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人心
離開河邊,馬隊快速朝著王家村所在趕去。
一路上王銀錘情緒很低落,包括王家村的那些老人。
「二叔覺得我做得過分了?」王寧清楚,那些人的感情是殺出來的,自己剛才的舉動太過分了。
王銀錘強行打起幾分精神,露出一個不算正常的笑。
「少爺說哪裡話?我們都是少爺家的奴僕,豈能對少爺做得是指手畫腳?」
「二叔心中還是有氣,不過也正常,畢竟幾十年的感情不是?可二叔真的沒有發現問題?真的就認為我強勢過頭了?」
王寧對王銀錘有些失望,這人的敏銳度太差了,當然王寧也不怪王銀錘,畢竟他是個重感情的人。
王銀錘皺著眉,看了一眼一旁的王銅錘,只見王銅錘明顯比他輕鬆。心裏面有些好奇的,那肖虎以前跟王銅錘最好,王銅錘的表現讓人意外了。
「少爺想說什麼?」
「二叔,你就沒有發現肖虎瞧不起你,或者說瞧不起我們,你認為他這是什麼心理?」
王寧沒有直說,而是循循善誘,有些時候直說會引起抗拒,而自己去發現,哪怕結果再糟糕都會接受。
王銀錘覺得王寧做法有失風度,甚至有恨意,這是能理解的。
「少爺的意思我明白,他這些年走貨也不容易,這些應該理解的。」
「哦!看來二叔還是不了解他,三叔你說說吧!」
實際上昨晚王寧就找過王銅錘,找他了解過肖虎此人。
王銅錘只曉得遠比王銀錘多,因為兩年前蠻子南下,肖虎曾給王銅錘來信,邀他去助他。
信中難免提到一些情況,自那以後王銅錘就再也沒有提起過肖虎。
這件事王銀錘知道,但知道的不清楚,王銅錘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存在挑撥離間意思在裡面。
這幾年日子越發不好過,王銅錘也就更不提這事了。
昨晚王寧問道他,王銅錘捶胸頓足,言稱肖虎忘恩負義是白眼狼。
本來今日王寧不打算出言譏諷的,只是見肖虎身披錦衣內穿鐵甲,這可就惹火了他。
作為故人你有自己的想法王寧是理解的,畢竟十幾年的一個人操持,拿去也是說的過去的,但如此來見故人,絕對是心中有鬼。
這份防備來源必然是怕他做得一些事暴露,王家村之人要殺他。
可做生意的人能做什麼事讓王家村不能容忍,無非兩件,一他生意非常好,賺了大錢開始侵吞商隊。二他與蠻子做生意,蠻子又是王家村的死敵。
一番思考,王寧斷定肖虎做了蠻子的狗,他徹底叛變了。
王銅錘臉色有些猙獰,低聲和王銀錘說著什麼,周圍老人都靠了過去,臉色很難看。
「二哥,肖虎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肖虎了,昨晚少爺就知道了,一直沒有開口,恐怕是不想計較的,可今日你看到了,那肖虎身穿鐵甲而來,他什麼意思?」
「什麼?鐵甲?」
王銀錘發出一聲尖叫,滿臉的不可思議。
王銅錘心中一嘆,王銀錘文人出生,能和他們打成一片不是沒有原因,可太重感情可不好。
「二哥重情義不懷疑人,可我確是看的清清楚楚,是鎖子甲,蠻子最為喜歡的鐵甲。」
「你……我……他……」
忽然低下頭,一臉的愧疚還有一臉的惱怒。
「是的!就是二哥所想的那樣,兩年前蠻子南下,他來信說有發財的機會邀我同去,那時候我只是有所懷疑,今日一見我已經可以確定了。」
「老三說的不錯,鎖子甲在蠻子那裡也是重寶,甲喇才能有配備,他有鎖子甲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二哥能明白就好,其實我一直抱有幻想,今日被打醒了也好,以後也能輕鬆一些了。」
王銅錘笑著開口,很顯然是真的輕鬆了,最好的兄弟背叛,本來是應該傷神的,可有了兩年前的猜測,一切反而釋然了。
「老三你倒是嘴巴緊得很,恐怕老大也有所猜測吧?」
「二哥這話說的,少爺找上我老大牽的線。」
噗嗤!
