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夜襲

三月十九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大地依舊吞噬著水分，冷風嗖嗖不停。

王寧起了個大早，一番洗漱開始按照獸皮上的示意圖修鍊，效果還是有的，也讓王寧不斷的在懷疑所在的世界不再是那個熟悉的世界。

一番修鍊王寧是大汗淋漓，才對習武的艱辛有了一些理解，前世自己的老太公也是位高人，據老一輩口述，那也是一肩300斤走幾里路不換肩的猛人，據說做出這駭人聽聞的事都已經七十多了。

王寧也不要求怎麼能幹，只希望六十能擔起300斤就好，對於70后沒啥想法里的太遠了，一番詭異動作下來，骨頭都噼里啪啦作響，要不是好歹有個大俠的夢想，估計也是堅持不下來的。

作為後世人，最辛苦也就收稻穀曬稻穀摘花生，擔擔子有過也不會多，這深入骨髓放爆竹的事除非不小心傷了，誰還願意這麼干，當然吃這碗飯的還是有的，少了而已。

折磨了這副比前世強很不知道多少的身體一頓，神清氣爽，像極了報復成功后的爽快，王琴兒也起來了，端來一壺熱水，茶這東西王家村喝不起，白開水恰好適合。

「早！」王寧隨意的打招呼，接過一杯熱度恰好入口的熱水，宛如牛飲一般灌了下去，臉上洋溢著幸福，活了兩輩子加起來都快五十年了，這待遇絕對是第一次。

「你這種鍛煉有用嗎？」王琴兒實際上也是不願起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周曉蝶給的壓力太大，又或者是關係更加緊密，家教讓她做出了這些後世絕對沒人做的舉動。

王寧伸展了一下身體，嘴角痛的有些抽搐「大抵會有些，之前讓叔叔們教，他們有不願意，還硬是找了些年紀大了不適合的話搪塞，足實氣人，要不是打不過，定要拔了他們的鬍子，省的一個個裝深沉。」

「噗嗤！我爹你也要拔嗎？」王琴兒笑得胸口一顫一顫，把王寧看的直愣愣的咽口水，倒不是因為色，主要是單的久了，總會有些變態的。

「女人啊！一涉及老爹就翻臉，賊不好玩。」王寧搖著頭開始喝第二杯，呂梁這地方別的不行，就是天氣乾燥這點還不錯，必然剛才把一身汗，剛吹了兩陣風就幹了。

王琴兒咯咯的笑著，完全不在意王寧的嫉妒，甚至還美滋滋的，不知道又是什麼心理。不過隨著接觸的多了，兩人這樣的打趣也多了些，都很隨意。

「你倒是可以去拔四叔的，秀兒估計會站在你這邊。」

「切，秀兒才多大，那些個話不過是孩提之言，你竟然也吃醋，優秀如我今後你豈不是要變成醋罈子？」王寧喝完第二杯白水，就要倒第三杯，結果茶壺跑了，那個小心眼的女人抱在胸口。

「哎哎哎！你這就過分了，你這樣如何能討好我？你可是知道的，那周曉蝶對我這身子可饞的緊，你可不要自誤。」王寧大大咧咧開口，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啪！自戀過頭總是會招來不要的麻煩，必然現在，莫名其妙手臂就挨了一下，出手的人還悠然自得，這理你說破天它也不沾你這邊。

「好吧好吧！我還是喜歡和你聊天，輕鬆，若是一輩子就這樣也不錯。」王寧似在自言自語有似在述說，王琴兒那張白嫩的臉此刻卻是紅彤彤的。

「誰要和你過一輩子？」口是心非那可是女人專利，很顯然王琴兒也不能免俗，不過王寧還是喜歡的，雖然僅限於拉拉手，接個吻估計都得是新婚夜。

「哦！你不願意？」王寧故作驚訝的開口，一臉的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些心痛的樣子。

這一次沒有得到回答，王琴兒跑了，還發出咯咯的笑。

王寧洗了把臉，身上汗味倒是沒有，就是不舒服，話說這他衣服不多，就兩件，身上這件最為滿意奈何有些髒了。

慢慢悠悠來到議事堂，王家村老人都到了。

「少爺，消息確定我們如何應對？」

作為當初的大哥大王金錘自然是第一個發言，不過他的發言沒有任何的建議，單純只是詢問計策。

王寧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鋪開在桌面，一種老人看完都傻愣了，無需王寧任何一句話，所有人都明白了。

