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零六節 名家傳人(求支持哈)

第二章 一零六節 名家傳人(求支持哈)

?果然,惠續公孫行兩人根本就是瞎折騰,儘管各自旁徵博引爭論得面紅耳赤,唾沫橫飛,然誰也說服不了誰,到得後來,兩人皆是火氣上涌,像兩隻鬥雞一般,紅著眼頂起牛來。

惠續怒道:「公孫行,你難道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嗎?一定要我出手給你一個教訓才行?」

公孫行毫無懼色,爭鋒相對道:「惠續,打就打,誰怕誰?」

兩人齊齊一聲怒吼,從站立的位置彈開,然後一個舉起秤桿,一個祭起秤砣,不約而同的向著對方打去。

惠續手提秤桿,大喝道:「大一小一,疾!」但見秤桿上驀的變得通體金黃,秤桿上的提繩與秤鉤這會徑直立起,秤鉤搖搖擺擺,一道道黑光直射出來;而提繩漲得渾圓,散發著一個又一個的光圈,光圈將那金光圈住,向著公孫行毫不留情的射去。

公孫行冷哼一聲,瞧也不瞧那襲過來的黑光圈,只一掌托起自己的秤砣,另一手朝那秤砣上一指,喝道:「二分堅白,疾!」秤砣受得指令,頓時飛上空中,如一個大燈泡一般,白光四起,形成一堵白光牆,擋在那黑光圈之前。

說也奇怪,那黑光圈一撞上白光牆,金光與光圈頓時便被分離出來,顏色變白,與那白光牆漸漸的融為一體;而那白光牆卻似在慢慢的被黑光圈吸收同化,變成黑光圈的一部分。兩者僵持下來。就像那太極圖上的陰陽魚一般,高速流轉中,根本分不出哪裡是陰。哪裡是陽。

惠續公孫勝兩人都是老對手了,彼此間的套路熟悉的很,你來我往間,一時間電閃雷鳴,風行雨嘯,四處都是噼里啪啦響聲不絕於耳,惠續公孫行兩人打得不亦樂乎。不過就像兩人文辯不分勝負一般,這會兩人的武鬥看起來似也是伯仲之間。

朱微顏看得津津有味。讚嘆不已,李易則在一旁不停的打著哈欠,倒也怪不得李易如此,李易已在東海上漂流了數日沒有合上過眼睛。更兼有傷在身,身體也好,精神也好,早已經是疲憊不堪,先前才合眼睡上一會就被吵醒,如今能對惠續公孫行的辯論打鬥有興趣才怪?

朱微顏並沒有注意到李易的情況,盯著場上惠續公孫勝二人問道:「李公子,依你之見,是『合同異』說的更準確些。還是『離堅白』說的更有道理些?」

「管它呢,依小道看來,不管是『合同異』。還是『離堅白』,皆為那似是而非的悖論,這兩位道長各執一端,往自己的死胡同里鑽,能分得出個勝負才怪?」李易心情不爽之下,言語中便沒有客氣。打了個哈欠道:「簡直是無聊透頂。」

……………………

「小子,找死!」李易的話語雖聲音不大。然還是被惠續公孫勝兩人聽得清清楚楚,兩人登時勃然大怒,正在打鬥的身影攸的分開,一左一右朝著李易飛過來,指著李易怒道:「小子,你今日不把話兒說清楚,休怪我等不客氣。」

咦!兩人這會怎麼如此的心有靈犀,連說話都如此的一個語調,一個語速?

朱微顏見得惠續公孫勝兩人神態,不禁很為李易緊張,想著自己與李易在這裡背後議論兩人,似大有不妥,於是站出身來上前一步,便要行禮道歉。

李易哪裡肯讓朱微顏這麼干,要一個女孩子來擋在自己身前有什麼意思?於是李易一把拽住朱微顏,蠻橫的拉到自己身後,瞪眼道:「有我在,沒你的事,別來瞎搗亂!」

朱微顏長這麼大來,還是第一次被男生牽手呢?禁不住的就滿臉通紅,條件反射之下就想要掙脫,然而被李易那麼一瞪眼說話,心裡頓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甜的酸的麻的味道一齊湧上來,渾身便似提不起半點勁道。

看著李易寬厚的肩膀擋在自己身前,朱微顏覺得自己心中似小甜蜜更多一些,又想著李易總是帶給自己驚喜,朱微顏也不知哪裡來的信心,暗道李易定能應付得了惠續與公孫勝,於是也不多說,老老實實的按著李易的吩咐,靜靜的立在那裡。

李易自己不道歉便罷了,這朱微顏要來道歉,李易居然還不許,惠續公孫勝兩人頓時氣炸了肺,手上的秤桿秤砣又握緊了些,只待李易不能說出讓自己滿意的話,便要當場教訓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虎的小子。

望著惠續公孫勝惡狠狠的眼神,李易暗道你們嚇我啊,好像小道我是嚇大的一般,於是也瞪大著眼睛,惡狠狠的朝著兩人回瞪過去,怒道:「三更半夜的你們不睡覺,難道小道我也不需要睡覺么?難道整個客棧的人都不要睡覺么?大白天的有的是時間讓你們爭論打架,你們偏要現在爭論打架,你們不是無聊,那是什麼?」

朱微顏還當李易要引經據典與惠續公孫行大大的辯論一場,沒想到李易居然與兩人對罵起來,不禁愕然無語,李公子行事還真是別具一格與眾不同啊!

