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左良玉之心，路人…

武昌這幾日正連日陰雨，大雨下個不停，便是連左良玉面對如此的天氣都顯得有些惆悵許多。喝茶也不香了，身邊的一些小姑娘再挑逗也沒有以前的那種感覺，總是覺得心裏面缺了些什麼，不太舒服。這幾日總是喜歡望著外面的風景走神，直到吃飯的時間才回過神。

見父親在窗邊，一副惆悵模樣，其子左夢庚專門命人沏了一杯好茶，然後自己親自遞了上去。

隱隱聞到身邊有茶香飄過，一向喜歡喝茶的左良玉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趣來。輕輕將茶杯推到一邊，不願飲茶。見父親這般，左夢庚也不由一陣疑惑，只好將茶遞給下人，上前問道：「父親心中可有煩悶的事？」

「沒有。」

一句輕飄飄的話令左夢庚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父親煩心的緣由。但自己也有想為父親分擔的想法，因此再次發問：

「父親可是擔心朝廷？」

「也不是。」

連續兩次的不是不由得讓左夢庚碰了一鼻子灰，雖然不知道父親到底因為何事憂慮，但也不好再輕易詢問，只好在身後苦苦思索。

「已經五月了吧。」突然，左良玉一道提問讓左夢庚立即眼前一亮，當即回答道：「是的，父親，五月三日了。」

望著窗外浠瀝瀝的雨勢，長嘆一口氣后，左良玉轉過身來皺眉說道：「陛下到了應天府了，你可知道？」

「孩兒知道。」

「陛下平定了馬士英等人後，並未離開，而是待在了應天府。你知不知道這是有什麼打算？」

見父親因為此事而感到惆悵，左夢庚當即上前說道：「孩兒認為，陛下定是打算在江南籌措軍餉軍糧，之後再北上。眼下，北方局勢多有變動，那崇禎肯定是不會躲到南京的。父親放心，陛下不會動我們的。」

「愚蠢！」

突然，左良玉冷冷看著自己的兒子，口出吐出一聲呵斥，隨即怒斥道：「陛下的名諱你也敢隨便亂說，不怕死嗎？你不怕死，其他人還怕呢！」

雖然不知道為何父親會突然因為這個事情呵斥他，但左良玉還是低下了頭，聆聽訓斥。

過了一會兒，左良玉的怒氣消了下去，這才緩緩說道：「從你剛才的話語中，我就能看出來你根本沒有去打聽北方的情況。因為建奴再次南下，有那種一統中原的打算，因此現在闖賊已經和陛下議和了。歸還大明半個北直隸，一同抵抗建奴的入侵。」

一旁的左夢庚被訓斥后，不敢說話。他也清楚自己這些日子來都是活在了酒色之中，莫說是對這些大事的掌握情況，便是自己的身子都感覺很是虛弱。若不是怕父親生氣，今日也不會破天荒地來沏茶。

「若真是如此，北面的局勢會相對緩和許多，那麼這樣一來，陛下待在應天府便是有其他的意圖了。這個意圖一個是張獻忠，那麼另一個，便是我們了。」

「陛下應該不會動我們的吧。」左夢庚對這些並沒有多少的政治嗅覺，只能猜測道：「而且我們現在有五十萬大軍，陛下不會那麼輕易動我們，也沒有能力動我們。」

「我不想成為歷史罪臣，更不願成為奸臣逆臣。」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突然有將領來報，他們在武昌附近發現一個八百里加急的信使，暈倒在了路上，現在已經將他帶了進來。

「什麼？」

左良玉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下都是群蠢貨，八百里加急的人也敢帶進來？即使朝廷威信不復往前，但也不可以如此明目張胆！

「帶我去！」

等眾人著急忙慌地見了這個信使，他已經被安排在了一間屋子裡面昏睡著，信已經拿了出來。

「大人，這是信件。」

一名將領恭恭敬敬地將信件遞到了左良玉的面前，隨後便退了下去。

雖然有些不悅，但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他也無可奈何。只好打開信件閱覽，待差不多一刻過去，上面的內容這才被他看完。

但眉頭卻是越來越皺，面色越來越不好，直到最後直接將這封信撕掉。

見狀，左夢庚和周圍的將領不由有些驚訝，面面相覷，大人竟然把這封信給撕了！估計便是信上的內容激怒了大人，這才敢把朝廷八百里加急的信件直接撕毀。

「把這個信使處理掉，凡是知道他存在的，若是存在不會保密的可能，就清理掉。」說罷，左良玉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眾人見此，也只好處理事情，只有左夢庚趕忙跟了上去。

「父親！」

待回了房間，左夢庚這才詢問撕毀信件的緣由。畢竟在將領們面前撕毀陛下的信件，萬一日後被傳出去……

「你知道那封信上寫了什麼嗎？」

「什麼？」

「那上面除了封四川總兵秦良玉官職之外，提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這句話說完，左良玉胸口不停起伏，明顯有一種忌憚。

「陛下的意思是？」

「上面原話寫道：昔日左良玉為朝廷棟樑，但時過境遷，權力越大，慾望越強，現在的左良玉早已不是曾經的左良玉。朝廷對其頗有忌憚，汝秦良玉若是有心，就對此人忌憚些；他雖不會成為逆臣，但成為周朝時的國家，也是極有可能。朝廷不會放任不管，除非他交出兵權，否則待朝廷欲圖出兵，則不死不休！」

「父親！」

聽了左良玉對原信件的詳述，左夢庚也突然覺得有了一種危機感。莫看他們現在有了五十萬大軍，實力強勁。饒是朝廷一時之間都無法湊出如此多的兵力，但若是讓他們突然起來造反，還是不太敢的。

「陛下這是要對我們動手了嗎？」

「不會。」左良玉稍微穩住心神，大腦飛快地轉動。隨後說道：「朝廷只是忌憚，並無這份能力。他們現在的目的是張獻忠，不是我。而且北方雖然與闖賊議和，但是畢竟勢同水火，不可能那麼輕易地相信對方。朝廷沒精力來征伐我們的。而且我們表面是效忠於朝廷的，突然征討我們，可說不過去。」

一旁被嚇到的左夢庚卻突然醒悟了一般，出口說道：「父親為何不這樣想？剿滅張獻忠必然要經過我們這裡，您可聽說周朝後期，兩國交戰，因為中間有其他國家，便示好借道，但滅了對方之後，在凱旋途中直接把這個國家給滅掉了。而現在來看，我們不就是中間那個國家嗎？」

「庚二。」

「孩兒在。」

「為父老了，以後這諾大的基業終究是給你的，因此，有些大事你得參與。現在，如果按照你是為父的話，該怎麼辦？」

聽到父親的話，左夢庚不由有了些當家人的神采，想想日後自己是這幾十萬大軍的統帥，不由有些得意。想了一下便充滿信心地說道：「事到如今，若是讓孩兒交出兵權，等同將孩兒打成了一個無用之人，豈不是要孩兒的命？如今朝廷連五十萬兵馬都沒有，不說其他，饒是我們身處武昌要塞，就是一道屏障。比那馬士英他們造反的條件好多了，就這樣他們還控制了南直隸一個多月！讓孩兒看，不如……不如我們反了！」

【作者題外話】：抱歉了各位！昨天不小心發錯了，今天趕緊改過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