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說媒
沒走出多遠，日本鬼子便跟蹤而至。「噠、噠、噠…」一梭子機關槍的子彈掃了，後面跑得慢的戰士和百姓可遭殃了，他們一排排的倒在血泊之中。
團長王阿根同志明顯的感覺到這樣讓敵人追著打也不是個事兒，恰在這時，大家發現了前面不遠處有一片樹林，樹林的邊上有一座山神廟。「進山神廟裡躲一躲，」團長當機立斷地命令著。
敵人的機槍還在「噠、噠、噠……」地響著，我們的親人也就應聲而倒，隨著最後一批戰士和百姓倒下去，團長帶領剩下的人氣喘吁吁的進了小廟。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廟，進門是一間大殿，兩側各帶一個耳房。大殿的神像多已殘缼不全，由於年久失修，四處蛛網縱橫，桌、椅是東倒西歪。
團長王阿根同志進入大廟之後，他透過破爛不堪的窗子看著敵人的動靜，這時，一個手提指揮刀的日本軍官，率領著大隊的日軍尾隨而至。他們見王團長他們躲進小廟。「迫擊炮地準備，」那個軍官下著命令。
「放」隨著日本軍官一聲令下，一串炮彈落在了小廟的屋脊上，小廟是瓦片橫飛，戰士和百姓們是哀嚎不斷。有被房梁砸中的，有被瓦片砸中的，有被飛起的磚頭砸中的……總之是不勝枚舉。
這時，春紅的眼睛瞪得特別的大。她被這殘酷而血腥的場面驚呆了，「太狠毒了！」春紅咬牙切齒地說。「這是很正常的，有戰爭，就得有殺戮。」小楊看了一眼春紅說道。
「今天時間不早了，明天再繼續講，好嗎？」小楊同志看著春紅問道。丫鬟春紅忽閃著兩隻大眼睛，她彷彿還沉浸在剛才的故事當中。小楊的一句問話好像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沒有說話，默默地點了點頭。
又是一天的早上，姑姑把呂愛軍讓下人看著，在春紅的帶領下，來看望小楊同志了。
一路上春風習習，野花開滿了田間地頭，散發著迷人的芳香。河裡的幾隻野鴨正在築巢，時不時的它們嘴裡叼著幾棵枯草，往來忙碌著；河裡的青蛙「呱、呱……」地叫著，它們似乎正在取悅異性，為以後的繁殖做著準備。
偶爾，幾樹的野丁香開著白色的小花，在春風的吹拂下，默默地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引來了無數的蜜蜂爭相采蜜，好一番忙碌的景象。
姑姑和丫鬟春紅二人，一邊欣賞著明媚的春光，一邊高興的哼著小曲兒，往小楊同志療傷的瓜窩棚進發了。她們倆彷彿是《大西廂》里的崔鶯鶯和丫鬟紅娘。
二人有說有笑，一會功夫，就來到了小楊同志住的瓜窩棚前。姑姑站在瓜窩棚的門前小聲喊道：「方便我們進去嗎？」「「」方便，方便，」瓜窩棚里的小楊急忙回答道。
姑姑掀開瓜窩棚的草帘子，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小楊同志。「你還好嗎？」姑姑關切地問。「好，好。」小楊一邊回答著，一邊讓姑姑坐在床邊上。
「傷口癒合得怎麼樣？姑姑問道。「挺好的」。小楊回答道。「這是春紅給你帶的早餐，你就將就著吃些吧？」姑姑用手一指丫鬟春紅拿著的籃子。
今天的早餐是一碗熱湯麵條，還打了兩個荷包蛋。春紅從籃子里拿出了麵條，順手遞給了小楊，又遞了一雙筷子給他。
小楊接過春紅遞過來的麵條，看著碗里的兩個荷包蛋，眼圈一紅，更咽地說：「謝謝了！」也不知道這是謝春紅啊？還是謝姑姑？姑姑和丫鬟春紅都沒有作答。
「咋樣，你看看生活上還需要點啥？儘管說，我會讓春紅給你帶來。」姑姑又問道。「還好，沒什麼需要的，這已經很好了。」小楊趕忙回答道。
姑姑她們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家常，就帶領著春紅起身告辭了。臨走時，姑姑從籃子裡面拿出來兩本書遞給了小楊。「閑著也是閑著，看看書，打發時間吧！」姑姑看著小楊說道。
小楊連連稱謝。「太麻煩你們了。」小楊說著就要掙扎著起床，去送送姑姑她們，春紅趕緊伸手摁住了小楊，「快別亂動，身體還沒長好呢。」她關心地說。
姑姑看著丫鬟春紅因為著急而漲紅的小臉，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只是會意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姑姑有意的放慢了腳步。「春紅啊，今年多大了？」姑姑看著春紅問道。「我今年二十三了。」春紅脆生生地答道。
