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劍拔弩張

夜晚，濃郁的寒氣在夜空中侵襲著每個人的身軀，縱使是雪域里生活許久的風譽，也覺得今晚的寒氣有點刺骨。

此前，他根據星相的指引，一直往北邊行進，幾天幾夜的徒步讓他也略感疲倦，故今晚風譽選擇在一個小部落落腳，部落的民眾看著疲憊的風譽，感覺他並沒有什麼惡意，便也好心地讓他在部落過夜，並且還讓空出了一個皮帳讓風譽做為抵禦風寒之所。

風譽看了一下遠方，那是白塔的位置，師父的死對於他而言無疑打擊是非常嚴重的，所以將師父的遺體安置好之後，他便踏上了問心之路與變強之旅，而師兄曲城則是選擇回歸到獸印大陸那邊，畢竟在雪域除了風譽，曲城便再沒有任何親近之人，最後還將狼王一併給帶走了。風譽也不知道現在師兄有沒有到達無盡海的另一邊，他看著月色嘆息一聲，便在這月色與飄落的雪花中，回到了屬於他自己的皮帳內。

或許是因為沒及時在皮帳內生火的緣故，風譽的皮帳內很冷，他隨意吐氣都可以在空中凝聚成白霧，讓人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也能感受到這裡的寒冷。這一刻，風譽覺得與之前在白塔的感受，簡直是天差地別，他現在甚至非常後悔向師父提出說要離開白塔。

風譽沉默許久，在皮帳內的角落找出了一些村民留在帳內的柴火，從自己的腰邊取出火種，自己一個人就這麼在這孤獨的皮帳內，緩緩地將火點燃起來，看著凌空閃爍的火光，他又陷入了沉思。

儘管這夜裡的寒，對他而言，其實算不了什麼，還沒有剛來白塔那一天寒冷，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在自己的心裡，缺少了一些東西，空落落的，心裡難受的緊。

輕嘆一聲，風譽扒拉了一下柴火，讓柴火在這夜空中閃爍出更耀眼的光輝，那火光在風譽面前漸漸散開，帶著一絲絲的暖意，使得這皮帳，漸漸變得暖和起來。

風譽就著火堆，在旁邊慢慢躺下，風譽閉上眼睛，腦海里也都是剛剛那跳動的火，不由得便思緒萬千。他想到了父王，想到了族人，想到了白塔，想到了師父，也想到了曲城，甚至還有林瑤……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還時不時有嗚咽的風聲迴旋，使得皮帳總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時而還有那麼幾縷風夾著雪鑽入皮帳中來，使得那跳動的火花零散地隨著風就這麼消逝無蹤。

天亮了，風譽向部落的民眾道謝之後，準備走的時候，突然一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人走了出來，略微有些拘謹地對著風譽說道：「小兄弟，我是這裡的村長，叫鐵老木，我看你的氣質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所以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助我。」說完這句話，其他村民也齊齊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不知道鐵村長有什麼忙需要我幫的？」風譽雖然感覺怎麼都不太對，但還是選擇繼續聽這位鐵村長能有什麼請求需要他一個外人來幫。

「是這樣子的，這段時間女皇要求每個部落都得上供一種叫做雪晶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只有在一些特定的礦區才有，我們這種連圖騰都沒有的小村子當然沒有這種東西，但是也要求需要上繳一些物資，這幾天就得將物資運至皇城，不過旅途遙遠，現在世態又不平穩，所以想請小哥能夠幫襯一下我們的運輸隊。」說完村長也怕風譽拒絕，便立馬從身後掏出一個準備已久的袋子遞給風譽，「這是我們給的酬勞，雖然只有50晶幣，但也是我們村子里能拿出來的極限了。」

看著村長和族人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風譽想到昨晚也多虧了這些人給自己提供了落腳的地方，讓他足以休整一晚，而且去往雪域北原也需要途徑皇城——雪城，便痛快地答應了下來。不過風譽並沒有接受村長給予的50晶幣的報酬，因為在雪域中，晶幣就是唯一流通貨幣，對於這種小村子而言，50晶幣已經算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了，而風譽從白塔出來，隨身也帶了足量的晶幣，所以就將這裝有50晶幣的袋子退還給村長了。

不過風譽也從中關注到兩個信息，第一就是女皇不知出於什麼目的要求部落上供雪晶和物資，第二就是天下好像有點不太平。風譽暗暗提醒自己要多長兩個心眼，因為這護送物資事小，萬一卷進更大的漩渦，那就不利於自己尋找《泣雪錄》了。

