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調查
聽到林子深不願意和自己一起去,王夢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質問他:「為什麼,你別以為我是個女人,就可以瞧不起我。」
林子深聽聞,臉色慌張,連忙解釋:「王夢姑娘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怕走馬鏢局不安全。」
「聽李弱兄剛才所言,走馬鏢局來到秋瓶縣的原因,十有八九是為了公孫負而來,能讓郡守親自給縣衙寫信放行,整個秋瓶縣,恐怕也就只有公孫負身後的公孫家有這麼大的情面,那麼也就表示,走馬鏢局押送了重要的東西,要送給公孫負,可是公孫負卻意外死在了城裡。按照常理,鏢隊面對收件人死亡的情況,第一時間應該將押送的寶物返還到雇傭他們的人手上,從而減少損失。」
「公孫負是昨天清晨被害,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白天,走馬鏢局卻沒有任何行動,這其中必有蹊蹺。」
王夢說出自己的猜測:「會不會因為走馬鏢局並不知道公孫負已經死了。」
「不會,走馬鏢局是永寶王朝為數不多的大鏢局,他們做事向來縝密,恐怕他們在進城的前一晚就給公孫負寫了信,從而保證貨物的正常交接。」
李弱提出質疑:「也許走馬鏢局並不是為了公孫負而來。」
倒也有這種可能,但林子深卻不認同這一觀點,他在公孫負家中發現的那封信,其中內容必定很有價值,否則公孫負不會直接在書房銷毀。
但是按照他剛才的猜測,走馬鏢局是前兩天進的城,如果和公孫負有關,那麼至少也應該在三天前給他寫信來取貨,而不是昨天。
林子深眉毛一挑,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也許我在他家裡發現的那灘污漬,是公孫負前幾天銷毀信紙留下的痕迹,而不是遇害前一天。這樣就說得通了,公孫負收到信,去小司館找走馬鏢局取貨,然後就遇到了兇手。」
陳坤隨即反駁:「別忘了,這之間還有至少一天的時間差,一天時間足夠走馬鏢局離開了,可是他們既沒有離開,也沒有拋頭露面,就表示,押解任務還沒有結束,哼,公孫負和他們根本就沒有關係。」
「凡事不能太過絕對,看來走馬鏢局很有必要走一趟。」
這時,王夢看向林子深。
林子深感到為難,他之所以不然王夢和他一起去,是因為他想暗中調查,走馬鏢局押解的寶物會不會就是他的陣器丈八,如果是,那麼公孫負的死就有可能是兇手見財起意,這個兇手也就有可能是走馬鏢局。
現在秋瓶縣有凶鬼殺人的傳聞,他們完全可以將公孫負的死甩給凶鬼。
可如果寶物不是丈八,那公孫負的死很有可能是因為有人要報復公孫家。
無論是何種情況,都逃不開和丈八,也就是林子深的聯繫。
要是讓王夢跟隨,萬一被她撞破了丈八的存在,林子深的過往就會被牽扯出來。
這不是林子深希望發生的情況。
眼見林子深還在猶豫,王夢的眼神逐漸狠厲,李弱開口道:「還是讓王夢去吧,多個人多份力,你剛到秋瓶縣,對這裡的情況還不太熟悉,而且王夢是個女人,她的出現會幹擾到兇手的判斷,對你們的調查會有很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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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林子深深知要是再拒絕,就該引起懷疑了。
王夢歡呼:「那就這麼說定了,天亮之後,我和林子深去小司館,李弱,陳坤,你們什麼打算?」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去見一個人。」
天亮出發,林子深和王夢來到小司館。
到了才知道,小司館是走馬鏢局在秋瓶縣的私產,是他們為了方便停靠鏢隊而購置的院子,難怪他們的出現沒有引起轟動。
小司館門口停了一輛馬車,車上坐著一位妙齡少女。
少女模樣清秀,扎了兩根羊角辮,清晨寒風,她穿了一件紅色的夾襖,臉頰紅彤彤。
馬車旁邊站著一個披肩甲,腰圍裙,右手提刀的壯漢。
少女沖壯漢喊了一聲:「任叔叔,我先走了。」
隨後,馬車便帶著少女,消失在壯漢的眼前。
「任我天,走馬鏢局第一鏢隊隊長,好久不見。」
聲音突兀響起,任我天目不斜視:「大小姐剛走,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們最好趕快離開。」
不知所云的王夢就這麼被下了逐客令,指著林子深和任我天問:「你們兩個認識。」
「八年前,我加入了走馬鏢局。」林子深面露緬懷。
任我天卻潑了冷水:「第二天,我們鏢局裡的寶物就被你偷走了,你可知道,因為你,我們鏢局一半的資產都賠給了那位客人。」
王夢掩著嘴,眼神中流露出震驚。
