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宮木
被折斷的冰箭就像是信號一般,四面八方頓時升起一股寒意。
箭頭散發著明亮又滲人的光芒,彷彿無數隻眼睛在暗中蟄伏。
「好強大的靈力!」江青握緊手中的長劍叮囑江松:「七弟,不要離開我身旁。」
等了半晌卻不見他回話,擔憂的轉過身卻發現他雙手升起,似是在不斷聚攏靈氣。
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顯然這種時候他不適合被打擾。於是江青以他為中心小幅度的移動著,防止暗中的冰箭隨時到來。
江松從被斬斷的那支冰箭中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是凝霜!應該是她吧。
她對自己應該沒有惡意,應該是他們誤闖她的領域,所以觸發了防禦之類的東西吧。
不過還是解決掉眼前的這些冰箭再說吧。如果凝霜可以這麼用的話,他為什麼不能試一試?
想至此,他開始調動身體所有靈力,但是冰箭對於他來說還是有些難度,嘗試一次失敗后,他果斷把即將要散掉的靈氣凝聚成冰刃,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
相比較冰箭來說,凝聚冰刃明顯要簡單很多,而且數量上也可以佔據優勢。
江青感受著周圍不斷下降的溫度,再一抬頭,在他們上方已經凝聚出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冰刃。
暗處的冰箭似乎感受到威脅,箭身有些發亮,下一秒,四面八方數百隻冰箭沖他們急速飛來。
江青臉色慘白,嘴角滲出一道猩紅,與此同時,渾身上下每一寸筋脈都在隱隱作痛。
但是他不敢鬆懈,咬牙低吼一聲將冰刃發射出去,隨後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空氣中電光火石,有的冰箭被幾隻冰刃攔腰折斷,有的冰刃被冰箭擊潰,但總體來說,靠近他們的冰箭只有寥寥幾隻,江青攬著他應付起來也遊刃有餘。
南宮木坐在搖椅上輕輕的擺動,一隻黑色小貓乖巧的趴在腳邊,素白的柔夷捏起旁邊的櫻桃放到嘴邊。
「嘭!」
手中力道微重,櫻桃被捏碎了。拿起旁邊的帕子皺著眉頭擦了擦手,素手一揮,一張水幕迅速撐開。
南宮木小嘴微張,看著被拖來拖去的渾身是血的少年,咬牙消失在原地。
江青氣息有些紊亂,打掉第一隻冰箭的時候他心裡就暗道不好,這一擊至少是凝丹期的攻擊,他只有洗髓八層,能攔下一隻也是因為自己從不輕敵。
但是察覺到旁邊密密麻麻的東西時,他就已經做好全力以對的準備了,但是沒想到七弟的攻擊竟然與對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若不是他奮力一擊,恐怕剛才那一輪他們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但是現在,暗處竟然再一次凝起數支冰箭,他暗道完了!
「唰!」數百隻冰箭將他們團團圍住,江青迅速將江松按倒趴在他身上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數息之後,疼痛並未降臨,他緩緩抬頭,驚愕的發現冰箭已經停在一尺之外。
身後傳來碎冰聲,剛要回頭頸部卻一陣疼痛,他不甘的倒下,手中卻死死的抓著江松的衣服。
南宮木撫了下額上並不存在的汗珠:「還好趕上了。」
上前踢了踢江松:「不是讓你元嬰的時候在來嘛,這才幾天,真不讓人安生!」
「小黑,給他倆弄回去!」拍了拍手轉身往回走。
「喵~吼!」跟過來的小黑貓化作一隻巨型黑豹,體形有半顆樹那麼高!不情不願的上前,咬住兩人的衣物向後一甩。
「額······」劇烈的疼痛感讓即使昏迷的江松也不由得悶哼一聲。
南宮木轉身皺眉看了眼它背上的人:「小黑你慢點兒,別弄死了!」
小黑沖她咧嘴,待她轉身又沖著背後呲牙,哼!