王銀錘差點沒吐血,難怪剛才河灘上所有人都不說話,顯然都知道了。
「嘿!感情接觸最多的我才是最後知道的。」
「那不能怪我,少爺的安排,說肖虎要麼吞了商隊,要麼投敵了,讓我和老兄弟說說,被到時候措手不及。」
「不愧是老王爺的種,就是聰明,僅憑從你那得來的蛛絲馬跡就猜的七七八八了,今日更是震懾了對方。」
打馬上前,來到王寧一側,王銀錘忽然下馬,單膝跪下。
「誤會少爺我罪該萬死。」
王寧被嚇了一跳,心中對這個萬惡的時代很是無奈。
跳下馬扶起王銀錘,輕輕幫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塵。
「二叔沒有錯,幾十年的感情捨棄不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過去了就好了。」
「老奴有錯啊!要不是少爺,恐怕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二叔這話可就折煞侄兒了,以後萬不可稱老奴,諸位叔叔可是我王寧的恩人,沒有你們,十五年前我已經死了。」
「少爺福大命大,就算沒有我們也能遇風雲化龍的。」
王寧感覺有些好笑,不過沒有否認什麼。將王銀錘欲言又止,開口說道。
「二叔想問,既然知道肖虎投敵為何還要與之做買賣?」
王銀錘連連點頭,心中很是奇怪的。
「少爺,與肖虎做買賣和與蠻子做買賣沒有差別啊!我們為何還要做?」
王寧無奈的攤了攤手,指了指前面。
「二叔,我們現在太弱小,我們需要時間,你覺得我拒絕肖虎,肖虎會怎麼做?他必然會引來「賊人」襲擊村子,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他……他敢嗎?」
「二叔你這!他連投敵都敢,還在乎殺當年的窮親戚。」
噗嗤!
王銅錘哈哈大笑,指著王銀錘。
「二哥厲害,少爺都被你氣的說不出話了,還敢嗎?你見他和我打招呼了,和其他兄弟打招呼了?真有你的。」
王銀錘臉色羞紅,感覺自己已經無地自容了。
「抓緊時間上去釣魚,十一叔可是說了,那些個女子都是處子之身哦,諸位叔叔或許還有機會的。」
「少爺在這說說可以,可別在村裡說,不然你的那些嬸兒能弄死我們的。」
「切!我之前就聽說我三叔有色心沒色膽,看來是真的!」
王銅錘臉色大變,看向一眾老兄弟。
「我爹有色心也有色膽的」
王豹忽然開口,周圍一片笑聲。
王寧給了王豹一個你真牛的表情,要不是沒有瓜子,王寧都要準備看王銅錘表演打孩子玩的。
馬車載重不多,速度自然就快,這一趟主要還是為了秀美腿,壓馬路。
不多時就回到村子,一路上自然少不了窺探。
不過原本就打算秀美腿的自然不會去驅趕,相反一路上還有意招搖了一些。
馬隊離開,各處賊匪雲動。
夏河堡九命貓曾淼也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先是激動接著是慌張。
「繼續探查。」
若是笑蜈蚣覆滅之前,曾淼很樂意出手,對於笑蜈蚣的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此時他不敢出手,他不確定王家村的戰力如何?
