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宮

「那個，那個。」武后嘴裡塞了一個蟹黃包，指著桌子前面的東坡肘子叫道。

上官婉兒拿著雕花細刻的銀箸，連皮帶肉夾起一大塊放到盛食物的小盤裡放到武後面前，那肘子燜地極好，夾起來的瞬間肉就散了，放到嘴裡肥的入口即化，瘦的軟糯入味。

武后連連稱讚：「這菜做的真好吃，若不是還有其它用處，本宮還真想把他留下來。婉兒，你不用忙了，快坐下來陪我吃點。」

有旁邊陪侍的宮女連忙接過上官婉兒的工作，另有一個宮女為上官婉兒擺上碗碟，搬來凳子。

「太后，您就是想把他留下來，他也是不願意的。聽說張春去傳召他的時候，他竟然想逃跑。」

「為何要逃跑？」武后很驚訝，這麼多年她還沒遇到這樣的事情，皇帝傳召不是很榮耀的事情嗎？

「據張春所說，他以為進宮就會被閹了。」上官婉兒嘴角抿著笑，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哦，」武后一道聲音拉得老長，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要是我，我也會跑。」

笑夠了，武后開始關注安和：「這個叫安和的，現在在哪？」

「一直在御廚房。」

「留他在宮中半個月，不管他問什麼都不要告訴他。」武后吃飽喝足，臉上的笑意愈發足了。

「是。」上官婉兒聽到武后的吩咐，馬上明白武后想幹什麼，於是也忍不住笑道。

「張公公，我剛燉出來一鍋野雞湯，您聞聞，多香！」安和端著雞湯，專門在張公公鼻子跟前轉。

「太后的飯食都做好了？」張公公不為所動，一本正經地問道。

「做好了。」安和見張公公沒動靜，心灰意冷，蔫聲蔫氣地說道。

安和在這呆了十多天，太后也沒放他回去的意思。安和等得有些急了，想收買收買這些一起做飯的宮女宦官，可是沒一個人理他，那些他送的金銀首飾都被原封不動的退回來，話都很少和他說。

也就面前這位張公公和他能說說話，可是張公公也是職責所在，私下裡一句話也不和他講。

只有一次，安和做完了事後，做了兩個菜犒勞自己。恰巧碰到張公公來，在安和的勸說下，忍不住和安和喝了兩盅，從那以後，張公公也和顏悅色的多了，儘管不想搭理安和，但說話辦事溫和很多。

待宦官們將飯食都裝好，張公公言道：「好好的把你的飯做好，別整天鬧些有的沒的。」

看著張公公和宦官們遠去的身影，安和回過身去自個兒喝雞湯，反正也沒人陪他吃飯。

安和覺得這洛陽宮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一樣，敢問世上有誰不愛錢呢，可是到自己這怎麼送都送不出去，那些宮女太監的也太清正了，這還是烏煙瘴氣的皇宮嗎？

那張公公，死太監，宮外面還收呢，到了宮裡就不收了，難道宮裡有什麼妖魔鬼怪，洪水野獸。

安和越想越氣，又灌了一大口酒。

「哎，醒醒，醒醒。」張春拍了拍安和的臉，怎麼都叫不醒。

「這是喝了多少啊！算了，你們倆過來。」張春指著身後的兩個宦官道，「你們倆找個車，把他抬到車上，運回天香樓。」

兩個宦官齊聲稱：「是。」

張春急忙回去復命，今兒太后吃過飯，不知怎麼的，吩咐把安和今天放出宮。

張春來到御廚房，就看到安和喝得酩酊大醉，叫了好久都叫不醒，無奈之下，只能讓兩個小黃門送他回去。

「為啥非要今天送他回去，這天都快黑了。」兩個小黃門抬著安和坐上了馬車，出了宮門，其中一個小黃門問道。

「誰知道呢？一個廚子，又出不了大事，可憐咱倆還得跑個夜。」另一個小黃門抱怨道。

「太后只說放他出宮，沒說把他送哪？」一個小黃門眼珠子眼珠子一轉，開始動起歪腦筋。

「對啊，咱們把他放出宮就行，至於他自己去了哪，就不關咱們的事了。」

……

黑夜裡，宮門不遠處的小巷子，宮燈的火光有几絲灑在安和的臉上。

「嗯嗯，嗯，」安和終於醒來，睜開朦朧的雙眼，「嗯，這是哪？」

抬頭望望周圍的一切，不認識。

「馬里個羔子，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