朱微顏愕然無語,惠續公孫勝亦是愕然無語,李易根本不辯駁自己為什麼說「合同異」「離堅白」是為悖論,反而在這裡指責兩人沒有公德心,這讓惠續公孫勝滿肚子的道理如何表達?

但惠續公孫勝何等辯才,錯愕也不過是片刻間的事情,兩人很快就從李易的話語中找到了辯駁之處。

「小子你即便岔開話題又如何?難道如此貧道就會放過你么?今日你能讓貧道心服口服便也罷了,否則定要你好看。」惠續冷冷道:「所謂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同是夜晚,小子你睡你的覺。貧道打貧道的架,又有何干係?」

「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乃是惠施「歷物十論」中的觀點。意思是說,太陽升到正中,同時就開始西斜了;一件東西剛生下來,同時又走向死亡了。

公孫勝亦是表情冷冷,道:「所謂飛鳥之影,未嘗動也。同是夜晚,小子你睡你的覺。貧道打貧道的架,又有何干係?」

「飛鳥之影。未嘗動也。」乃是公孫龍「通變論」中的觀點,意思是說,飛鳥的影子並沒有在運動。故在每一個瞬間,飛鳥的影子可以認為是不動的。

惠續公孫勝兩人以完全不同的觀點。居然得到一個完全相同的答案,那就是他們打他們的架,李易睡李易的覺,兩者互不相干,如今李易跳將出來,那可是井水犯了河水。

……………………

這也行?這回輪到李易錯愕無語了,見得惠續公孫勝兩人似要吃了自己的眼神,李易一個激靈,今日要不能將兩人說服的話。還是趕快跑路的緊。問題是,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能跑得過這兩位名家傳人么?

朱微顏學識淵博。自知道惠續公孫勝兩人言語的難辨,暗自在心中思索,感覺自己似無法一舉駁倒惠續公孫勝兩人,朱微顏禁不住心中為李易捏一把汗,心想待會若李易真與惠續公孫勝兩人打起來了,就沖方才李易將自己拉到身後保護的舉動。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幫李易一把才好。

朱微顏想得清楚,於是腳下碎步悄移。上了半個身位,與李易並排而立。

李易自然察覺到了朱微顏的用意,心中有些感動,卻是大男子漢主義又湧上心頭,於是又是拽住朱微顏小手,望自己身後一拉,道:「後面去,區區小事爾,小道還能應付得了。」

惠續公孫勝聽得李易說兩人的觀點區區小事,臉上頓時一黑,手中的秤桿與秤砣又拿緊了些。

李易無視惠續公孫勝的舉動,管他了,反正已經開罵了,多罵一句少罵一句有什麼區別,要打要殺待會再說,於是李易也學惠續公孫勝的樣子,冷冷一哼。

眼看惠續公孫勝兩人就要爆發出來,李易才不緊不慢的輕咳一聲,將嗓子潤了潤,先是向著惠續道:「所謂飛鳥之影,未嘗動也。道長雖是打架,小道雖是睡覺,可在同一個夜晚,又怎麼會沒有關係?」

公孫勝雖對李易虎視眈眈,可聽得李易以自己的觀點來辯駁惠續,還是忍不住面帶笑意,微微點頭,似非常贊同李易的行為來著。

不過公孫勝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李易對著自己道:「所謂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道長雖是打架,小道雖是睡覺,可在同一個夜晚,又怎麼會沒有關係?」

惠續先前還對李易引用公孫勝的觀點來辯駁自己惱恨不已,暗道待會一定要這小子明白馬王爺是有三隻眼睛的,然這會聽得李易引用自己的觀點來辯駁公孫勝,頓時將方才的念頭給拋開,暗道這小子總算還有幾分見識。

以惠續公孫勝的能耐,自很快就找到了辯駁李易的方法,於是兩人便要準備駁倒李易,然而在一開口的時候頓時就覺得不對經了,若是待會李易再用對方的話來反駁自己,自己又該如何?