「大人,我們的實力還不能完全碾壓王家村嗎?」
一番大賊寇能和縣衙掛上關係,甚至承認他是縣丞麾下勢力,與典史也能有關係,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曾淼做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會是運氣,自身也非常謹慎。
「此事不急,破廟來了一群人,有兩百多人,讓他們去試試水。」
李家堡此刻也是戰戰兢兢,王家村崛起就意味著多了一個人搶蛋糕,李家管事人自然擔憂。
「王家村何時有了這份實力,李老頭呢?叫他來。」
陳家村此刻也得到了消息,不過沒有太過著急,王家村崛起第一個受到威脅的也不是他。
「密切關注,若是可以因為助力。」
破廟青龍三豹子也都得到了消息。
「什麼兩萬斤粗鹽?」
「大頭領我沒有看出,的的確確就是100石粗鹽。」
花豹站起身開始來回走動,眼睛時而睜開時而閉上,不斷的拍打自己手掌。忽然腳步停下。
「大哥!這一次你怎麼說?」
黑豹也起身,同樣露出一臉的貪婪,舔了舔嘴唇。
「大哥,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幹了吧?」
虎豹眯著眼睛,握緊了拳頭。
「幹了,定在三日後,這三日皮猴給我好好了解那裡的一切。」
「是大頭領!」
皮猴離開,三豹子兄弟也開始嘀嘀咕咕。
王家村當初的護衛十三人難得聚在一起,一個個臉色嚴肅。
「老二,你這一次做得有些差勁了,當年你可是掌管刑罰的,為何會犯這樣的錯?」
王銀錘深深嘆了口氣,那張看得出年輕時很帥氣的臉上此刻有些灰白之色「大哥說的是,看來這些年的平靜已經消磨了我的敏銳。」
「大哥,這事吧不怪二哥,要說錯我也有錯的,這消息我可瞞著他。」
王銅錘站出來解圍,心中有些忐忑,那消息他可誰都沒告訴。
「閉嘴,老三你的事以後說,現在說說老二,如此巨大的變故你察覺不到,這不應該的,你說說你是知道了不說還是真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我想著都是一個隊出來的弟兄,應該不會背叛我們,再說這些年他也幫了不少。」
王銀錘說的非常急,不免就摻雜了些回護的話,引起王金錘的不滿,冷哼一聲。
「老二,你是管軍法的,當初王爺讓你下來也是干這活的,其他人可以感情用事你不行的,這是最後一次。」
「大哥放心,我以後一定繃緊神經。」
「嗯!好在這一次沒有出事,不然你我難辭其咎啊!那傢伙恐怕已經徹底倒向金國了,要不是少爺震懾,恐怕他會有別的想法。」
其餘人都倒吸冷氣,肖虎那人他們了解,做事不擇手段,若是不震懾一番,最後生意照舊,恐怕真會來搶奪秘術。
「是我大意了,差點就陷入萬劫不復,之前還責怪少爺,足實不該。」
「好了,少爺和王爺一樣,都是胸懷寬廣之人,更是懂得局勢之人,不會怪罪你。」
王金錘安慰了一句,招呼大家散去。
雖然這一次秘密會議說的是肖虎的事,但也容易引起誤會。
會議散了,王寧露出笑容。
「看來還有幾分警惕,算了畢竟最近表現的太優秀。」
來到王鐵鎚家柴房,繼續自己的工作。
粗鹽到了,李家村的木匠也到了,不知道王金錘用了什麼方法,三戶木匠全部舉家搬遷。
如今大型木桶已經開始製作了,估計很快就能曬鹽了。
下午製作硫酸,晚上繼續講故事,白天早上去開荒上午打磚下午有製作硫酸。
「今天講什麼的?」
王寧總算是搞清楚王琴兒如何搞定周曉蝶了,秘密武器就在他這裡。
發現真正出處的周曉蝶果斷拋棄王琴兒和王秀兒好了,經過一番堅持不懈的努力,順便賣掉自己的丫環,她成功打入秀兒房中。
「今天將一個105個男人和三個女人的故事。」
「啪!」
王寧還沒有開講,臉上就挨了一下。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甩了甩頭一臉懊惱的摸了摸臉頰,生無可戀的看了看始作俑者。