「就這麼辦，我等馬上就去安排。」

議事就這樣結束了，絕對算的上破天荒了，一眾人急匆匆離去，帶走了那張給了他們巨大震撼的圖紙。

王寧自然也是樂的輕鬆，繼續自己的工作，日子總是這麼平淡有充滿了未知，就比如周曉蝶就是如此，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跑去學堂做先生去了。

這一點王寧是有些始料未及的，堂堂知府家大小姐做先生？裡面總有些令人瞠目結舌的難以置信，畢竟這時代非常講究一個女子不可拋頭露面的，在讀書人眼裡，女子拋頭露面是一種失禮，官家子弟更是如此。

早飯之後，村口開始有了些熱鬧，之前的石牆被拆了，兩個泥瓦匠身後跟著六七個壯婦忙忙碌碌，砌牆這種事在這個時代可是技術活，一般人干不來的。

灰色水泥中倒入河水和沙子，幾人用鐵鍬翻動，不斷地融合，泥瓦匠這邊也輕鬆很多，畢竟不再想要如之前那般搞什麼米漿放什麼雞蛋了。

原來的院牆也就百十來米，一路過去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兩個人配合，半日就完成一米高百米長的院牆。

磚窯那邊昨晚就開工，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好的消息傳出，村裡面有些恐慌情緒瀰漫，磚窯提前開工了。

看了一小會，王寧來到學堂，學堂的孩子可不少，之前救回的絕大部分都不到14，王寧自然也就一視同仁。

「你是來看我的嗎？」周曉蝶帶著丫環正在準備課程，她教的是算術，這門課可不好教，實現還是要有所準備的。

「算是吧！主要怕你教不好。」王寧靠了過去，很隨意的開口，氣的周曉蝶咬牙切齒，他旁邊的丫環更是莫名其妙，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小姐。

作為貼身丫鬟重點自然是貼身二字，對周曉蝶不熟悉可不行，此刻看著熟悉的小姐不一樣了，這丫環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伸出的腳都收回了。

「你懷疑我的能力？」氣急敗壞的周曉蝶這一次沒有出腳，而是滿臉通紅，狀態完全不一樣的。

王寧絲毫沒有察覺周曉蝶旁邊的殺氣，呵呵呵一笑「是有那麼一點，這不過來幫幫你。」

將阿拉伯數字遞上，又將加法口訣寫出來，一旁還有對照，可謂是用心良苦，雖然王寧不崇洋媚外，但好東西好事要拿過來用用的。

阿拉伯數字簡單，王寧也就拿來用了，當然王寧的意思之前的算術也要教，數典忘祖要不得，好東西要學，老祖宗的東西不能輕易丟了。

周曉蝶看著加法口訣，一臉獃滯，阿拉伯數字更是讓她耳目一新「你這麼十年前不拿出來，不然我也不需要被折騰。」

王寧攤了攤手，十年前自己在後世過得好好地，憑啥過來叫這些。

似乎意識到話里不對勁，周曉蝶開始改口。

「哼！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

「誰要你原諒了，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說完極為無奈的走了，本來是過來獻殷勤的，結果那人良心被狗吃了，還是快點跑路要緊，知府家小姐惹不起啊。

王鐵鎚家柴房如今早已經大變樣了，收拾乾淨后就成了王寧的實驗室，氯化鈣就是在這裡生產的。

對於六叔的勤快，王寧也是有些無奈的，之前製作了幾天的原料用完了，據說又有一批粗鹽三日後要到來，王寧不得不抓緊時間。

來到實驗室，王老六已經在了，為了讓自己輕鬆一些，王寧覺得應該把製作硫酸的事情交給王老六。

「六叔早啊！」

「不早了，早餐都吃了好些時候了。」王河錘很是嚴肅的開口，顯然對王寧的忽然消失跑去泡妞很是不滿意。

「也是哈！」王寧打了一個哈哈，心裡卻在吐槽，自己那事可是很重要的，關乎未來，可自己能說嗎？似乎不能，講的太多容易暴露。

燒硫磺打氣引流溶解，再注入空氣，使得亞硫酸變成硫酸，過程不複雜，每一步卻都需要小心翼翼。

化工需要太多的細心也出了太多的事故，由不得半點馬虎。

「少爺，這是什麼原理？」王河錘對硫酸製作非常有興趣，每一個步驟的記得清清楚楚，遇到不解就會問。

「硫磺燃燒會產生刺鼻氣味，這種氣體與水接觸就會變成亞硫酸，亞硫酸與空氣接觸會變成硫酸」王寧解釋著說道，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解釋引發了更多的問題，只好停下話頭「六叔這東西我解釋不了。」

