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白朮今天有些苦惱。
好不容易擺脫了追殺,終於清閑了幾月,安安靜靜躺平在家擼貓,卻突然有幾位姑娘尋上了門。
如今讓白朮在死的乾淨與死得凄慘之間作選擇題,白朮表示十分苦惱。
幸好早有預見,房屋選材堪稱堅不可摧,如今才能在灶前安靜的煮著西米露。
逃避固然可恥,至少能得一時安寧。
「唉。」
主夫白朮看著燜熟的西米露,再難以拖延時間,微微苦笑著嘆息一聲。
轉身取出榨汁機,把切好的芒果混著椰漿淡奶油倒了進去,看著逐漸加快旋轉的刀鋒飛速切碎著芒果果肉,白朮不知聯想到了什麼,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待果肉均勻,倒進杯子后,白朮直接扔掉了榨汁機,又不放心的補了一腳直接踩碎。
西米露加了三四勺,白朮又切了些許芒果塊拋入剔透玲瓏的杯中,使楊枝甘露顯得尤為美味誘人。
拿起杯子放到餐盤上,餐盤上還擺放著其他三個精美絕倫卻形狀迥異的杯子。
一杯奶白色的液體隨著楊枝甘露的放入而搖搖晃晃,水面微微蕩漾似要滿溢出來,反射出水潤的光澤,如奶油般順滑,又似波濤兇險。
細細一聞,淡淡的酒精味揮發而出,攜著甜膩的香氣。那是可可愛愛的白皙膚色下,潛藏著令人沉迷的致命誘惑。
另一杯則晶瑩如夢幻海岸,淺藍色的酒體瑩瑩成輝,與杯口如碎鑽般的細鹽交相輝映,優雅靜逸,又帶著些許憂鬱,只是看著,就有些醉了。
最後一杯是白朮的蜂蜜檸檬水,男孩子嘛,多喝些水總是好事——至少讓自己沒那麼苦澀。
端起餐盤之前,杯中加了些許佐料——來自白朮一位亦師亦友的老友,別人煉丹,她煉丹毒的那種絕頂「天才」。
白朮鼻翼微動,輕嗅之下只有果味椰奶與淡淡酒精混合著的氣味,小料無色無味毫無異樣,不禁掛起滿意微笑。
單論技術水平,白朮的老友們從來靠譜。
服務生白朮略有躊躇推開廚房的大門,三位女孩安安靜靜的坐在餐桌前。
出門瞬間白朮神情已經化作安然,隨即眼底又泛起些許驚恐。
那一片安靜中,只有弄堂的風兒時不時吹過,空蕩蕩的房間也只剩三位坐下的椅子與身前本是圓形,如今卻呈現出不規則三角形的桌子。
聽到門開的聲音,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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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齊看了過來,有人面帶微笑神色戲謔,有人一臉平靜隱含殺意,還有人眼含委屈。
白朮裝作視而不見,掃視一周,眼角不禁一抽。
他那些精挑細選的傢具都不見了蹤影,屋內憑白多了幾分自然韻味。
那是喧囂的風兒都從牆體這端透光的劍痕偷偷溜進房間,又似乎驚恐於室內暗藏的殺機,受驚般從另一側多出的秀氣掌印偷偷逃逸溜走。
看著滿目瘡痍,白朮也想跟風兒著一起逃離。
但蠢貓香囊還在卧室,白朮不舍,不敢輕舉妄動。
那貓質還沒有自覺,猶在屋內喵喵叫。
走上前去,暗自深吸一口氣的白朮把餐盤輕放在了殘缺的桌子上。
「小星,你不是死在星月崖了嗎?」清冷的聲音最先開口,聲音一如其人的平靜,只是端起藍色酒液的手掌略有顫抖,預示著主人的激動。
言語間一個秀氣小手想要拿起牛奶杯,卻被英氣少女搶先一步截胡,兩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白朮有些尷尬,開口欲言:「我…」
剛剛開口便被打斷。
「小星?!」脫口而出的疑問是心直口快的武者,那敏銳的直覺瞬間把握住了要點,不愧是武者出身。
「呵。」一聲冷笑接連響起,顯然,為公平起見,白朮騙的不止一個。
