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她壞起來了樣子…莫名可愛

這人眼裡色眯眯的。

鳳兮皺了皺小鼻子，盯著他沒說話。

聞人寂那邊。

周雅兒已經喋喋不休的說了無數句話，酒也喝了三四杯，卻還是沒換來聞人寂一句話。

他根本就是把自己當空氣來看的！

「聞人公子！本宮在和您說話呢！」周雅兒臉上慍怒。

還沒有人這麼對她！

察覺到面前公主的憤怒，聞人寂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

他目光清冷不屑：「公主用在下講話，在下就一定要理會嗎？」

「你這是不禮貌的！」周雅兒沒想到聞人寂竟然這麼直接乾脆，一股恥辱湧上心頭血，周雅兒臉色漲的通紅：「剛剛…那個喬鳳兮敬酒，你都…我可是公主！」

呵。

公主又如何？

在四大家族面前。

就算是皇帝，見面也需尊稱一聲聞人公子！

聞人寂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一雙眸子淡漠無光：「公主殿下，別讓在下給您難堪。」

明明是可以稱之為禮貌的語氣，卻如同耳光一般狠狠扇在周雅兒臉上。

她臉色一陣青白，最終也只能死死握著拳頭，尷尬的離開。

「太子哥哥，你們在幹什麼？」周雅兒可沒受過委屈。

她不分青紅皂白的認為，聞人寂對她那麼冷淡，一定是因為鳳兮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和喬姑娘說幾句話兒。」太子不停的往鳳兮身邊擠，發福油膩的身體熏著濃烈的香，熏的人頭痛無比。

他白胖的臉上反射著油光，色眯眯的伸出一隻豬手就要抓鳳兮的小手，嘴裡還在不停的獻著殷勤：「喬姑娘，這是我妹妹雅公主，你們年紀相仿，以後常來皇宮找雅兒玩啊。」

鳳兮只覺得自己在被一頭肥豬推搡。

這讓她很不開心。

她小臉繃緊，臉上的笑容淡去：「太子殿下，你應該離我遠點。」

竟然這麼直白的拒絕！

她知道能被太子看上是多大的榮幸嗎？

太子的臉色猛地陰沉下來，他強行握住鳳兮的小手：「喬姑娘，孤又沒有惡意，你這麼跟孤說話，小心孤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你能治我的罪，我也能當著大家的面告訴皇上，你想對我動手動腳！」

鳳兮可不是好惹的脾氣。

她一把推開太子，嗓音清澈：「男女授受不親，太子殿下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嗎？」

「你怎麼跟我太子哥哥說話的！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周雅兒早就看鳳兮不爽了，她正愁沒理由找鳳兮的麻煩，鳳兮就自己送上門了。

她一臉猙獰的盯著鳳兮，絞盡腦汁的羞辱道：「真以為半路飛上枝頭當鳳凰就很了不起嗎？到底也不過是個目不識丁，沒教養的土包子罷了！你這種人，連我宮裡，給本公主洗腳的宮女都不如！」

鳳兮無語的看著這對奇葩兄妹，懶得和他們爭辯。

她轉頭就要走，被嫉妒沖昏頭腦的周雅兒卻還在不依不饒：「我父皇覺得你可憐才讓你來這裡的，但是你得知道，野丫頭就是野丫頭，永遠都上不了檯面！這種地方，根本就不適合你！」

「和這不知好歹的野丫頭廢話什麼，到時候出了丑，她就知道孤對她有多好了！」

這一幕被聞人寂盡收眼底。

小姑娘嬌嬌軟軟的，被人合起伙來這麼欺負辱罵，應該委屈壞了吧。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宴會上少不了歌舞吟詩作對。

周雅兒興沖沖的跑到皇帝面前撒嬌：「爹爹，我們大齊無論男女，都各有才華，今日聞人公子到來，何不讓大家以春為題賦詩一首，也讓聞人公子點評指點一番？」

皇帝一直比較喜歡周雅兒，當然也看出周雅兒有意在聞人寂面前表現。

他捋了捋鬍鬚，樂呵呵的開口：「那就聽雅兒的。」

周雅兒得意一笑，忽然伸出手指指著鳳兮：「那就從喬丞相的女兒開始吧，喬丞相名滿天下，想必她女兒也一定不差！而且，剛剛喬姑娘還和本宮說她從小飽讀詩書呢！」

「哦？」

皇帝也來了興緻，將目光落在鳳兮身上。

喬九雲立即緊張起來。

公主的點名和皇帝的注意立即讓鳳兮成為全場的焦點，聞人寂輕輕垂眸，唇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古靈精怪的姑娘，最終，會怎麼應對這樣的場面呢？

在這種場合出醜，對一個姑娘家來說，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污點。

一些臉皮薄的姑娘，可能會承受不住壓力嘲笑，回去之後就自盡。

春。

聞人寂百無聊賴，一邊好奇鳳兮，一邊隨意的在心中做了首詩。

鳳兮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任憑四面八方各種各樣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向喬九雲投去一道安撫的目光，隨即側頭認真思考。

有了！

鳳兮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卻忽然聽到自己身側有一道吟詩的聲音。

「天街小雨潤如酥…」

是聞人寂在心中做出的詩！

「喬小姐不會做不出吧，也是，喬小姐畢竟是在鄉野長大的，做不出也很正常。也怪我，我以為喬小姐說自己飽讀詩書是真的，就想讓喬小姐給大家露一手，沒想到…」

周雅兒一臉得意，故意當著大家的面重複鳳兮的出身和「飽讀詩書。」

飽讀詩書卻做不出一首普通的詩詞？

開玩笑吧！

身為一名女子竟然不要臉的吹噓說謊說自己飽讀詩書，惡不噁心？

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看鳳兮的目光帶著鄙夷。

太子得意的笑著，想等鳳兮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再跳出來「英雄救美。」

他甚至開始幻想鳳兮被自己感動痛哭流涕，哭著跪在自己面前說給自己不嫁的模樣，一張肥胖出油的臉色全都是猥瑣。

鳳兮終於抬起了頭。

她微微一笑，忽然狡黠的瞥了聞人寂一眼，開口道：「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聞人寂猛地抬頭！

怎麼可能！

剛剛自己只是在心中默默讀了下自己所做之詩，她如何會得知！

而且，聞人寂確定，自己以前從未在別處寫過這首詩！

難不成…

聞人寂腦海中忽然生出一個天方夜譚的想法——

難不成，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拳頭猛地握緊，聞人寂緊緊盯著目含笑意的女子，心中閃過殺意。

鳳兮眼角的餘光看到聞人寂臉色幾經變幻，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她咳嗽了一聲，又自己續上了接下來的兩句：「弱柳千條杏一枝，半含春雨半含絲。」

「好！」鳳兮。話音剛落，人群之中，就忽然有一人起身喝彩！

緊接著，更多驚訝的聲音接連出現，一位青年探花甚至失神的喃喃自語：「試問在下也不一定能做出如此詩句！喬姑娘真不愧是喬丞相之女！如此驚才絕艷，實在是令人敬佩至極！」

在滿堂賓客驚訝喝彩的時候，聞人寂也皺起了眉頭。

又不同了。

完全沒有一點相似！

莫不是前兩句真的是巧合？

天底下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但是，能聽到別人的心聲這件事，真的比兩個不同的人做出一句相同的是這種巧合更像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