風譽護送的部隊很快來到了附近一個城市的郊外，這裡野草密布，林郁蔥蔥。

「呼哧，呼哧……」馬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密林中顯得格外地清脆，風譽一行人馬正護送著三輛馬車緩慢前行，這一行人中大多都是健壯小伙，只不過額頭上都沒有任何印記，說明這群人並沒有掌握任何的圖騰之力。十數人的隊伍，只有寥寥幾人才有佩帶利劍或是彎刀，剩下的便都是一些鐵棍。他們此時都在警惕地環視四周，死死地保護這幾輛馬車。

每一輛馬車都裝有一個木箱子，而這些木箱子據風譽了解，都是一些草藥補給，要麼是治癒傷員的，要麼就是增強圖騰之力的輔助性草藥。

「風譽大哥，你會圖騰之力嗎？」此時，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少年主動來跟風譽搭話。風譽聽完笑笑地朝他搖了搖頭。

「那你一定武功高強吧！」那個少年繼續問道，眼神里還冒著小星星，期待風譽這次能夠給他肯定的答案。結果風譽還是搖了搖頭。

「啊！」這會兒少年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因為自己部落沒有圖騰信仰，所以也施展不了圖騰之力，只能靠普通的武術劍術去變強大，他還希冀風譽是一名武功高強的高手，然後就可以在路上向風譽請教武學知識。

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少年，風譽安慰道：「雖然我不會圖騰之力，也不會什麼高深的武術，但是護你們安全還是可以的。」

「那風譽大哥，你會什麼特殊能力啊？」那少年立馬又眼冒星光。

「嗯……這個說不清楚。」風譽遲疑了一下，發現自己實在沒辦法描述啟靈法算是什麼法門，而且他也不希望向這些人透露自己星門的身份。

周圍幾名護衛沉默的聽著，聽著這風譽二人的對話也算是在這漫長護衛途中的消遣了。

「那你就是騙人。」那少年將頭扭向一邊，獨自生著風譽的悶氣。

「小鐵柱，不要再影響風譽大哥了，我們還在護送中。」有個年齡稍長的護衛說道。

隊伍又前行了片刻，沒有小鐵柱和風譽聊天的聲音，整個隊伍又恢復到了平靜之中，而風譽走在最前面，精神感知範圍放到最大，探知著附近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不過很快，風譽便察覺到了空中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發現碧藍的天空中有一隻大鳥在圍繞著他們車隊不斷地在上空兀自盤旋，風譽看了好一會兒，發現這隻大鳥仍然沒有離去，這時，風譽便知道自己等人被人盯上了。

「大家小心一點，我們應該是被人盯上了。」風譽朝著這些護衛說道，其他人一聽，便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向四周。

地面上隊伍仍在緩慢前行，風譽也在等待著危機來臨。

不一會兒，風譽感知到有一批人馬正在快速地朝自己一行人趕來，於是便大聲喝道：「注意戒備，他們要來了！」隊伍突然駐足，拿起武器看著前方的位置。

「吁……」一批穿著強盜模樣的人駕著馬匹攔在風譽等人面前。「你們是什麼人？」風譽喝道。

「雪天寨，留下東西吧。」一個眼睛帶有一條狹長刀疤的男子，駕著馬從隊伍中出來。冷冷地朝著風譽說道。

其他護衛聽到「雪天寨」這個名字之後，都是大吃一驚，因為這是周圍最大的強盜團伙，一般只搶那些比較大的部落，而今天他們居然碰到了，只能說是他們運氣不好了。

「在下風譽，不知首領怎麼稱呼？」風譽端坐在駿馬上，抱拳朗聲問道，但面對這個額頭上帶有圖騰印記的男子，風譽卻沒有絲毫膽怯的意味。

「我是雪天寨寨主，蘇童。」這個眼睛帶疤的男子還策馬向風譽方向踏出一步，盡顯威脅之意。

「不知道蘇童寨主攔住我們是何用意？」風譽接著問道。

對面眾人聽到風譽的發問皆是哈哈大笑，蘇童的臉上也露出猙獰，「當然是讓你們放下東西，然後滾蛋，慢了可別怪我們刀下無情。」說完，其他強盜都舉起彎刀，齊齊對著風譽等人。

此時風譽，蘇童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使得眾人都感覺到一種劍拔弩張的窒息感，讓人不禁屏氣斂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