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林月芽嚇了一跳,她立即便要甩開李蕭寒的手,她沒有料到李蕭寒竟然敢毫無顧忌地碰她,可怎麼甩都甩不開,且還愈加用力。
「李蕭寒你瘋了?」林月芽杏眼圓睜地瞪著他道。
李蕭寒瞥了眼不遠處正在和木糖糖玩鬧的努爾山,極為不悅地道:「一個葉默,一個陸淵,如今再加上努爾山,還有誰是我不知道的?」
「你放手,我的事與你無關!」林月芽生怕被旁人看到,不住地去推李蕭寒的手。
「你再說一遍。」李蕭寒臉色沉下。
林月芽急得眼眶發紅,卻依舊沒有鬆口,「再說一千遍也和你無關。」
「好。」李蕭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留在婼羌是因為努爾山?」
「不是,」林月芽掙脫不過,索性放棄掙扎,梗著脖子看他,「我留在婼羌是因為你,因為要躲你。」
一口濁氣瞬間湧上心頭,李蕭寒被梗得一度說不出話來,片刻后,他緩緩將手鬆開,語氣低沉地道:「那你可知,我來婼羌是為了尋你。」
他手放開的時候,林月芽便氣呼呼地朝外走去,這句話她是聽到了,卻只是留了一個背影作為回應。
木魚魚換了身衣裙,被婢女抱回這邊,她先是沖走來的林月芽笑笑,隨後看到跟上來的李蕭寒,便揚著手道:「永安侯架高高!」
李蕭寒看到木魚魚,沉冷的神色稍微緩和一些,想要伸手接過木魚魚時,林月芽卻先她一步,將木魚魚抱在懷中,「永安侯是貴客,我們不要勞煩人家。」
木魚魚哪能就這樣算了,她在林月芽懷中各種打挺,「不要不要,我要他架高高!」
「乖,聽話,咱們讓舅舅架高高去。」林月芽抱著她就朝努爾山那邊走。
李蕭寒緊跟在她們身後。
木魚魚看到他便不依不饒,「不不不,我就要永安侯架高高,舅舅不如他!」
李蕭寒臉上的陰沉因這一句話,徹底消散,他直接快走兩步,擋在林月芽身前,「你我之間的事,不要為難孩子。」
木魚魚聽到這話,粉嫩的小嘴唇一撇,開始委屈地顫抖起來,她看著李蕭寒,想伸手又不敢伸手的模樣,讓李蕭寒莫名心裡發酸。
他也沒等林月芽回復,直接伸手將木魚魚接到懷中,順勢就架在了他脖頸上。
「哇!」木魚魚立刻開心地大笑起來,「大家快看我,我高不高!」
李蕭寒架著她來到小馬廄,一看到裡面的小矮馬,木魚魚就順手揪住李蕭寒的頭髮,嘴裡高興地念著:「駕、駕、駕!」
李蕭寒面容一滯,林月芽連忙快步上前,那架勢就好像隨時都要保護木魚魚,不被脾氣上來的李蕭寒欺負一樣。
李蕭寒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後神情又恢復自然。
那邊努爾山的頭髮早就被木糖糖扯得亂七八糟,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還樂此不疲地佯裝自己是馬,帶著木糖糖來回跑。
不是努爾山不願意這樣帶木魚魚,實在是因為木魚魚是女孩子,他不太好意思帶著她瘋癲。
木魚魚很少像今日這樣開心,李蕭寒的腰板筆直,再加上他身姿高挺,木魚魚坐在上面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意味。
她驕傲地扯住李蕭寒頭髮,見李蕭寒不像努爾山那樣來回跑,便又用力蹬著小腿喊道:「駕!我的小馬兒怎麼不跑呢?」
林月芽見勢,心裡又是一揪,她怕李蕭寒發脾氣嚇到木魚魚,便開始勸她,「魚魚下來吧,永安侯累了,咱們去找舅舅好不好?」
旁邊努爾山也聽到了她的話,看了眼這邊,見李蕭寒面色的確不好,還以為他身上的老毛病又犯了,便笑著道:「永安侯身子不行,便去休息吧,我陪他們玩。」
「好吧。」木魚魚扁扁嘴,小手將髮絲鬆開。
可誰知就在此時,李蕭寒忽然抬手扶住木魚魚的後背,沉聲道:「誰說我不行?」
「木魚魚。」李蕭寒揚起聲,「扶穩了,讓他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千里良駒。」
林月芽還未徹底反應過來,李蕭寒便架著她朝努爾山面前跑去。
木糖糖手裡拿著一根茅草,咿咿呀呀地朝正在快步而來的木魚魚揮舞。
李蕭寒從一旁折下一根枝條,遞去木魚魚手中。
努爾山也愣了一下,隨即就帶著木糖糖迎了上去。
兩個小傢伙在高高的肩膀上玩起騎馬打仗的遊戲,兩個大男人也不覺疲憊,似還在隱隱較勁兒。
他們一路從馬廄鬧騰到草坪,最後小傢伙們已經累得笑不動了,他們卻仿若意猶未盡。
又過了片刻,兩大兩小都開始呼哧帶喘,木魚魚最先將枝條朝地上一扔,嚷嚷著道:「我累了,我要下來。」
努爾山仰頭大笑,「木魚魚你們輸了,你這是繳械投降吶?」
李蕭寒眉梢微挑,一把將木魚魚從脖頸上接到懷中,語氣淡笑地道:「魚魚不是認輸,魚魚是心疼她舅舅。」
「心疼我?」努爾山不解地問道,「心疼我什麼?」
李蕭寒看了一眼努爾山,笑道:「二殿下不如去照照鏡子。」
努爾山一臉怔愣,他自是不會隨身裝鏡子,他將木糖糖放下,一旁的婢女遞上鏡子,他這一照,忽然又是放聲大笑起來。
他臉上有好幾道泥印子,應是方才玩鬧時,被木糖糖那小臟手抹的。
他一面笑著拿帕子擦拭,一面扭頭對木糖糖道:「你呀,都快把你舅舅抓成花貓了!」
李蕭寒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臉上倒是光靜,髮髻卻已然亂成一團。
林月芽何曾見過這般模樣的李蕭寒,她給木魚魚喂水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眉眼中藏著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