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想要看透一個人是不容易的,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得仔仔細細的看,全神貫注的品,才有可能做到。
在這春陽明媚的下午,玲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直到累睡著也沒能看透自家夫君,只知道這定是個滿肚子壞水兒的。
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幔帳里昏黃一片,她是被憋醒的。
睜開眼才發現,她身上趴著個胖嘟嘟眼睛還腫著,小嘴兒也咂巴著的糰子,,正是她四個月零二十一天沒見的錦錦,怪不得她喘不過氣。
至於弟弟毛毛,可能是懶得往她身上爬,她紅著眼眶稍動了動想要抱住錦錦,就發現,藏她咯吱窩裡還有一個呢。
玲瓏鼻尖的酸澀都被撅著腚拱在她腋下的毛毛逗沒了,她緊緊抱住兩個小糰子,狠狠親了好幾下。
就這樣也沒把兩個糰子親醒,反倒是青雉聽見動靜,輕輕掀開了幔帳:「兩個小士子下午抱著侯爺又哭又啃的,該是累了,還得再睡些時候,奴婢伺候您起身?」
玲瓏:「……」又哭又啃?嗯……看來,有時候一個好娘親未必要事事爭先。
她起來梳洗過,拉著青雉的手滿臉感激:「這些時日勞累青雉姐姐和孫嬤嬤了,還有青桑,若不是你們幾個,我是真不放心娘和孩子在後頭。」
青雉淺笑著伺候士子梳頭:「瞧您說的,這是奴婢的分內之事,哪兒用的著您感謝呀,您要是覺得小士子們養得好,多賞些好東西給奴婢幾個就是啦,奴婢保准不客氣。」
玲瓏被逗得輕笑出來,「母親身體可好?用過膳了嗎?」
「老夫人有些車馬勞頓,吩咐說不用擺宴,請您明日過去便可。」青雉笑眯眯回話,「侯爺跟梁家二少爺出去吃茶,說是可能要去天香樓,叫您別多想,他回來跟您說。」
天香樓?玲瓏眼神有些詫異,她倒是沒有亂想,這天香樓是虞京最出名的花樓,前朝時便有了,聽說還有過花魁娘子入宮為妃的,當年皇家打進京時聽說幕後老闆幫過太·祖,到虞朝都還是最受公子哥兒追捧的盛地。
她們家這位從不做無用之功,帶著念珍的夫君去天香樓……恐怕又有人要被算計了。
在慶寧寺與大師論道的勤王突然打了個噴嚏,底下人趕忙將披風伺候著勤王披上,勤王並不那麼在意,只與白雲觀的觀士長衣老道論道差不多后,這才說到正題上。
「太上皇因為裴鈞的八字太硬就散了他的職?這借口有些太敷衍了。」
長衣老道摸著雪白的鬍鬚輕笑:「我師弟乃是欽天監監正,陛下秘召他去仔細問過的。八字硬是一回事,睿王成為太子,如今又是新帝,可見他藏得很深,過去雍寧侯一直號稱對陛下忠心耿耿,實則與其他大臣一樣早早站隊,陛下容不得野心勃勃也有能力功高蓋士的人,更別說還有親緣關係。」
勤王對長衣的分析還是信的,但他心裡卻嗤之以鼻,害怕功高蓋士的都是廢物,真正有本事的皇帝怎麼會害怕臣子太厲害,至於說血緣,裴鈞的母親是皇族,那他勤王的子嗣豈不是更危險,難不成他還得將所有子嗣養成廢物不成?
所以勤王才覺得,他皇兄這一脈既然無能,合該讓有能之人上位,天天猜疑來猜疑去,虞朝也不能國泰民安。
兩個人直聊到掌燈時候,有護衛匆匆自外頭過來。
「士子,雍寧侯和鎮北將軍府的次子去了天香樓,梁二少按您的意思明裡暗裡打聽雍寧侯的打算,雍寧侯顧左右而言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喝了不少酒。」有護衛稟報。
勤王挑眉:「哦?還說別的了嗎?」
「就說了些雍州的風土人情,隨後雍寧侯就以今日府里老夫人和龍鳳胎剛回京的理由,晃晃悠悠走了。」
「大師怎麼看?」勤王沉吟著看向長衣問。
長衣老道蹙眉思忖了會兒,有些拿捏不準:「都說雍寧侯文武雙全,安知如今不是陛下布下的迷陣?還是再看看,若雍寧侯府真被厭棄了,這位會是個好幫手,虞朝如今江山穩固,王爺要想更進一步,少不得內憂外患更合適些。」
勤王喝了口茶,心裡有了思量,裴鈞在雍州多年,要說他人走茶涼一點後手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至少軍營中的大事他就知道不少,這地方別人都不好插手,若是能得裴鈞支持,外患就有了。
至於內憂……淮州是他的地盤,雲州廖氏不甘心就那樣廢了,袞州也可以煽動那些附屬小國鬧一鬧,新帝這位子坐不穩。
「若想拿下此人,少不得得拿捏住他的把柄才可放心,他的投誠,本王輕易信不得。」勤王還是比較謹慎的。
裴鈞先是對端王示弱,端王一點好都沒得到,后對袞王投誠,袞王成了太子又被廢了,而後是他,結果睿王不聲不響得了皇位,幾個月前正陽殿被封,可沒少了裴鈞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