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邊寫邊小聲嘀咕，「這事兒，怕是雲辰醫者來了才行，」說完又自顧自搖了搖頭，「誒，也不一定，我家那少爺不就是個獸醫，來了也無用……」

聽到這話，元瑞忽的轉頭，恍然想起，對啊！這熠城裡面現在可不止一個齊季雲辰大夫啊。

齊季那個師妹，赫赫有名的雲辰門主的女兒，不是也來了嘛，這幾日還總來找夏梵如聊天，想必是關係處的不錯。

待下人將老大夫送了出去，元瑞快步走到母親身邊，告知清楚此事，未待回應，便回頭立馬差遣福貴兒去齊家請人。

一套動作風風火火，他只顧著想到夏梵如終於有救的興奮，卻未注意到在自己提到林梵靜的名字時，自己父親母親臉上略過的驚濤駭浪……

……

一夜忙碌，元家上下幾近一夜無眠，林梵靜焦急到來時，夏梵如已經恍惚間有了知覺，模糊的視線勾勒出一個玲瓏陌生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

哀傷的眼神伴隨著細嫩的手掌在自己臉上一遍遍撫過，像年少時，娘還在身邊，還在那個小小村落，一切都還未變。

無論夏天時灑滿屋子的清冽溪水，還是秋天時床頭晒乾的海棠花，記憶像絲線一般，牽扯不清。她時常在想，如果、如果當年自己沒有跑出去…該有多好。

周圍愈發清楚的聲音，，濃烈的陽光照進屋子，讓夏梵如徹底清醒過來。

林梵靜坐在床邊，慘白疲憊的睡容首先映入眼帘，手上端著的葯碗不受控制的前後傾斜，灑在她荷粉色的裙子上，身體另一端傳來壓迫感，挑頭一瞧，元夫人在床角低頭昏睡。

意識一點點歸位，她驀然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只覺背後生涼，嘴上的血漬早已被擦乾淨，夏梵如撐起身子，預料中的虛弱感沒有出現，她只覺身體暢快，又伸手敲了敲頭，也是清明無比。

秀眉一蹙，覺得不對，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誰？」林梵靜被她這一動下意識的彈跳起來，大喊出聲，晃了晃混沌的腦子，轉頭一看，夏梵如小鹿般的眼睛打轉一樣瞧著她，她大叫道，「妹！你醒了，太好了，嚇死我了。」

「怎的還驚動你來了？」夏梵如見狀含笑拿起掛在床頭的帕子，指了指她被葯臟污的裙子，努了努嘴，問道：「難道…我真是得了什麼大病不成？」

「唔，沒有，」林梵靜慢慢搖頭，訕笑著接過帕子，放下藥碗。

停了片刻，這才咬著嘴唇道，「說來奇怪，昨晚來看你時，你面相上的確虛弱，但內里卻無半分異樣，吐出去的那些血我也看過，彷彿、彷彿是將身體里的濁氣吐出去了一樣……」

「啊？」夏梵如被她這自相矛盾的話弄得暈頭轉向，卻又一時抓不住重點，不知從何問起。

見著她滿腹疑雲的樣子，林梵靜再次坐下，正對著她，理了理裙角粲然安慰道：

「若說哪有問題，也就是你腿上似乎有些舊疾，不過已經被醫的差不多了。哎呦！放心好了，我醫術雖比不上齊師兄，但也絕對不差，我雖診不出你吐血緣由，但是我敢肯定，你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