姑姑上上下下，仔細地重新打量著面前這位情竇初開的姑娘，然後點了點頭。「嗯，是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姑姑斟酌著說道。春紅小臉一紅，慢慢地低下了頭。
第二天早上，春紅依舊挎著籃子，一大早就趕到了瓜窩棚。今天的早餐是饅頭，高粱米粥，還有一碟鹹菜。春紅一邊從籃子裡面往外拿著吃食，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小楊同志說著話。
「小楊哥哥，你長得這麼英俊，一定有好多小姑娘喜歡你吧？」春紅紅著臉望著小楊問道。小楊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地說：「哪有的事，我，我……」
「那你一定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春紅接著問道。小楊紅著那像紅蘋果一樣的臉，看了看春紅，趕忙爭辯著說道：「哪有的事，我至今還是孤身一人呢。」春紅聽了小楊的回答，心裡甭提多開心了，就見她「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春紅看著小楊吃過了早餐，她把剩下的東西七手八腳的收拾到籃子里。她也無心聽小楊講故事了，忙不迭地向小楊打了個招呼，便徑自回去了。
自從春紅知道了小楊同志是單身，她的心裡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做事經常丟三落四的，還總是望著一件事物發獃。
小楊同志呢？自從上次春紅同志有此一問之後，他也多少猜出來了春紅的言外之意，只是還沒有最後敲定。這幾天他見春紅送完飯就回去，兩個人也沒有太多的溝通，讓彼此都冷靜冷靜吧。
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三、四天。姑姑打理完了小愛軍。徑自去後院叫上丫鬟春紅，帶上一籃子早餐，去瓜窩棚探望小楊同志了。
一路上風光旖旎，路邊的野花爭奇鬥豔，鳥兒們站在樹梢高聲鳴唱，彷彿在宣示明天好日子的到來，日本鬼子末日的來臨，幾隻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來回穿梭著。
丫鬟春紅沒有心情領略這大好風光，她一門心思的只想快些見到她心中的「白馬王子」小楊。「他昨晚是不是睡得好？他昨晚睡得早還是晚……？」春紅默默地思忖著。她被這樣一些瑣事困擾著。
「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姑姑和丫鬟春紅很快就來到了瓜窩棚前，「起床了嗎，小楊？」「起來了，進來吧，嫂子。」小楊趕忙答道。姑姑掀簾而入。後面跟隨著低著頭的丫鬟春紅，彷彿她是一個做錯了事小姑娘，在請求主人的原諒。
「快吃早飯吧！是不是都餓了？」姑姑一邊問著，一邊拿過春紅手裡的籃子。如數家珍似的向外拿著吃食。「還好，」小楊露出靦腆的笑容。
「小楊，今年多大了？」姑姑斬釘截鐵地問道。小楊同志略一愣神，忙回答道：「二十五歲。」「在老家有沒有相好的？」姑姑又問道。她儼然一副大嫂的做派。
把個小楊同志給問得是兩頰緋紅，諾諾滴說道：「那有什麼相好的，日本鬼子還沒打跑呢。」小楊同志聲音小得可憐，彷彿是一隻蚊子在姑姑的耳邊飛過。
姑姑「噗嗤」一笑，轉身看著小楊，「今天我來給你介紹個美女，如何？」小楊猶豫半晌，回答道：「日本鬼子尚未趕走，我怎麼能兒女情長呢？」
姑姑莞爾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打鬼子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耽誤了我們的人生大事呀！你們可以一邊打著鬼子，一邊相互的了解，等到抗戰勝利了，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小楊同志沉吟不語，他略一思忖，覺得姑姑的提議也是不錯的。便不發一語，大有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意味。姑姑悶了一會，直言不諱地問：「我說的人，就是春紅，你看咋樣？」
小楊一聽，臉像熟透的蘋果，一下子紅了。他望著春紅，丫鬟春紅低著頭，一語不發，「一切聽由嫂子安排。」小楊同志突然紅著臉說道。
事情已經談開了，二位當事人也沒什麼異議，姑姑適時的拿上籃子，打了一聲招呼，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