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談心
第二十一章談心
「呦，兒子，你們今天這是去哪吃飯了？我聽說是小車兒把你接走的，你這待遇可比你爸強多了啊。」
張磊石一看兒子回來了，就樂呵呵地開口說道。
「爸，我也不知道是哪，應該是個挺高級的地方，還有當兵的站崗呢，車開進去的時候還得查證件呢？」
「對了，媽，您把這些剩菜給熱一熱吧，我都沒怎麼吃，光顧著聊天了。」
張結構一邊回著話，一邊把菜遞給母親，讓母親幫忙去給熱一下。
「真的啊，那不會是，不可能吧！」
張結構的父親自然想到了大概是什麼地方，不過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轉頭看到張結構拿回來的這麼多菜，又不禁問道，
「你這孩子咋還帶回來這麼多菜呢？」
張結構趕緊回答道，
「嗯，他們點了一大桌子的菜，不過大家都忙著聊天了，好多菜都沒怎麼動過。」
「走的時候，我見他們也沒有打包的意思，我和野子就給帶回來了。」
「我跟張野一人一半，這菜每道都有一個特別雅緻的名字，不過我們光顧著聊天了，也沒記住。」
張磊石還是有些小激動的，兒子這是出息了，還從那種地方帶回這麼多好吃的。
樂呵呵地對張結構說道，
「得，正好，你也沒吃飽，家裡也正等著你開飯呢，等你媽給熱完了，咱們全家一起吃！」
「行啊，兒子，回來的還挺是時候，那個巧雲啊，把我那天剩的酒給我溫上啊，咱兒子出息了，我這當爹的也為他高興，今兒喝上一小口！」
外邊則傳來張母的聲音，
「要說饞酒了就直說，又沒不讓你喝，還用找這樣的借口？」
這頓飯，一家四口人吃得那叫一個舒坦，這菜就算是涼了重新熱了一下，味道依然是極好的！
在這個資源匱乏的時代里，很少有普通人家去飯店吃飯，更不要說是去這種國家著名的大飯店去吃飯了。
而且這個時代的人對剩菜剩飯什麼的也並不在意，這要是放在現如今，別說是別人吃剩的了，就是自己吃剩下的，好多人都不會再吃了。
所以說人的思想還真是受到物質的影響的，那時候窮，人們也就沒有很多的講究，哪怕是一頓剩飯，也能吃出幸福的感覺出來。
「那幾個人的身份都不一般吧？」張結構的父親，輕輕地押了一口酒，隨意地問到。
「嗯，兩個是軍隊的，一個是官場的，聽那個意思，他們家的官應該還挺大的。」
「其中一個正在倒賣進口的錄音機，說是我想賣的話也可以找他們去進貨。」
張結構如實地回答道。
「兒子，雖說咱救了人家，人家感激你，還請你們去吃飯，但是咱們做人還得有分寸，知道進退，咱們畢竟是小老百姓，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你爹我的意思呢，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
「這人啊，好的時候怎麼都行，一旦不小心得罪了他們，或者是得罪了他們那個層面的人，咱們這樣的普通家庭，都不夠人家一根手指頭碾的，知道嗎？」
「不是爸膽小怕事，實在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現實。」
「記住你爸今天跟你說的話，爸知道你會兩下子，現在還教你妹妹練功，強身健體嗎，好事，爸爸也支持。」
「但是咱們不能仗著有這點本事，就出去逞能鬥狠，甚至淪為有錢人的打手。」
「武功再厲害能贏得了子彈？一個人再厲害能抵得過千軍萬馬？這個世界，最厲害的還是權勢！」
「你沒看到多少英雄豪傑，本事再大，最後也是為帝王賣命！都說學好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就是這個道理啊！」
「帝王心術，人間最恐怖的武力是人心啊！」
「咱們家沒有那個鬥心眼的命，玩不起人家的遊戲！」
說到這裡，張父吃了一口菜，又小酌了一小口酒，繼續說道，
「以後啊，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盡量不要惹事。」
「現在的社會，很多事不是拳腳厲害就能解決問題的，人家手裡有槍，有錢，有權，人心險惡，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
「我們家人都心善，是玩不過人家的。」
「當年，廠里是準備培養你爸的，不過被我給拒絕了，後來就轉而去培養的王順。」
「好多人都說王順兒是當上領導以後，人就變了。」
「其實是王順變了，才當上的領導。」
「當時你乾爹張毅在一次意外中為了救王順，導致脊柱受傷，癱瘓在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廠子找到了王順。」
「因此王順兒才不顧往日的戰友情分，寧可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而邁出了第一步。」
「雖然他對我們其他的老兄弟還算不錯，但是大家看他那麼對待張毅，也就都心寒了。」
「後來，有一次喝酒，這個傢伙實在憋不住了，跟我們說，都是上面當官的讓他來做這個惡人的，一點不顧及他的感受和處境，這就是殺人誅心啊！」
「很多時候，屁股決定腦袋！」
「很多人都用這句話來罵人的，但事實本就是如此啊。」
「當你與那些人成為朋友的時候，他們的朋友未必會成為你的朋友，但是他們的敵人肯定就成了你的敵人。」
「你在享受他們為你帶來的便捷的時候，也在承擔背後潛在的風險。」
「而你也會自覺不自覺地把他們的敵人當做是你的敵人，而不會再去問善惡與好壞！」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也可能是這菜太過好吃了，也可能是張磊石意識到了什麼，總之今天的張父，話特別的多。
「爸，我知道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不過，這次接觸，一起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我覺得那幾個人都還不錯，人都挺好的。」
「人心隔肚皮，人嘴兩張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張父還是插話道，並沒有等張結構把話說完。
「總之，你記住，話到嘴邊留半句，自己的底牌，永遠不要暴露給任何人！」
「傷害你最深的，都是那些你曾經最愛的人！」
「記住爸爸說的話！」
張磊石說完了這些，他的表情才終於變得輕鬆了一些。
「不過，爸，你放心，實際上你兒子也是很厲害的！真的！」
「我一定能保護好咱們一家人的！」
張結構聽了自己父親的話，也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上面的話。
張父搖搖頭，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口，喝乾了酒杯里的酒，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五年後。
帝都。
張府。
如今的張結構，正躺在恆溫的浴缸里，泡著熱水澡。
想起當年的這一幕，此時的他才似乎明白了當時父親的心情。
也許那個時候的張磊石，已經預感到了如今的自己了吧。
果然，自己贏了千軍萬馬，最後還是敗給了權勢，敗給了人心，敗給了身邊最親近的人。
也正是因為那一晚，那一次決定，徹底的改變了他張結構的生命運軌跡，也改變了所有張家人的生命軌跡。
雖然，自己的很多事情，他們並不清楚，很多事情看似有所選擇，但是似乎又無法避免。
總之，自從他獲得奇遇之後，一切就彷彿註定了一般，不可避免的改變，也是那註定的一環。
張結構把整個人沉入水中，享受著這種被熱水包裹的感覺，思緒再次回到了過去。
那個時候，張結構是真的不想惹事的，而是事兒硬找上自己的，是那三個殺手硬要殺他和張野的，他們總不能身懷絕世武功而坐以待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