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呂老先生的去世

再說說我的姑姑，自從我的姑父留學回來，在家住了幾天，在這幾天里，姑姑又懷孕了。1939年的一天，經過十月懷胎，姑姑又生下了她生命中的第二個兒子，也是最後一個兒子。後來取名呂樹海。

在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事，也是使我的姑父呂愛國遺憾終生的一件事。就是呂老先生的過世。說起來那是小樹海剛滿兩個月大的時候，呂老先生的身體是日漸消瘦，每況愈下。後來發展到每天只進食一個雞蛋，最後癱瘓在床，一病不起了。

在呂老先生卧床期間，都是姑姑跑前跑后，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的姑姑既要照顧著呂老的飲食，又要照顧她的日常，還要打理前院的買賣（燒鍋）。呂老先生卧床的那些日子，可是把姑姑忙壞了，她恨不得自己會「分身術」，一個人頂幾個人用。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呂老的病情突然加重了，他連每天吃的一個雞蛋都咽不下去了。只能喝點牛奶，說話也時而清晰，時而糊塗。姑姑趕緊打發下人，請來了全鎮最好的老中醫李道安。李醫生為呂老先生診了一會脈，無奈地搖了搖頭。李醫生把姑姑叫到屋外，「呂老先生年紀大了，回天乏術。準備後事吧！」李醫生小聲囑咐著說道。

一天早上，呂老先生把我姑姑叫到床前，「兒媳婦啊，趁著我還清醒，和你說說話。」呂老有氣無力地說道。

「以後，這個家就全靠你了。」說著，呂老又長舒了一口氣，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愛國這個人呢，你……放心，他是不會辱沒…祖宗的。」說完，呂老大口大口的倒氣，彷彿是有一口痰卡在了嗓子眼，又彷彿是他的舌頭被棉花裹住，發出「嗚、嗚」的聲音。

當天晚上，呂老先生就咽了氣，大傢伙亂作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姑姑一面安慰大傢伙兒，一面派人去請「燒鍋」的賬房先生趙四，幫忙打點一併事宜。

姑姑在賬房先生趙四的幫助下，順利的安葬了呂老先生。從此以後，姑姑一邊侍候小樹軍，小樹海，一邊打理「燒鍋」的生意。

歲月如流，光陰似箭，有一天，那位上次送信來的馬幫老大，又路過本鎮，他帶來了姑父的消息——一封姑父的親筆信。

姑姑是百感交集，終於有了姑父的消息，她用顫抖的雙手接過來信，打開信封，姑父的娟秀的小字就呈現在眼前：

「永傑吾妻，見字如面！」

「自上次託人帶信后，已是一年有餘，甚是想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光榮的加入了八路軍，成為了一名八路軍戰士。」

「勿念！」

「夫愛國書。」

「1339年10月。」

姑姑看完姑父的來信，她興奮得差點喊出來，（不能喊，萬一讓鬼子知道了怎麼辦？）激動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緩緩地流了下來。

「愛國成為八路軍了。」姑姑在心裡默念，「八路軍，老百姓自己的隊伍。」她越想越激動，「是小楊他們的隊伍啊！是真正抗日的隊伍！」姑姑暗忖道。

我的姑姑自從知道了姑父參軍的消息，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幹什麼都特別的有勁頭，她心情大好。她們終於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標，有了自己的奮鬥的方向。她堅信「日本鬼子的末日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