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錯過這樣的小師妹，後悔一輩子

看著面前的青衣，姜肆月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叫自己盡量放緩心情，然後這才提起斷筆來，另外一隻手細心的握住袖擺。

動作不急不緩，優雅耐看。

姜焉然笑起來：「盈珂姐姐，自從上次在錦瑟樓之後，小月就把你的樣子給學了個七八分，看她現在這般熟練，一看就是沒少在家裡偷摸練，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小月這個樣子，還要以為她這是從小學的呢。」

王盈珂聽到姜焉然的話，敷衍的附和了兩聲。

她的眼睛盯著姜肆月的動作，心中卻是在打著不解，這個動作是姜肆月偷學自己的？

但是不像啊，她寫字的時候雖然也會提起袖擺，但是動作遠遠沒有姜肆月來的這麼自然美觀。

但姜肆月即便是練習林大人的書法好幾年，但這麼正規的動作規矩不該學會啊。

那隻能是有人教給她了！

肯定是侯府老夫人！

侯府老夫人為了姜肆月都能舍下老臉親自去找林道之，那就一定會為了姜肆月來這場宴會做足準備！

王盈珂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她心中冷笑，但可惜老夫人的算盤這下要打翻了。

姜肆月就算突擊學到了禮儀規矩又如何，她的字終究還是被林道之看不上的！

而其他人在聽到姜焉然話的時候，紛紛恍然大悟起來——原來這是跟王盈珂學的啊。

再看向姜肆月的時候眼神都有些鄙夷，不勤加練習，反而還想著走捷徑，靠華而不實的東西取勝，真是丟人！

不管周圍人怎麼看待，怎麼嘲笑，姜肆月的心神卻緩緩的冷靜下來。

寧昱看了她眼中的神采，把硯台放在她的左前方。

「開始吧。」

寧昱低聲說道，鳳眸不著痕迹的朝姜肆月身後的二樓掃了一眼。

姜肆月點了點頭，拿起筆來蘸了墨汁。

她稍一沉思，寫了一曲應景的詠梅。

纖細的皓腕，白皙的手指。

動作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

她眼眉沉浸，嘴角不由自主的顯露出愉悅笑意，這是只有她在沉浸書法之中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全身心投入和輕鬆。

這一瞬間，那些譏諷嘲笑聲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的世界里也沒有了上一世的糾纏仇怨，只有筆下的字。

筆酣墨飽，一筆之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在近乎癲狂的生命力中包含了天地乾坤的靈氣。

有堅毅，果敢和進取，也有虛淡，散遠和沉浸閑適。

這一刻，安靜極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不覺之間被帶入了姜肆月的世界。

她筆下的字是什麼已經不重要的，她的那種心性，那種感覺，讓大家都看呆了。

二樓上。

林一面露激動：「這姜大小姐到底是什麼來頭？她真的是被農婦養大的嗎？這個字，如果不是經歷了滄海桑田，看透了世事，是不能寫出來的！」

李澈也滿是震驚：「她才那麼小的年紀，怎麼就能有如此深厚功力的書法呢？我託人去錦瑟樓，幫我拿出過她寫的字，當時看起來我只是覺得太像是師父寫的，還以為這個姑娘只會臨摹，但沒想到這才是她的真正實力！師父，我覺得姜大小姐有資格做我們的小師妹！」

三弟子元朗和四弟子張仁也不斷附和，勸說著林道之收了姜肆月作為徒弟。

這樣的小師妹要是錯過，他們得後悔一輩子！

明明是那麼小的年紀，可寫出的字，卻比他們幾個還要好！

如果要是按照能力排序，他們四個都能老老實實叫姜肆月一聲大師姐！

林道之捋著鬍子，看著涼亭下的姜肆月，笑的比哭還難看：「你們以為我不想要收她做徒弟？我在見到她的那封自薦信時候就想了！」那封信他一眼就看出了姜肆月是刻意收斂了筆鋒，她以為她掩飾的很好，但在自己這種一輩子紮根書法世界的人，豈能看不出！

弟子們震驚。

「那您為什麼還要拒絕呢？連侯府的老夫人來了，您也不答應？」

「這……」

林道之視線落在站在姜肆月身邊的寧昱身上，露出悲戚的笑容。

「一言難盡啊！」

此時，涼亭下。

姜肆月寫出最後一筆，驟然往上一拉，一道凌厲逼人的筆畫就顯露在了青衣之上。

低調的青衣，磅礴的字體，看著叫人心潮澎湃。

「好了。」

姜肆月收好斷筆，抬眼環視一眼四周。

寧昱站在她的身後，似笑非笑的看過眾人。

「怎麼無人說話了？」

他冷笑，冷冽的鳳眸落在王盈珂和姜焉然身上，「你們兩個剛才不是叫喚的歡快嗎？繼續說啊。」

最後四個字，他悄然加了一些內力，震得王盈珂和姜焉然渾身一顫，臉色蒼白。

姜焉然反應過來，輕咳一聲，上前道：「小月的字依舊是如此優秀啊，我瞧著比在錦瑟樓時候寫的還要好，可見是這段時間是真的勤加苦練，下了功夫的，但可惜啊，林大人就是看不上，小月我看你也別在林大人這邊折騰了，不如再回去好好的練習幾年，然後找個其他人做師父。」

王盈珂捏緊袖中的手，心裡嫉妒的要死。

雖然不知道林大人為何不願意收姜肆月為徒，但客觀來說姜肆月的字確實好，甚至比這春景園裡所有人的字都要寫得好，要不然的話，那些圍觀的人又怎麼會一個個都露出看呆了眼睛，下巴都要驚掉的樣子呢。

書法這東西，光勤學苦練是沒用的，還必須得有天賦加持。

而姜肆月，就是那少有的有天賦之人！

但叫王盈珂稍感安慰的是，就算姜肆月天賦再大，不被林道之看上，那也沒用。

而且她已經聽然然說了，這姜肆月跟家裡下了話，說一定要拜林大人為師，哼，這下看來她要被打臉了。

「林大人是北樊的書法權威，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才看門道，你的字在我們看來確實不錯，但在林大人眼裡依舊是有些不及格的地方，別灰心，我們今日也算是飽了眼福了。」

王盈珂故作善解人意的說道，她笑著朝眾人看去，「你們說，是不是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這真的是內行人看門道？

可是他們作為林大人的學生，資歷最深的是從小學習的，在他們看來，這個字完全是沒有問題啊。

難道是他們的能力還不夠，所以看不出來？

這時，石磊驚喜的跑到姜肆月面前。

「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本事呢，雖然林大人看不上你，但我看得上！你嫁給我，我引薦你進林大人的學堂！」

原本他以為姜肆月的字會是歪歪扭扭的，想不到卻是如此好看。

有美貌也有幾分才，小妾的最佳人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