幾天後,又麻又癢的痛感讓江松皺眉,掙扎著睜開雙眼,入目是一片模糊的綠色,視線逐漸聚焦,我去!是眼睛!條件反射般的一巴掌拍了過去。
「喵!嗚!」慘烈的貓叫聲響起,南宮木快步走了進來,抱起地上淚眼汪汪的小黑貓,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
黑貓撒嬌似的鑽到她懷裡不停的叫著,似乎是在控訴江松剛才粗暴的罪行,一直爪子還不停的指著江松。
南宮木點了點它的黑鼻頭:「呵,小東西,偷偷去了麻藥的不是你?這叫報應。」
小黑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羞憤,一甩尾巴從她身上跳了下來,幾個跳躍便不見身影。
南宮木這才將視線移到他身上:「醒了?」
江松呆愣的目光這才有了神色,真是的,人家不就長得好看了那麼億點點嘛,江松你至於嘛。
「哦,嗯。」移開目光打量著房內。
很簡潔,窗外十來步便是木桌,木桌左側是張桌子,右側是個鞦韆,兩邊都有窗戶,加上大開的房門,屋內光線十分充足。
「不是讓你元嬰的時候再來嗎?怎麼這才不到一個月就找過來了?」南宮木上前坐在床邊,拾起他的手腕把脈。
江松解釋道:「並非有意尋找。」
三言兩語將她離開之後的事情告知,南宮木點頭將手放下。
江松左右搖擺的視線順著陽光停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偶爾煽動在粉嫩的臉頰上落下陰影,粉唇微啟:「這葯你留著,每半月服用一次,這些夠你吃一年的。」
幾息之後,唇瓣抿了起來,唇角微微勾起。
「啪!」
「啊!」
江松捂著腦袋清醒過來,耳根紅的充血。
「知······知道了。」伸手接過藥瓶揣進懷裡。
南宮木優雅的收手,整理了下袖子:「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了?」
江松輕咳一聲,不急不緩的說道:「半月服用一次。」
「錯。」
「嗯?」江松轉頭看她,自己聽錯了?
「你以為吃一年就好了?」清冷的聲音略有些不滿。
江松低眉,也是,經脈破損到無法聚集靈氣卻還要強行抽干體內的靈氣,這種情況能撿回來一條命屬實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南宮木看著他失落的低頭,目光毫無焦距,閉上眼睛蹙起眉頭暗道不生氣不生氣。
「啪。」抱歉,沒忍住。
江松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的看著她:「你又打我做什麼?」
「你能不能有點兒上進心!人家別的男主什麼樣你沒見過啊!沒有功法自創功法,沒有機遇冒險尋找,自己有病就學醫煉丹!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江松一臉無辜的看著手舞足蹈的女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訓斥著自己。
「你!你看看你!功法給你了!有病還坐以待斃不曉得救治還自己找死!知道什麼?一年的時間你學不會煉丹?有病就自己煉藥自己吃啊!你指著我救你啊!告訴你!沒門兒!」
南宮木一改初見時的冷美人形象,擼著袖子毫不留情的數落著。
江松的眼睛跟著她左搖右擺,弱弱的開口:「沒······沒見過······而且這次你不也救了我嗎?」這著實不怪他,沒死之前他不是上課就是工作,要麼就是在醫院照顧父親,哪兒來的時間看小說看電視。
南宮木氣結,愣在原地,轉頭一想好像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平復心情,希望她的選擇沒有錯。
「行了,沒死的話就起來吧。」
「等等!」
「做什麼?」
江松急切的問道:「我三哥呢?」
「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南宮木想了想說道:「他沒事,被小黑拍暈了,在隔壁屋躺著呢。」
「哦,那就好。」
江松這才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渾身又麻又癢又痛讓人抓狂。
起身跟在她身後出了房門,外面是個小院子,一隻白貓一隻白狗,他們躺在一個搖椅旁,旁邊放著一個小桌子,上面擺著各色水果。
整個院子有三個小房子,一間廚房,一間卧室,一個藥房。
南宮木帶著他出門左轉直奔藥房,房門剛一打開江松便看到江青的身影,他躺在床上呼吸正常的確是像睡著了一樣。
江松這才鬆了口氣,一轉頭髮現南宮木在進門右手邊的書櫃里左右挑揀著,不時的拿出一本。最後又在架子的最上面抽了個盒子。
將盒子放在桌上撫了撫上面的灰塵,江松將腦袋湊了過去。
丹方大全?
南宮木沖他使了個眼色,江松識趣的將書拿了出來隨意翻了兩頁。
整本書有一紮厚,每頁一個丹方,正面是藥物所需,反面是藥材的用法用量配比解析。
他很中肯的點評:「不錯的書。」
南宮木忽然覺得自己太陽穴好像有東西要跳出來了。指了指桌上剛才抽出來的小冊子。
「這些是我從初學煉丹到現在的手札,有了這些,哪怕是頭豬,他也得是個煉丹大師。」
江松卻斂眉沉默,緩緩將書放下,低聲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為什麼?」南宮木眼睛晃了一下,轉過身坐到左側的葯台上擺弄著。
「為什麼救我,為什麼教我心法,為什麼不想我死,為什麼要會煉丹,為什麼要我變得厲害,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還有!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