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落寞
和鄭商分別,陳大,田放和孫黎三人趕往流星寺。
魑已經聲明,不會摻和他們的事情,所以和他們分道揚鑣。
找到魅和魍魎,魑告訴他們陳大幾人的動向,魅告訴魑,方才一瞬間,她好像感應到一股強大的魂魄力在某處蘇醒,但隨即又沉寂了下來,再沒有出現。
魑說:「可能是陳大口中的某個存在蘇醒了,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靜觀其變。」
選擇袖手旁觀的三成鬼,自然不會真的什麼都不做。
魅在強行召喚張可無果后,讓魍魎嘗試召喚疫鬼。
借給王奴的疫鬼,被他們養了十年,身上早就被種下三成鬼的魂魄力,只要拜神將和驅鬼吏沒在疫鬼身上布下骨級及以上的符籙封印,和它最親近魍魎就能將它再次喚回。
「怎麼樣?」魅關切道。
疫鬼的存亡關於他們這十年的所為有沒有意義。
如果在沒有殺掉林子深的前提下,也沒有攪亂秋瓶縣這攤渾水,那他們這十年算是白白浪費了。
「可以喚醒,但不能轉移到我手裡,封殺布袋上面有陣法。」魍魎雙手結印。
封殺布袋上都會設置陣法,這種陣法不會直接作用到布袋裡面的東西,而是會封鎖內外聯繫,阻斷內部的東西和魂魄力的溝通。
魅下令:「引爆疫鬼的魂種。」
魂種是神魄鬼魂凝聚而成的力量種子,內部蘊含了神鬼所有的力量精華,經由他人引爆魂種造成的傷害,是魂動自滅的四倍。
封殺布袋中的疫鬼是成年期,體內的病毒足以令整個秋瓶縣陷入疫-情危機。
魑擔憂:「我們可是在拜神將的眼皮子底下,顧星雲沒有對我出手,表明我們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一旦引爆疫鬼魂種,導致秋瓶縣所有居民都感染病毒,我們絕對會被當場擊殺。」
「我們三個都是落丹境,合計陣法可以對付尋常成嬰境,你怕什麼?」魅有些著急。
損失了張可,疫鬼也收不回,目標林子深還好好活著。
一件事都沒辦成,就這麼回去了,魅不甘心。
六奴四人已經去找流星寺的麻煩了,他們口中的底牌也已經蘇醒,秋瓶縣馬上就會迎來災難,如果在這時給他們增加一些麻煩,拜神將一定會更加困擾。
也許會因此被扒掉身上的官服。
魑親歷著魅的反覆無常,忙向魍魎詢問:「她剛才不還好好的,現在怎麼了?」
魍魎繼續保持和疫鬼的聯繫:「魅的一部分鬼魂在張可身上,想必是她遇到了什麼麻煩。」
「林子深不會殺張可,嚴府谷那傢伙更不會,難道真是張可出了什麼麻煩?」魑憂心忡忡。
魅是三成鬼的核心,他們作惡的這多年,其中的計謀都來自魅,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們恐怕難逃拜神將的爪牙。
魍魎大汗淋漓,問:「到底怎麼做?」
他和疫鬼的聯繫正在減弱,應該是被封殺布袋的主人發現了。
「不能引爆魂種,病毒爆發,對我們沒什麼好處,先離開秋瓶縣,找機會奪回張可,先讓魅恢復神智。」
魑打暈魅,背著她,召喚無角龍,遁地而去。
魍魎雙掌拍合,一咬舌尖,吐出三粒血,落地成鬼,是三成鬼的模樣,負責吸引拜神將視線,隨後順著無角龍挖的地道,離開了秋瓶縣。
至此,三成鬼退出了秋瓶縣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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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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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深詫異。
韋富貴一臉笑意:「林子深涉嫌雇奴期間,殺害凡人張氏,違背大廟之鐵律,跪地伏法,尚有全屍可能。」
神鬼大廟對神鬼界的把控很嚴格,無論是何修為,身後有何靠山,違背了鐵律,都將會被抓回深牢。
林子深後退數步:「我承認當雇奴的時候殺了凡人,但是這件事早就已經有結果了,我現在是代罪之身,三成鬼就是我用來贖罪的。」
情急之下,只能先穩住對方,日後再解釋。
「可是你並沒有抓住三成鬼。」韋富貴不為狡辯所動。
林子深現在還不能去神鬼大廟,在沒有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價值之前,去了那裡,只有死路一條。
他更不能和韋富貴動手,打殺驅鬼吏都是重罪。
林子深說:「我本來有機會抓住他們的。」
韋富貴感到可笑:「我本來還有機會進入神鬼司職呢,不要再狡辯了,林子深,束手就擒,我會幫你爭取。」
「爭取什麼?」
林子深在想辦法拖延時間,說服不了對方,那就只有先逃了。
去哪?