「好吧！」王河錘完全聽不懂王寧的話，他放棄了，不得不放棄。心中卻微微一嘆，王寧果真不一樣了，懂得東西他都沒有聽說過。

簡單的過程，需要注意的東西，一番交代之後，王寧離開了實驗室，他還要繼續打磚，這活至少攻下破廟前王寧是還要繼續的。

將深層黃泥放在空地暴晒，還要碾碎打成粉末。這個過程很容易卻也是最廢精神的。

一個巨大的石槽，一個石錘，舉起來砸下去，舉起來砸下去，如此反反覆復才能將泥土碾碎。

深層土這個過程是必須的，很顯然這會增加大量的工作，好在河灘這塊荒地已經開出來百來畝，暫時不急著開荒。

「少爺，我們人手不夠啊！昨晚燒了兩萬塊磚頭，今晚還要燒制兩萬塊磚頭。如今我們早上開荒，上午和下午打磚，一天也就一萬塊上下。」

王虎揮動石錘猛地砸下去，一塊塊乾燥的土塊碎裂，臉上汗水直流，強健有力的背也溪水直流。

王寧解開衣服，同樣光著上半身，敲擊著石板，上面放著一塊塊土塊，每一石錘落下就會碎成粉末「這種事等幾天就會好很多了，現在只能我們自己加把勁了。」

揮了揮手臂，將上面的汗水甩掉，調整呼吸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錘砸，石槽一邊開了口子，砸好的土粉被掃帚掃到木桶，這需要兩個人非常默契的配合。

王風搬來土塊王寧砸石錘，好了王風掃走土粉再次放上一塊土塊。

「下午讓泥瓦匠在這裡貼上紅磚，蓋上水泥，不然遲早累死人。」實在掄不動石錘了，王寧坐在一旁休息，整個人都成了鹽水做得。

王虎也氣喘吁吁過來，坐在楓樹下的石頭上，滿臉鬱悶的看著王寧「少爺，有好辦法為何不早說，可累死我了。」

「王虎說什麼屁話？少爺是那樣的人嗎？」王龍也累的夠嗆，與王虎這樣的牲口合作，總是很累的。

「辦法是有的，就是代價有點大。」王寧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要改良一下，製作後世常見的粉碎機，當然不可能是真的粉碎機，而是石磨。

不用說代價很大，水泥檯子就要耗費不少的水泥和紅磚，好需要牛拉動滾石，這算下來消費可不低。

「還真有啊！少爺你太坑了。」王龍看著王寧，眼睛裡面有駭人的光芒，若不是王寧這身份多多少少有些用處，估計這回得滿臉紅花了。

「也不是什麼新辦法，你們也都見過的東西，吶！那尊石磨看到了嗎？就是這東西，弄得大些，用牛來拉動。」王寧誠懇的說道，很顯然這方法可行但不會被同意，從三月初五干到今日三月十九，除了去河口接貨，牛馬就沒有空閑。

王寧可不認為王銀錘會同意這個計劃，畢竟如今開荒才是重點，馬上四千畝地就要開好，王銀錘都快天天呆在上遊了。

「也是，不過可以買幾頭驢回來，那東西氣力小了些，但耐力很好，可以用來做這活。」王虎思維很活躍，很快就想到了解決辦法，牛很貴馬更貴，可是驢子可以啊！

王寧想了一下，覺得可以「這法子不錯，水泥燒制也需要碾碎，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下午王寧的想法就開始討論起來，很顯然一致通過了，見識到了水泥和紅磚細鹽好處之後，王寧在眾人心中就是神，任何想法都能得到認真的考量。

「少爺這法子好，卻不能將磨檯子弄在外面，必須弄到山谷里去」王金錘想了想補充了一嘴，無論是燒磚還是燒水泥，都是跨時代的技術，萬萬暴露不得。

「大哥說的不錯，少爺這件事不能大意，先不說會不會被惦記，就算我們現在的實力也不足暴露如此技藝的。」

王寧細想也知道自己大意了，光是兩萬斤粗鹽就可以引來兩百人以上的賊兵，這些技藝都具有跨時代意義的，必定會被盯上。

財不露白這個道理王寧懂得，亂世漏財無異於自殺，就連肖虎都能為了錢財認賊作父，舍了自己這位舊主，更何況其他人呢？

「好，就放在裡面，先弄個三個檯子，一日估計能壓幾萬斤的粉末。」

採用碾壓粉碎會很容易，只要土塊不大，基本上一次過就能成，一次性壓幾百斤輕輕鬆鬆能做到，一天換十次泥土就能得到幾千斤，三個檯子幾萬斤倒是可以做到的。

「老二，等你表態呢？少爺不用太在意老二的想法，這傢伙就是摳，按我說弄個十個檯子，一日至少能弄十萬斤土粉，如此我們才能加快紅磚水泥的燒制。」王金錘很霸氣的開口，臉上洋溢著激動神情。

