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又見霓裳

禿子頭上一把傘，無法又無天；黑皮黑臉黑心肝，明鏡也高懸。指鹿橫說馬，是方偏說圓，白是黑、黃是藍，東為西來北作南，都說那個紅頂戴身價賤，賣給了沾血淚的小銅錢。紅口白牙說聖賢，巧舌污春蘭；鼠輩狗類也升堂，汪汪唱清廉！

我心中焦急如焚，表面上卻不得不和那天淚如雨東扯西扯，一面在私底下悄悄吩咐眾兄弟依計而行。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徜若一敗，萬事皆休。不但攻打皇宮不成，小公子也會緩過手來逐步分化、蠶食惡人幫。

事情既已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不下狠手，無以前行。老子的武功絕學六脈神劍，也是時候露一小手了。再講數句，我猛然提足內力嗔目大喝，同時縱身前掠，身在半空，雙手六劍齊齊使出，目標自是那天淚如雨三人。新聞聯播和殘閑、草草急沖雨花閣北面，那邊是一道走廊，離得極近，徜若眾人身法夠快，估摸著金風細雨樓的傢伙還來不及發出幾隻弩箭，便會給眾人靠得近前，繼而逃脫。

劍氣去勢如電，再世蕭峰和相思紅豆盡皆大驚，同時肩頭一晃，擋在那天淚如雨前面，我眉頭一皺，正欲再施殺手，突見他二人沖我微微一笑，竟是主動迎上了這六道劍氣。但聽得「撲撲撲：數下輕響，再世蕭峰緩緩低頭，贊道：「這是什麼功夫，好厲害！他媽的，老馬，你總是有事瞞著我！」

六脈神劍我在背地裡使過多次，知他和相思紅豆內力差我太多，就算只中一劍，只怕也要斃命於斯，何況六道劍氣皆為二人所擋！此時人已貼在雨花閣二層欄杆處，一掌拍出，風聲激蕩，自是要逼那天淚如雨出來。

哥們兒總算是沒和再世蕭峰、相思紅豆白交一場，他二人處在兩難境地，此為相救那天淚如雨而主動掛掉，就算上面責怪下來，亦是有詞相托。其實我那六道劍氣氣勢如虹，快捷無倫，若是他二人不替那天淚如雨抵擋劍氣，其必然會死在劍氣之下。

陡地里眼前銀光閃耀，我不由得大驚失色，離得如此近，自是來不及躲閑這片銀光。腦子裡直如電光火石般的一閃，用儘力氣鼓起嘴巴吹出一口氣，雖然我內力雄厚醇正，內力到處，銀光紛紛黯然，但亦有十數道自兩側擊中身體，向下墜落之餘，只見那天淚如雨已推開再世蕭峰二人，左手持劍，右手戴了一副雪白色的手套，小手倏伸倏縮，赫然又是一大把銀針。

便在這時，身子微微一癢，中針之處幾如蚊蟲叮咬一般，又癢又痛。那天淚如雨清聲喝道：「動手，殺無赦！」跟著身子飛起，輕功居然靈動巔妙之極，又是一大片銀光自上而下襲來，直如清風吹地，日照天下。

我心頭一動，腳尖在雨花閣一層窗檯處輕點，斜斜飛而上，揮掌擊落那一大片銀針，接著運功逼出所中的那十數枚銀針，沉聲說道：「玉蜂針，嘿嘿，你雖是古墓派弟子，但終究不是小龍女，你差她太遠了！」

那天淚如雨見自己發出的玉蜂針這次全部為我躲過，冷哼一聲，長劍橫削，卻是玉女素心劍法里的一式「池邊調鶴。」左手豎立成爪，狠狠抓來。瞧其臉色鐵青，眉宇隱然有森然之態，哥們兒不禁心中大跳，叫道：「這是九陰白骨爪啊，呃，原來七彩妖精●跳舞也是你！」

當初和綺雪紅顏由大理趕赴京城，和浣花洗劍交易建幫令，正逢七彩妖精●跳舞搞什麼比武招親，大肆騙取玩家的錢財，原來竟是那天淚如雨易容之後的面目，不對，不知哪個才是她的真實相貌，說起來，這以假亂真無法辨別的「易容術」倒真算得上是江湖中絕學中的絕學，你想想，徜若哥們兒看上了誰家老婆，易容成他的模樣，那不是…我還是先不說了，免得你們罵我卑鄙，其實我現在越來越發現自己像個君子了。

悵嘆聲中，右手食中兩指屈起彈出，商陽劍和中沖劍一擊其劍，一擊其掌。一觸之下，「叮」的一聲響過，那天淚如雨右手中的長劍憑空斷為兩截，左手鮮血淋漓，卻是給中沖劍的劍氣穿破了一個洞。那天淚如雨面目蒼白，問道：「六脈神劍？」