林子深向她解釋:「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只是物歸原主,在那之後不也給了你們許多寶物,那些東西比你們鏢局這輩子掙得都多。」
「的確,要是沒有那些東西,我們鏢局早就解散了,所以我現在才沒有動手,趕快走,動起手來,誰的臉上都不光彩。」
「行,既然你這麼不待見我,那我就去找王潔。」
話音未落,一柄大刀從林子深身側落下,刀刃觸地,地面被切開一個深坑,嘭的一聲,濺起比院牆還高的塵埃。
任我天出手的瞬間,王夢眼疾手快,就要拔劍迎敵,卻被林子深按住肩膀,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小子,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任我天獰笑:「別以為我們大小姐傾心於你,你就可以對我們鏢局指手畫腳。」
「公孫負死了,我想知道你們押送的寶物,是否和他有關。」林子深面如沉水。
任我天收起刀,居高臨下:「是又怎樣,你又不是流星寺的人。」
王夢忙開口:「我是流星寺的講師,正在調查公孫負的死因,希望你們鏢局能夠配合。」
「我不配合又怎樣。」任我天面對兩人,表情滿是嘲諷:「我們鏢局只負責押送寶物,不負責陪你們過家家。」
說罷,任我天扭身離開。
「你在害怕。」
林子深喊了一聲,此時街道上尚未有人,所以聲音很清晰的傳入了任我天的耳朵。
他放下抬起的腳,冷聲:「閉嘴。」
王夢不明所以。
林子深扭頭看向身旁的深坑,切口平整,窄小,出手的人是個高手,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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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口處有幾道很淺薄的印記,應該是任我天在出手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控制好魂魄力所導致的。
「我認識的任我天,是個狂妄自傲,心細如髮的人,他不會害怕。」
「你懂個屁。」任我天嘟囔。
雖然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王夢能夠感覺到任我天的態度有所緩和,於是在得到林子深的眼神示意后,承諾:「你遇到的任何麻煩,我們都可以幫你。」
唯恐任我天不信,林子深直接站出來:「你們一直都在打探我的消息吧,那你們也應該知道我魂種被封印的事情。」
一陣風從任我天身旁刮過,一條纖細的胳膊搭在他的脖頸上,一隻手捏著爆鳴符。
「多虧了流星寺,我才能恢復。」
任我天知曉林子深的修為,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應對的,何況對方還是兩人。
再聯想大小姐和林子深之間的關係,對方應該不會坑害他。
八年前的那件事,其實也不完全都是林子深的錯。
任我天甩開林子深的胳膊:「你們隨我來。」
日升高照,薄霧散去,院子被打掃的很乾凈,裡面停了兩輛馬車。
任我天揮散鏢隊成員,帶著林子深和王夢走進房間。
「你們請坐。」任我天高坐首位。
林子深單刀直入:「不用這麼客套,我們問了話就走,你們押送的寶物是給公孫負的。」
任我天端起手邊的茶杯,輕抿一口,點點頭:「沒錯,是公孫家的家主公孫策圖親自找到了我們大哥,希望他能夠親自出馬,押送一件寶物送給公孫負。」
「為何你大哥沒來?」林子深問。
「他正在閉關。」
「什麼寶物值得你們這麼興師動眾,三輛馬車,半夜進城,到秋瓶縣這幾天,也沒見你們在城裡遊玩,這不符合王潔的作風。」
「唉,要不是大小姐知道你在秋瓶縣,哭著喊著要來這裡,我大哥從小就寵溺她,對她言聽計從,我才不會帶她走這趟鏢。」
林子深沉默片刻:「公孫負的死,是不是因為那件寶物?」
「沒錯,一切起因都因為那件寶物。」
任我天看向門外,眼神出現短暫的恍惚:「那件寶物被封在棺材里,沒人知道那裡到底有什麼,棺材上面被施加了禁制,聽大哥透露,這種禁制,只有公孫家的男人才能解開,應該是公孫策圖怕我們半路打開。」
「寶物是什麼?」林子深問出心存已久的問題。
任我天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除了那口棺材,裡面還有一個劍匣,寶物應該是劍。」
「公孫負是什麼時候取走的寶物?」
「他遇害的前半個時辰。」任我天皺眉:「當時我看他狀況不對,提議送他離開,被他拒絕,沒成想天亮就收到他遇害的消息。」
「殺人奪寶?」林子深提出猜測。
「有可能,但是我們鏢局出任務向來都是只有參與任務的兄弟知道,有時我們三個鏢隊,互相都不知道彼此的任務,就怕出現這種情況。」
林子深低下頭:「也許不是你們走漏了風聲,而是公孫負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