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實習生的野望

「小冬，你媽和我說了，讓我不能慣著你。該收拾就收拾，該打就打。你覺得怎麼樣？」

「大舅，你能捨得打我嗎？娘兒像舅，你看看，咱們倆是不是很像。」

「才不像，我爸像煤氣罐，弟弟才是真的帥。」

家裡的飯桌上多了一個人，宋倩變的活躍起來，自己這個弟弟就是帥，真的帥那種。兩個人差了十個月，小時候一起玩了好多年，聽媽媽說，每次爸爸帶自己走的時候，自己都哭的撕心裂肺的，哭聲能傳出三里遠。

「哪有這樣說你爸的，你爸那是煤氣罐？那明明就是大郵筒。和他說了多少遍了，注意點別胡吃海塞的，你看看他那肚子，比當年我懷你的時候還大。也不知道運動運動。」

明明是受人尊敬的電視台台長聽見自己老婆的調侃，也只能無奈的放下酒杯。看著笑個不停的女兒，指了指自己的老婆。

「指什麼？還怕小冬聽見啊。小冬啊，別笑話你舅舅啊，他最疼你了，怎麼會打你，你小時候天天騎在他脖子上，讓他放下來都不肯。」

「舅舅這麼忙，哪有時間鍛煉。舅媽，你也坐下，別忙了，一起吃吧。菜太多了，真吃不了。」

「別學你姐，成天不吃這不吃那的，就是欠揍，沒挨過餓。吃，多吃點。今年19了吧，陪你舅舅喝點。」

看著碗里高高的肉塊，嚴冬只能笑著拿起筷子，在茜茜姐的笑聲中埋頭大吃。

「媽，弟弟虛歲19，他實際才18歲。還要過幾天才過生日。我是2月2號，弟弟是12月12號。」

「就你記得清是不，我還不知道小冬的生日。你這次哪也不去了吧，一放假就跑沒影，這回我看你往哪跑。別臭美，你弟弟都回山東了，你還留在北京。我看你周末找誰玩去。」

飯桌上似乎因為嚴冬的出現，舅媽掌握了大權，一邊給兩個孩子夾著菜，一邊挨個數落著。這個家啊，老的太忙，小的在外地上學，自己難得做這麼一桌子菜，真希望以後小冬天天回家吃飯。

酒足飯飽，舅舅和侄子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姐姐宋倩則盤腿坐在一旁靠著嚴冬的肩膀看電視。

「小冬啊，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想去哪個部門，我和下面的人聊過，他們說你這個編導系基本上每個部門都可以安排，暫時給你們安排在綜藝頻道，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啊，舅舅，對了，我的同學讓我感謝舅舅的照顧，他們一定會努力的。」

「努力，哈哈，是啊，還真是要努力。現在時代變化的太快了，以前那一套已經跟不上形勢了，說是我照顧你，一下子從北影拉來四個實習生，舅舅臉上也有光。你好好乾，有什麼想法和舅舅說。舅舅也想聽聽你們年輕人的聲音。」

「偏心，爸。我說的你怎麼不聽，你看看你這東山電視台的綜藝節目，不是鄉下田間，就是簡陋的舞台。好好的省級電視台就和縣城頻道一樣。」

「你懂什麼？東山，河南，四川是農民最多的大省。我們電視台不服務他們，難道給你們這種小年輕看？你們不喜歡不要緊，廣大的農民觀眾不喜歡才是真的問題。鄉下田間怎麼了？貼近生活。簡陋？憑什麼把錢給那些胡亂開價的明星。」

「爸，你都說時代變了。想法需要改變才行啊，現在不是家裡老人說了算，而是年輕人想看什麼。這麼不與時俱進怎麼行。小冬，你說是不是？」

「對，小冬，你說說。電視台立足於百姓，難道不應該把關注點投入到百姓最喜聞樂見的生活中嗎？搞那些亂七八糟，粉面油頭的事情會有百姓喜歡嗎？」

讓我說？嚴冬腦瓜子疼。讓我說什麼？我都不看電視，你讓我說什麼？別說你東山電視台，我宿舍沒電視啊。舅舅是肯定不能得罪的，要不然打電話告訴媽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想起媽媽，耳朵就疼，揪住不鬆手太可恨了。