「登徒子!」
王寧那叫一個氣,只想把那外國佬抓出來打一頓,好好的名字咋就被改成這樣了。
「不喜歡你別聽啊!」
王寧沒好氣的說道,教人造反咋就登徒子了。
「快講快講,這肯定也是為了吸引人的。」
比如之前講的西遊記,也不是叫猴子和和尚的故事。
王寧往王琴兒這邊靠了靠,很自然的抓著王琴兒的手。
「就是,自己思想齷齪想歪了,還打人,這人品以後誰敢娶回去。」
王琴兒輕輕推了一下王寧,也任由他拉著手,一旁的秀兒也跑了過來,雙手放在兩隻手掌的最裡面。
「哥哥秀兒冷。」
氣氛被破壞,王寧也不在意,開始將一個造反的故事。
「不對,我怎麼感覺你說的就是現在啊!貪官無數流寇橫行,朝廷不管百姓的。」
周曉蝶聽得不耐煩了,這故事顯然不是女子喜歡的類型。
王寧也很無奈,只好換一個,誰讓聽書的是衣食父母。
「那就換一個,一群女人和一個男人的故事。」
「啥?」
周曉蝶差點有一嘴巴子過去了,這故事為何總是這麼奇葩。
「不喜歡就換一個,兩條蛇和一個男人的故事?」
「就這個,我看你能講出什麼來。」
周曉蝶放棄了,她感覺王寧就是故意的,所有的名字都取得這麼奇怪。
王寧開始將白娘子傳奇,這故事可算是跌宕起伏了。
當然王寧是看著電視劇講的,一邊講一邊唱,氛圍非常好。
「那許仙好搞笑的」
講了一段后,王寧催促她們回去睡覺。
「不嘛!我還要聽!」周大小姐還是那一招,撒嬌的樣子都沒有變,保住王寧的手臂搖啊搖。
王琴兒都習慣了,更別說王寧了,剛開始秀兒還過來拉,到後面也放棄了。
這周大小姐完全不在乎啥男女之防的,喜歡就抱上來,直接的讓生於後世的王寧都汗顏。
當然其中的享受只有王寧知道,臉上掛著無奈,心裡美滋滋。
「不講了,我要睡覺了」說著就躺了下去,順帶著連王琴兒也帶到了床上。
王琴兒白了王寧一眼,掙脫開王寧的手,坐了起來,什麼話都沒有說,離開了。
「嘿嘿!」
王寧發出一陣陣得意的笑聲,暗暗想著,講故事這麼辛苦,好歹收些利息。
王琴兒早就習慣了,王寧可算不得啥正人君子,最喜歡動手動腳,不過也就佔佔小便宜,拉拉手啥的。
周曉蝶跟著回到秀兒房間,臉上依舊氣呼呼的。
王琴兒已經開始攤床,三月的呂梁挺冷的,被子蓋的很厚。
「琴兒姐姐,你說王寧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這樣,講到精彩處就不講了。」周曉蝶憤憤不平的開口,習慣性的抱住王琴兒的手臂,搖啊搖。
「難怪那傢伙每次這樣,大概是因為真的很舒服吧?」王琴兒臉色有些不自然,感覺從手臂傳來的柔軟,有些臉紅。
「舒服,什麼舒服?」周曉蝶不解的看著王琴兒,一臉的莫名其妙。
王琴兒暗嘆一口氣,看了看周曉蝶,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何況事情都這樣了,有些事也就沒有辦法了。
「你喜歡王寧吧!」
周曉蝶一時間傻了眼,手足無措,低著頭不停的「沒有沒有啊!誰會喜歡那個傢伙。」
不過羞紅的臉色已經出賣了她,王琴兒只能又是一嘆。
周曉蝶心裡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歡王寧,想了一會感覺臉色發熱,才好像明白了什麼?他要是也喜歡我該怎麼辦,他要是要娶我該怎麼辦諸多這類的問題一時間湧上腦海「我大抵也會答應他的吧!」
「喜歡就去追,沒什麼的。」王琴兒抱著雙膝,臉上有些感傷的開口。
「不行的,他是琴兒姐姐的」周曉蝶雖然心裡開心,心思單純也能感受到王琴兒的變化。
「他也沒說娶我,我也沒說非他不嫁,有什麼的!」王琴兒感受到手心的溫度,抬頭看了周曉蝶一眼。
「我們一起嫁她好了」沒心沒肺的秀兒開口了,雙手叉腰坐在床最裡面。
哈哈哈!
兩人都被逗笑了,秀兒也被自己逗笑了。
「不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