三人接連開口後面面相覷又恍然大悟。
清雅女子乾淨利落的抽出腰間長劍,瞬息間直指白朮咽喉,白色長裳隨著起身而舞動,猛烈的揮劍讓略有殘破的長袖直接斷裂。
那是剛剛三人爭鬥的後遺症。
流雲水袖破損至肩膀,露出些許白嫩,修長的手臂晶瑩溫潤如羊脂白玉,五指緊握系著紅纓的劍柄,青筋隱現,更顯白皙。
面色是越發冷靜,直至冷漠。
白朮見狀也不躲閃,閉上眼睛,身子甚至微微前傾,迎上劍鋒似欲求死。
只有表情帶上幾分無辜和苦澀,似有難言之隱。
咬著吸管生著悶氣的少女臉色一變,還未來得及思考,身體反應更快,搶先一腳踢向持劍的手腕,修長的小腿划著流暢的弧線,是力量與美的平衡與和諧,只是腿上的白絲上交錯著幾道劍痕,顯得有些凌亂,可能不太美觀。
於是劍鋒剛剛觸及白朮的脖頸便被踢開,只留下一道上挑的淺淺血痕。
被人下意識忽略的嬌小蘿莉還坐在原位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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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欺負得滿眼委屈還帶著點點淚花,一道一模一樣的嬌小身影卻持著閃爍著點點寒光的匕首,一刀捅向白朮后谷。
三人此刻已來不及反應。
「噗嘰。」
伴隨著刀鋒入肉的聲音,血花四濺,染紅了小蘿莉繁雜華麗的公主裙。
白朮本來豐富而藏有故事的神情瞬間變色,伴隨一口鮮血噴出,神色痛苦的向前栽倒。
大意了,沒有閃。白朮腦中劃過最後的念頭。
兩個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難伺候。
白裳女子沉穩不在,神色略顯驚慌,短裙白絲的少女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兩人愣愣的看著白朮摔倒。
pia嘰一聲,嗯,是臉先著地。
白朮以一個十分不雅的姿勢栽在地上,傷口處還插著匕首,身體痛苦的抽搐了一下,一道鮮血又順著血槽飄出,
端坐的小蘿莉不緊不慢的拿起水晶杯,優雅的喝了口牛奶甜酒,這才裝作驚慌的跑了過來:「主人您沒事吧,傷口不會很痛吧。嗚嗚嗚,人家不是故意的。」
話音未落,行兇的小蘿莉已走上去,拔出了匕首。
「噗嘰。」
又是一股鮮血噴涌,晶瑩液體於半空中弓身成橋。
白朮眼前一片模糊,一切開始變得索然無味。
「刀上有毒,快,抬到床上去。」有聲音焦急。
「欸,要解藥嘛?這個嘛?還是這個?抱歉哦,一時忘記啦。」一道聲音帶著無辜,多少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意思。
白朮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聲音,昏昏睡去。
白朮,傳說中的老爺爺。
時而輔佐某些人通關各自遊戲,時而或漫無目的,或受人之託的穿梭於各個世界。
有人是打怪升級,手刃復仇。有人是仗劍天涯,挽家救國。還有人是列甲萬千,征伐天下。
白朮常在合適的時機巧妙加入,又在合適的時機脫身離去。
如在星月崖,白朮獻祭自身化作那劍柄纏繞的紅纓,助她除盡世間妖魔。雖然白朮不太理解,為什麼清淺在他死後,更偏愛一劍一劍的戳死敵人。
如在流葉皇庭,艾莉即將封臨卻猶豫不決是要追尋權利,某人直接勾引妖嬈皇后反上王座,逼強年幼的艾莉殺親稱尊。
雖然之後皇後下場凄慘了些,但與白朮並無關係不是嗎?
白朮輕輕路過,不帶走一片雲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