我又是一嘆，食中二指點出，使得仍是商陽劍和中沖劍，那天淚如雨避無可避，胸口中劍，鮮血激射而出，縱然她有補血量再大的靈丹妙藥，也是補之不及了。

「不錯，就是六脈神劍」我淡淡地道，揮掌向後拍出，擊落金風細雨樓的一眾屬下射過來的弩箭，接著說道：「你還是低估了我。」

那天淚如雨道：「我一直都在找六脈神劍，卻想不到被你學去，呵呵，老馬，再世蕭峰說的沒錯，你他媽就是愛裝B！」

「啊？」她一個女孩子，也說髒話，看來心中惱我是惱到極點了。

原來那天淚如雨並不是那麼淡漠黯然，她終究還是不如小龍女清雅絕俗，清逸如仙，雖然容貌是一樣的秀美無雙、清麗出塵。

當下縱身躥回，雙手直如彈瑟拔弦一般發出道道劍氣，金風細雨樓的一眾部屬稍有防備不足者，即被我立斃當場。綺雪紅顏和送雨風等人早已藉機逃遁，我也懶得再去理會其他的那些小蝦米，覷准方向，一路疾奔，既然行蹤已被那天淚如雨發現，她也掛在了我手裡，那就無需再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御林軍大多在皇宮外圍抵禦我惡人幫的大軍，皇宮內除了一些金瓜衛士和太監宮娥，防備已然甚為空泛。不過事情太過順利反而不是什麼好兆頭，我琢磨半晌，終於記起來小五一直沒有出現，這廝武功輕功均是一流，徜若遇上，還真是不好應付。

想到這兒，當即在隊聊中問道：「你們到哪兒了，瞧見皇帝了么？」

「瞧見了，在文華殿，你快來，有七八名武功極高的太監和十多名NPC將軍，特別難對付。」東方小妖叫道，「媽的，老子好幾次都差點兒掛掉。」

「OK，別走開，等我插播一條廣告，馬上回來。」

文華殿位於外朝協和門以東，與武英殿東西遙對。因其位於紫禁城東部，並曾一度作為「太子視事之所」，「五行說」東方屬木，色為綠，表示生長，故太子使用的宮殿屋頂覆綠色琉璃瓦。

文華殿主殿為工字形平面。前殿即文華殿，南向，面闊五六間，進深三間，綠琉璃瓦歇山頂。明間開八扇三交六椀菱花槅扇門，次間、梢間均為檻窗，各開六扇三交六椀菱花槅扇窗。東西山牆各開一方窗。殿前出月台，有甬路直通文華門。後殿曰主敬殿，規制與文華殿略似而進深稍淺。前後殿間以穿廊相連。東西配殿分別是本仁殿、集義殿。

人還未到，兵刃格擊廝殺怒吼之聲已然傳進耳內，哥們兒浩氣凌雲，深吸一口長氣，高聲叫道：「同志們，我來了！」

忽然間背部一痛，一柄劍自左後方倏伸而至，已然刺入體內半寸。這一劍來得極是突兀，速度卻是極快，我不禁微微一怔，茫然又道：「同志們，我走了！」

這句話剛一說完，劍風又起，我一面縱身向前斜飛，一面側頭回顧，但見一人持劍急躍，身法如雷似電，正是適才我還在疑惑怎麼一直沒有出現的小五。

這廝想必是早就看到我前來，隱藏在文華殿內的一株大樹上面，待我過去，自后偷襲。他連出數招，均是傷不了我，待見到我轉過身來，倏地叫道：「老馬，你非要刺殺皇帝不可么？」

我見送雨風等人一時之間並無危險，當下應道：「不錯，另外告訴你，你的主子也已經被我送去輪迴轉生了。」

小五右手一托，正色道：「你看，這是什麼？」

「傳國玉璽？」奶奶的，你不讓我看還好，老子這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東西原本就是我的，卻給那天淚如雨以卑鄙手段弄走，徜若這個還在我手裡，以它的功用，攻打紫禁城可謂事半功倍，這當兒說不定都拿下來了。

小五說道：「小公子交代我說，徜若見你在此出現，如果仍是一意孤行，那便用傳國玉璽里的禁招『毀天滅地』相制於你。你知道，如果我這麼做，系統將會印記你的魂元和頭盔信息，使你無法再進入遊戲。老馬，不是我威脅你，你還企圖攻破天朝么？」

「不想了，嘛都不想了，我受打擊了，」我委屈地道，「這一禁忌之招老子曉得厲害，罷了，你去死罷！」最後一句語氣一轉，六道劍氣罩向小五。不想這廝早已有了防備，腳步一劃一錯，避過了五劍，卻仍有一劍刺中他左臂。小五右手高舉，口中喃喃有語，但見傳國玉璽倏地滴溜溜轉個不停，璽身漸漸泛起一道金光。這光芒愈來愈亮，便在此時，我只覺得自己全身麻痹，欲想一動而不可得，雙手五指空抓，竟連抬也抬不起來。

小玉輕聲道：「對不住了老馬，殺你容易，改變你的想法難，既然如此，您老人家還是在遊戲外面玩罷！」

我的血量為傳國玉璽所發出的金色光芒所吸，陡然下降了一大半兒。「毀天滅地」還未發動，老子就已經支持不住了。不過就算要死，亦要得其所哉，莫以為把我逼出遊戲，便不能滅你的天朝了。

我仰望天空，藍色流雲彷彿不惹絲毫塵埃，天空明凈，我心中卻是一陣沉寂，這一刻，終於還是要來了。

「霓裳！」我輕輕叫。拼儘力氣翻轉左腕，將那枚碧玉鑰匙捏在手中，這東西我系了一道鑲玉銀鏈綁在手腕，便是怕小公子會用傳國玉璽來對付我。

內力到處，碧玉鑰匙破碎如粉，隨風飄落。血量已盡，白光微微泛起，眼前慢慢黑暗，便在那一剎那，我聽到天空中傳來一聲鳴唳，然後便瞧見一雙火紅色的翅膀。

又見霓裳!「殺掉天朝皇帝。」我說。

我想霓裳應該能聽得見，心底里的聲音有時根本不需要耳朵才能聆聽！當眼睛遇見眼睛，那一刻，便能定格成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