難道就讓這小道士來當兩人間的傳聲筒?惠續公孫勝兩人對望一眼,登時就如啞巴吃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來,真箇是天天打雁,反被雁啄。兩人行走江湖數十年,今日算是栽在這小道士手中了。

朱微顏在李易身後聽得李易辯駁之言,心中嘆服不已,暗道李公子奇思妙想實在是石破天驚,有那四兩撥千斤之效,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朱微顏又想起那日在衡山客棧與李易比試算術時,李易以一記反推法舉重若輕的便算出了自己冥思苦想數日的難題,當時自己覺得李易有些投機取巧,今日看來,李易思維之敏捷,實遠非自己能比。

……………………

惠續公孫勝被李易這一番連消帶打,終於惱羞成怒,兩人對望一眼,這會再一次同心同德,習慣性的辯不下去便開打。於是兩人朝著李易齊齊大喝一聲:「小子找死。竟敢羞辱於我等!」喝聲中,兩人一舉秤桿,一捧秤砣。直接向著李易當頭打砸過來。

惠續公孫勝兩人說打就打,一點徵兆也沒有,朱微顏頓時大驚失色,想起李易身上尚自有傷,於是一聲驚呼中,朱微顏便要祭起九霄環佩相助於李易。

卻是就在朱微顏動作時,只覺得手腕再一次被李易拽住。李易那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別動,一切有小道來應付。」

李易的話語似乎有一種魔力般。使得朱微顏即便面對惠續公孫勝兩人的打殺,亦覺得心安無比,朱微顏習慣性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的佇立在李易身旁。一起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

這就是安全感么?為什麼自己的父親修為那麼高,自己越是長大,便越不能從父親那裡體會得到?李公子修為並不算很高,而且還身受重傷,如今怕是連自己都難以打得過,為什麼自己站在他的身邊,卻有這種感覺?

惠續公孫勝的秤桿秤砣如閃電般,頃刻之間就臨於李易腦門子上,可李易動也不動。鐵劍置於背上,寶貝置於懷中,完全沒有抵擋反抗的意思。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惠續公孫勝的秤桿秤砣迫近。

時間彷彿忽然就停止了運轉,李易蘇媚惠續公孫勝四人八隻眼睛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針尖對麥芒般的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將目光後撤分毫。唯有方才惠續公孫勝一招所掀起的勁風吹得李易道袍獵獵作響,吹得朱微顏秀髮飄飄。

「小子。你年紀輕輕的不怕死!?」惠續詫異道。

「小子,你居然不躲!?」公孫勝亦是疑惑萬分。

然而不管怎麼樣?惠續公孫勝這會拿李易是無計可施了。辯又不好辯,打又不好打,兩人真可算一腳踢到鐵板上了,心中憋屈無比,直想對天狂吼一吐心中鬱悶。

感受著還停留在自己腦門前的秤桿秤砣上傳來的凜凜寒意,李易心中長吁了一口氣,自己這一著可算是賭對了。

……………………

原來先前在客棧吃飯的時候,李易便聽得丁海山說過,惠續公孫勝二人雖爭論打鬥個不歇,卻從未主動傷過人,即便是對那些謾罵兩人視兩人為瘋子的老百姓,兩人也不過將他們摔出去了事,並沒有取他們性命。所以李易斷定,自己便是激怒了兩人,性命當也無虞,更何況自己的行為非是謾罵,而是辯駁,兩人若真將自己就此打殺了,恐怕這性子也不能堅持幾十年如一日的辯駁。

當然更重要的是,李易如今受傷,即便加上朱微顏,也肯定不是惠續公孫勝兩人對手,兩人若真要打殺了自己,自己也沒有多少的反抗餘地,還不如賭上一把,落得個堅貞不屈的好名聲。

然而李易終究是在拿性命賭博,這會雖涉險過關,心中仍是后怕不已……,李易但覺自己後背上汗珠在簌簌的順著脊樑流下,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感覺很不好啊!

朱微顏見得惠續公孫勝果然沒有痛下殺手,這會對李易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暗道:李公子當真了得,無論是修為,還是膽識,在自己見過的同齡人當中實是翹楚之輩,儘管李公子不過是籍籍無名之雲山派門下,然而便是自己大師兄君不器,白鹿洞書院的大師兄張明本,亦是有所不及呢。

朱微顏忽然間又想起自己的未婚夫,嵩陽書院的董文標昨日在自己與李公子面前的那番醜態,禁不住的心中黯然無比,兩人年紀差不了幾歲,為什麼就有這麼大的差距。不是自己行那攀比之舉,要是董文標亦能如李公子一般文采斐然,修為過人,膽識滔天,那該有多好啊!

……………………

才從死神堆里爬出來,李易這會驚魂未定,自沒有注意到身旁朱微顏在想著什麼,李易深深的呼吸一口,將著內心儘快的平靜下來,淡定的望著面前惠續公孫勝手中的秤桿與秤砣,道:「兩位乃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前輩高人,怎會為難區區晚輩小道?心想兩位前輩不過是有心和小道開一個玩笑罷了,是故小道敢賭一賭兩位前輩的慈悲心腸。」

既然已經保得性命,就沒必要再裝清高,該放時便放,該收時就收,才是我輩修真者的陰陽調和,剛柔並濟。若是一味用強到底,再次激怒了惠續公孫勝反而不美,所以李易不吝拍惠續公孫勝一個小小的馬屁,同時也提醒一下兩人:你等是名家傳人,年紀身份都比我高這麼多,可別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啊!

果然,在聽得李易話語后,惠續公孫勝兩人面色稍緩,難得的紅了一下,兩人對望一眼,將著手中的秤桿秤砣拿下,卻是不敢再同時辯駁李易的話語了。

難道今日真要在這小道士面前栽了,惠續公孫勝兩人簡直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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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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