這一個月來是王家村發展最快的一個月，不但擺脫了沒有糧食的困局，還吃上了肉，如今細鹽的出現，估計很快就能頓頓吃肉了。

王銀錘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少爺賺錢厲害花錢更厲害，驢價錢沒有馬貴沒有牛值錢，但也要八兩一頭，十頭就是八十兩。想到這裡難免心裡有些不舍，不過王寧沒有更多要求他還算能接受。

「好，下次去接貨帶回來。」

看著王銀錘一臉肉疼的樣子，王河錘決定說個好消息，省的自己那位二哥過日子扣扣索索的。

「二哥也不必過得扣扣索索，我那邊食鹽已經有了進展，中午去看了，已經結了一層鹽了。」王河錘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眾人已經離開了，紛紛朝著鹽場而去。

王河錘剛說到自己的豐功偉績，轉身發現周圍空空蕩蕩的，就連王寧也跑了，很顯然裝逼失敗了。

鹽場木桶外，一群人圍在一起，村裡除了墾荒的，基本上都來了，至於原因就是不久前王豹的一嗓子。

「真的出來了，好多的白鹽，雪白雪白的。」

村中婦人最喜歡柴米油鹽，見到雪鹽一個個都歡喜萬分，就連孩子們都忍不住沾了鹽水放在嘴裡嘬。

「要我說少爺就是神仙下凡，是猴子一般的人物，會七十二變！」一群孩子在爭論，一臉的得意，好像出生在王家村是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秀兒不喜歡猴子，他喜歡帥帥的小白龍，但主流偏的太厲害，只能委屈的表示抗議，見大家都不她，生氣的尖叫「我長大了是要嫁給哥哥的，所以我說的是對的，他不是猴子變的是小白龍，我的小白龍」

說完也不顧周圍死寂一片，不遠處一個剛冒頭的身影落荒而逃，很認真的掰著手指「對了還有琴兒姐姐和小蝶姐姐，不能再多了，就我們三琴兒姐姐都說太多了。」

噗嗤！

王鐵鎚惡狠狠的看著那道消失的背影，回頭一看，所有人都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尤其是老大王金錘，牙齒都咯吱響。

「老大你兩個兒子也挺好，如今跟著少爺也定然能展翅高飛，未來成就自不必說的。」王鐵鎚算是明白了，自己算是眾矢之的了，趕緊轉移話題，接著撒丫子就跑。

路上剛好遇上王河錘，搞得這位鬱悶的神情更加憂鬱了。

下午看細鹽的人絡繹不絕，王寧卻躲在實驗室和王河錘一起唉聲嘆氣，王寧都不用想，明天他蘿莉控的事情會傳遍村子，那些小屁孩會被打扮的花枝招展，而他就成為了所有男孩眼中的牛魔王。

夜裡王寧遭受了非人折磨，講故事講的喉嚨沙啞，被王琴兒一頓拳打腳踢，又被周曉蝶溫柔的捏了幾把。直到一切結束，王寧才敢理直氣壯的說這和他沒關係。

第二天果不其然預言成真，好幾個五六歲的就被打扮的極為偏亮，甚至那王斧錘這個賤人將他三歲的閨女都打了腮紅，嚇得王寧差點沒敢進村子。

「這就是一般禽獸，我是那樣的人嗎？」王寧恨恨不平，拿石錘撒氣。

「少爺，你咋就不是那樣的人了，村裡就兩支花，都被你給采了。」王虎一臉的艷羨，要說村裡普遍審美觀都是膀大腰圓，可誰也沒有想到王琴兒最大，從而影響了一代人的審美，都喜歡波濤洶湧腿長腰細的。

「滾！」

苦挨到入夜，村裡忽然開始變得安靜了，那條花臉都送到了山谷火焰洞，就等著夜襲的到來。

夜裡子時，周圍一片死寂，就連村裡的那幾隻打鳴的雞都休息了，總算有了些不為人知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