聲。

「這倒是有些怪了,為何這個人犯喉嚨處確實有毒煙熏烤的跡象?」

李道長從袖子中取了根長長的竹片出來,讓陳子昂幫忙扶住了頭,左手舉了個碩大的油燈,右手用力的壓住了伊圖那先老是滑落下來的舌頭,很是用力的往喉嚨深處看去。

「喉嚨深處有許久以前就被煙霧刺激的紅腫充血,只是已經開始有恢復跡象。難道,這位人犯經常被人用毒煙熏蒸不成?」

陳子昂聽到倒是連忙解釋了一句,只說此人身份非比尋常,平日里又多都在國子監內求學,極少出門。斷然不會頻繁受此酷刑。

「侄兒有一個猜測,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允許小侄臆測一番?」

「都說了在這大廳裡面都是同僚,沒啥身份,你直說便是。」太平公主很是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頭點的如搗蒜一般,扯的步搖晃來晃去的很是好玩。卻又與平日里的頭肩如山一般巍然不動的端莊儀態全然不同。

「先前侄兒堂弟有一次痢疾腹瀉,剛好侄兒在闔閭閣看過了孫老神仙的千金方,便從丹房廢棄葯庫的剩葯裡面找了阿芙蓉,也就是阿片,熬煮了湯水幫堂弟治療。」李重潤仔細琢磨了一下語言,覺著應該不會露出什麼破綻。「只是後來,怕藥渣被宮裡的貴人踩了,把病沾染出去恐怕不妥。所以侄兒就趁沒人的時候,放火把藥渣燒掉了。」

「這等事情,和這番邦蠻子又有什麼關係?」太平公主很是不屑的搖了搖頭。

「只是那藥渣燃燒之後,侄兒吸了些煙霧,覺得整個人如升天了一般,很是快樂。」

「你個小屁孩,毛都沒長出來,還知道啥叫升天,啥是快樂?」太平公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是嬌羞的嘲笑著李重潤,臉色卻依稀紅潤了起來。

李重潤心說,小爺兩世為人,看過的片片應該比你見過的男人都多。只是這種事情自然是無法講出來的。自己這位公主姑姑殿下居然這麼堂而皇之的開車,還真是奔放。

「只是那快樂極為短暫,後勁還特別大,尤其是怎麼用力都喘不過來氣,讓人十分憋屈。腦子昏昏沉沉了許久,才醒轉回來。方才道長說這位伊圖王子呼吸微弱,又陷入昏迷狀態。侄兒就在想,這廝會不會就是中了阿芙蓉的煙毒?」

「有道理啊。」李道長聞言眼睛一亮,「阿芙蓉味苦,性溫,有毒。歸肺、腎、腸經。腸與心互為表裡,故而影響心神,心火過旺,自然會有喜不自勝之感覺,火又克金,這才致使肺動不足,呼吸微弱。」

只是略微起了個開頭,這位李道長竟然就引申出了這麼多東西。李重潤發現這位李道長對中醫藥理掌握的頗為精通,不愧是被陳子昂誇獎成醫道雙絕的人物。

「人服之快樂?卻又有毒?那豈不就是五石散一般的東西?此物乃是大害!當除之!」東西兩晉南北朝距離現在的武周年間並不算久遠,當年士族大夫沉迷五石散的慘狀雖說不是歷歷在目,但是至少也是耳熟能詳。作為博士的陳子昂自然知道此類物事的危害。

但是那李道長這時卻放棄了繼續研究那伊圖小兒,往一旁在河邊農莊繳獲的幾個箱子走了過去,逐個打開去看。只是頭兩個箱子都是財物,直到開了第三個箱子后,才從裡面取出一坨黑乎乎的物事出來。

只是箱子蓋才剛一打開,一股濃膩的甜香味便如同有形有質一般的四散開來。

幾人忙不迭的找了處天井下面站了,在新鮮空氣吹拂之下,大家才好過了些。

等到味道散去不少,李道長小心的用指甲挑了一絲鴉片在嘴裡嘗了嘗,「味苦,澀口。味道與阿芙蓉一模一樣。只是要猛烈許多。應該是用了什麼法門提取的精華,如果正常人以此物燃燒吸食,一定比李公子所描述的那種感覺強烈許多。」

自己所能提供的消息都已經被這位長相儼然就是卷福前世的道士講完,李重潤暗暗的鬆了口氣,把揪了半天的心給放回到肚腔裡面。

而自己的想問的公主為何會特批自己來這個庫房,卻還是讓人一頭霧水。

「是不是阿芙蓉的精華,拉幾個死囚過來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太平公主臉上的嬌羞不改,淡淡的一句話之間,便頃刻間要了幾人的性命。那緋紅牡丹下掩蓋的冷酷還是讓李重潤暗地裡打了個寒顫。

「就是這個還躺在這兒的這個蠻子,又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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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唐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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