去石城。
左宿讓我去那,一定早就準備好了,可以去石城投奔白鬍子鄭央。
後退之時,林子深已然想好了退路。
腳後跟突然觸碰到某物。
「啊~」一聲柔弱的呻吟從身後傳來。
韋富貴被聲音吸引,歪頭看去:「你醒了。」
「這裡是哪?」張可慢慢睜開眼睛,抬起脖子,頭痛欲裂。
韋富貴輕聲解釋:「這裡是秋瓶縣,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在秋瓶縣?」張可欲站起身,可四肢酸軟,使不出力氣。
林子深將她攙扶起:「你被三成鬼控制了心竅,所以才來到了這裡。」
「我記得你。」張可看清面前人,一把推開,後退,滿臉驚恐。
韋富貴上前:「他就是殺你母親的那個人。」
林子深緊繃著嘴,看來拜神將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嘶~」
張可捂著頭,十指泛白,頭痛的很,撞開韋富貴,倒在地上打滾。
「我這裡有靜心符。」
思考對策的時候,林子深同時也在觀察。
他拿出一張淡黃色符籙,交給韋富貴,後者注入魂魄力,將符籙貼在張可的額頭上。
符籙立即生效,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從張可的心底升起。
張可不是修道士,之前是藉助魅的力量,才擁有了修為,現在魅的鬼魂被暫時打散封鎖,屬於張可的魂魄又回來到了軀體。
生來魂魄力就微弱的張可,承受不住魂魄的虛弱,在靜心符的推波助瀾下,很快睡去。
韋富貴將張可抱起,沖林子深說:「跟緊我。」
林子深打算逃跑,耳邊突然響起鍾昧的聲音。
「先跟著他,我和左宿很快就到。」
林子深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問:「我們去哪?」
「找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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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寺外,大寺王僧抽著旱煙,好像在等人。
不多時,李弱出現了,他來到王僧身邊,問:「陳坤和王夢呢?」
「我讓他們在寺里照料神子,寇淮不見了。」
王僧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目光緊盯著斜對面的豬肉鋪子。
豬肉鋪的陳掌柜已經許久沒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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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和李和,還有陳楚一直在夢萍客棧保護鐵嘴張。」李弱解釋。
王僧問:「為何要保護鐵嘴張?」
「鐵嘴張從縣衙某位大人嘴裡,打聽到了公孫負死亡的消息,還有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細節,我怕兇手對他不利,所以讓寇淮帶人,守在他身邊。」
「寇淮三人不是修道士,對付不了修道士。」
「我知道,所以只是讓他們保護,沒說讓他們出手。」李弱笑了笑。
王僧點點頭:「李和和陳楚已經回來了,被人送回來的。」
「被誰?」李弱瞳孔收縮。
難道是殺害公孫負的兇手。
夢萍客棧距離流星寺,不足半個秋瓶縣,王僧和他的魂魄力都能覆蓋到,兇手不可能在不使用魂魄力的情況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幹掉三人。
「他二人沒事吧?」
神子可以使用魂魄力,但不能施展神通,對付一般武夫尚可,對手是修道士就很難了。
「沒有,被人點了穴,這輩子都無法成為神使了。」王僧惋惜道。
寇淮三人是流星寺,天資最好的三個神子。
如今兩人被廢,還有一人找尋不見。
流星寺承受不起,這麼大的損失。
「你懷疑是寇淮乾的?」李弱問。
王僧沒有作答,呼出一口煙,眼神迷離的看向了街道。
陳大三人露面了。
氣勢洶洶,腳步很快。
「剛才的魂動,感知到了?」王僧問。
李弱嚴陣以待:「只有一瞬,是夢萍客棧方向。」
「有答案了吧。」王僧起身,對上陳大的菜刀。
兩人相識多年,每天都要坐在陳大的豬肉鋪閑聊幾句,王僧從沒想過,砍肉劈骨的菜刀,會有砍向自己的一天。
陳大早已預料到王僧的強大,但還是有所輕視。
煙桿戳中心窩,陳大嘶吼著,頂風上前,王僧不再後撤,右腳定住,煙桿直接戳穿了陳大的心肺,陳大的菜刀也接踵而至。
王僧吐出一口煙,全都撲在陳大的臉上。
煙散,人不見。
叮噹一聲,菜刀落地,刀尖戳在石板上,陳大身形渙散。
從此再無豬肉鋪。
田放和孫黎的情況也很險峻,他們的對手是一直扮豬吃老虎的李弱。
後者在流星寺,一直都偽裝成了衝天穴,就連充哥都被騙了。
面對落丹境,兩個凝魂魄,顯然不夠看。
孫黎的本體是剪刀,錦繡剪,被李弱一掌擊潰,從中間斷裂開。
田放的子孫尺早就已經被林子深重創,與鄭商一樣,發揮不出全部實力,更是被李弱輕鬆化解。
李弱潛伏在秋瓶縣的目的是,緝拿畫皮鬼,現在畫皮鬼的魂種就在他手裡,任務完成,面對田放和孫黎的失敗,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本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若不是林子深留著田放有用,李弱早在縣衙就幹掉他了。
回收錦繡剪和子孫尺,一早和拜神將有過聯繫的王僧靜等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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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秋瓶縣的兇案,告一段落。
三成鬼落荒而談,新人遇鬼和公孫負之死的兇手也都被抓住。
在流星寺眾人面前,韋富貴還是給林子深留了面子,沒有戳穿他的罪名。
與眾人告別,韋富貴抱著張可,林子深因殺害凡人,將會被抓進深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