姐姐？姐姐對自己是真的好。嚴冬能真心感覺的到，就連風，算了，不說風。就連自己的前女朋友都問了好幾次，這到底是你姐，還是你女朋友？或者，是你媽？

「嗯~~~」

「嗯什麼？小冬，你又想什麼壞主意，每次你都這樣，只要不想回答，就嗯個沒完。快說，我和爸爸誰才是對的，你只需要回答對還是不對。」

茜茜姐乾脆掐著嚴冬的脖子，可能是覺得恐嚇的力度不夠，還用雙腿夾住了嚴冬的腰。

「像什麼話，挺大的丫頭不害臊。吃西瓜，這麼熱的天不吃西瓜怎麼行？」

解圍的舅媽終於來了，先是給了茜茜姐後腦勺一巴掌，然後拉著茜茜姐的腿坐在一邊。舅媽來了，爭執就可以放下了，因為舅媽肯定會引出一個新的話題。

「小冬啊，你那個女朋友小菲前幾天說她沒有男朋友，咋回事？」

「分了。」

「分了？因為啥啊？你舅舅還幫她說話來著，什麼劇來著？」

「媽。神鵰俠侶。」

「對，就是神鵰俠侶，小菲這丫頭挺好的，上次你舅舅看到了，回家還說那丫頭看起來面善，很可愛。」

「性格不合唄。我不喜歡她拍戲。受不了看她和別人親嘴。」

「嗨~~是男人就受不了啊。小冬，舅舅支持你，這也就是你媽成天吵吵讓我照顧，照顧。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侄兒媳婦怎麼能成天和別人親嘴吶。」

舅舅似乎因為嚴冬的守舊感到開心，還安慰的拍了嚴冬肩膀一巴掌。只不過舅舅的觀點再次受到了母女二人的鄙視。

「小冬選的時候想什麼了？受不了？人家是表演系的孩子，都是為了拍戲。再說，小菲拍的劇多好看啊，都是大戲，接吻那是劇情需要。我一個女人都能看懂的事情，你看看你們兩，還大老爺們吶，這都分不清？」

舅媽很理解，至於理解的原因是因為她非常喜歡小菲。親嘴，當然要親啊，自己當時看的可著急了。宋茜看到媽媽站了出來，趕緊接著說到

「就是，老弟啊，不是姐姐我說你，改天和小菲道個歉，好好處著，等你們以後想結婚了，姐給你包個大紅包？」

「姐，你是不是想讓我回你一個更大的？還是包了你的嫁妝？」

「那也行，老弟這麼有錢，隨便賣點蔥就能成全了姐姐。」

「死丫頭，哪有嫁妝讓弟弟準備的，你還好意思說。一天天的就知道鬧，也不知道你到底以後想做什麼，現在學什麼舞蹈，跳舞能跳一輩子嗎？」

舅媽遞給嚴冬一塊西瓜，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很不順眼。數落兩句，心情好多了。

「那怕什麼？我以後要是活不起了就給弟弟種菜去。」

「咋了，姐，你又饞蟲子了？現在除草驅蟲都是自動的。你可能搶不過機器。」

「煩人，不許說。」

這是宋倩的一件糗事，那時候三四歲。去二姨家和弟弟玩，看見那麼多人在田地里勞作，善良的小丫頭想要幫忙。

「弟弟，他們在做什麼？」

「驅蟲啊。蔬菜如果有個蟲子會長不大的。我們要消滅蟲子。」

宋茜也去驅蟲，抓住一個綠綠的菜蟲猶豫了半天，塞進嘴裡。然後哭著跑回家。嚴冬被慈祥的老爹踢了一腳，而可憐的宋倩得到了一套新衣服。

看著正架住雙臂打鬧的嚴冬和自家閨女，舅媽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兩孩子要是沒有血緣關係該有多好。真是太喜歡他們兩個待在一起了。

「舅，你也別擔心。我相信，東山電視台的綜藝一定會得到越來越多人的喜愛。」

「嗯，你好好的干，發現了問題和舅舅說。舅舅支持你，不要怕犯錯，犯錯不可怕，盲目的發展才是錯誤。我們允許犯錯，只要能讓東山電視台成為大家喜愛的電視台，只要老百姓喜歡我們的節目，那麼我們的所有努力就沒有白費。」

「對，我替你舅舅說，電視台是老百姓的電視台。節目就應該是老百姓喜歡的節目。我們的宗旨就是服務於百姓，百姓的快樂就是我們的快樂。」

舅媽拿著勺子表情嚴肅的學著舅舅的語氣，旁邊的宋倩趴在嚴冬後背上，無聲的笑個不停。

「你怎麼這麼煩人？學我說話。孩子還在這吶。」

「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你這丫頭怎麼又跑小冬後背上去了，這大熱天的你也不怕長痱子。」

「舅，我一定會讓綜藝頻道變的更好的。」

「舅舅相信你，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