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好惹
兩人剛走進教室,原本哄鬧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等兩人回到座位上,江樾前面的沈達嘉才轉過身來,對著兩人嬉笑道:「樾哥,周哥,牛逼啊!」
話音剛落,他的同桌顧清荷立馬拍了一下他的背:「行了,打架還成值得驕傲的事了?」說罷,又看向周楚翎,「喂,周楚翎,這次是不是又是你攛掇江樾去打架的?」
剛從桌肚裡拿出課本的周楚翎莫名其妙就接了一口黑鍋:「顧姐姐,這你可就冤枉我了啊,這次可是樾哥指使***的。」
江樾懶洋洋地撐著腦袋,專註於自己的畫,筆尖在粗糲的稿紙上摩挲出「沙沙」的聲音。上午溫煦的陽光落在少年凌厲的下頜緣上,卻是顯得柔和了不少。
顧清荷才看了他一眼,便覺得一股燥意從耳後傳來,輕聲細語道:「江樾,你為什麼要跟他們打架?」
江樾語氣懨懨的:「看不順眼。」
周楚翎在一旁聽得想打人,然後又想到了什麼,問沈達嘉:「你們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沈達嘉嘿嘿一笑,滿臉的得意:「我剛剛想去找謝公公拿作業來著,然後就在門口偷聽了會兒。」
周楚翎忍不住咂舌:「嘖,真能耐。」
沈達嘉:「那必須,估計這一天下來,整個一中都知道樾哥『不好惹"的名聲了。」
誰能想到,沈達嘉一語成讖,等到下午放學的時候,江樾和周楚翎推著自行車往外走,收穫了無數的回頭率。
向來落拓不羈的周楚翎難得窘迫地撓了撓眉心:「這沈達嘉,還真是個大嘴巴!」
江樾倒是一如既往的從容,畢竟每次新學年到校的時候,都要接受其他年級或艷羨或審視的目光,早就習慣了。
走出校門的時候,江樾微眯起眼,看向馬路對面的那輛邁巴赫。
車裡的人也緩緩降下車窗,是江松霖。
江樾剛想扭頭走,卻突然瞥見在江松霖身側探出半個腦袋的唐語昕。
江樾不耐地用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對身邊的周楚翎道:「你先走吧。」
周楚翎在看清車裡的人後,伸手拍了下江樾的肩:「冷靜點啊兄弟,我走了。」
江樾單手推著自行車跨過人行道,然後直接走到唐語昕那側拉開車門,臉色陰鷙:「下車。」
這時,副駕駛的小女孩扭過頭來,看到他后歡快地喊道:「哥哥!」
江樾瞥了她一眼,沒應。
唐語昕也是很久沒見過江樾這副樣子了,被他冷得滲人的神色嚇到,瞬間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忙不迭地推著旁邊的唐語帆下車。
一直沉默的江松霖垮下臉:「你什麼意思江樾?」
江樾眼神冷冽,語氣絲毫沒有服軟的意思:「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說完,也不等江松霖再說什麼,直接拉著唐語昕走了,唐語帆見狀也只得低著頭默默跟上。
江松霖被氣得猛咳了幾聲,推開車門:「你、你給我站住咳咳咳……」
開車的助理見狀忙上前攙著人,副駕駛的江茹則小跑著抓住江樾的衣袖:「哥哥,你別走!」接著,又看向唐語昕姐弟二人:「那個膽小鬼和母夜叉有什麼好的啊!我們才是你的家人啊!」
江樾譏誚的勾起唇,森然的眼神看向她揪著自己衣袖的手指:「看來我當初就應該讓你摔死。」
省的你被驕縱過頭,整天在學校欺負這個孤立那個。
江茹臉色一僵,手指不自覺地鬆開,訥訥道:「哥、哥哥……」
江松霖被助理攙著走到江樾面前,正好就聽到他說那句話,一時沒忍住直接揚手給了他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子氣呼呼地罵道:「這是你該對你妹妹說的話嗎!?」
一旁的唐語昕驚了一下,大步上前擋在江樾面前,昂著一張漲得通紅的臉:「江叔叔,說話就好好說話,怎麼還動手打人呢!?」
剛挨了自己老子一巴掌的江樾此刻右臉火辣辣的疼,但是在看到這才長得跟自己肩膀一樣高的小丫頭站出來維護自己,還是覺得心頭一暖,勾唇笑了一下。
被指責的江松霖覺得有些無奈,卻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做法有點過激,於是放柔了聲色:「那個小昕啊,江叔叔是因為你江樾哥哥他做錯了事,所以才……」
「那你也不能打人!」
唐語昕緊鎖著眉,臉上滿是埋怨的表情,固執地跟他講道理,彷彿是忘了他是長輩這件事。
江樾含笑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頭,突然覺得自己這幅樣子有點窩囊,但是卻又很享受。
他抬眼,正好看到一輛計程車經過,於是伸手攔下,不由分說地把姐弟倆塞進車裡。
唐語昕懵了一下,隨即從車窗探出半個腦袋:「江樾哥哥我不能走!」
說著,她還警惕地看了江松霖和江茹兩眼。
江樾輕笑著,抬手薅了下她的頭髮:「沒事,你們先回去。」然後又看向司機,「師傅,開車吧。」
等車拐了個彎看不到影子了,江樾才沉著臉走到江松霖面前:「說吧,找我什麼事?」
看著他那副每次面對自己就弔兒郎當不耐煩的樣子,江松霖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又想到剛剛事,勉強壓了壓胸腔的火氣:「聽你班主任說,你跟人打架了?」
江樾站著,手自然的就滑進了藏青色校服西褲的褲袋裡:「是,怎麼了?」
江松霖壓下了堆攢在心中的火氣,妥協地嘆了口氣:「江樾,回家住吧,你明年就要高考了,期間不能出意外。」
今天江松霖剛在公司開完會,一出來就接到謝恭的電話,說是江樾和職中的人打了一架。
雖然之前江樾也有過打架的經歷,但是今非昔比,下半年他就要升高三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岔子。
聽完他的話,江樾連表情都懶得給了,長腿一跨上了山地車:「我一直都在自己家裡。」頓了一下又道,「不要再去找她了。」
說完,也不等江松霖開口,直接蹬著山地車走了。
對江樾而言,那個家,早在江松霖帶那對母女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淪陷了。
【薑糖小劇場:
江打趣地笑:小丫頭能疼哥哥多久?
唐上下打量著他:那就得看你能哄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