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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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覺得眼前有昏黃的光影流動。
睜眼，室中多了一盞八角琉璃宮燈，黃色的光線在琉璃燈罩上流淌。
屋子果然不大，光影之下，可見到屋中站了三人。
中間一人明黃之色極為顯眼，九龍各具形態，九環白玉腰帶，他的兩鬢已經灰白，眼角的紋路比第一次見時更加深刻，儘管只過了短短几月，他的身形卻越發的消瘦，眉眼之間帶著揮之不去的倦意。
「嘉義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盈盈下拜，沒有一絲猶豫。
「平身罷。」他淡淡道，「嘉義好本事啊。」
起身，笑吟吟的看他：「皇上謬讚。」
他沒有戴翼善冠，沒有流蘇的遮掩，銳利如刀的眸光便毫無阻礙的流瀉出來。「你何時想到這個法子的？」
「在此地的第一日。」
「哦？」他挑眉，「為何不早些用這個法子？嘉義難道不好奇是誰將你幽禁於此么？」
笑容依舊不變：「自然是好奇的，只是嘉義私下以為皇上如此做必有原因。若是嘉義早早便用了這法子，豈不是破壞了皇上的計策？」
若我當日便見到了護龍衛的真面目，恐怕這會兒性命堪憂了罷？心中暗暗為自己的隱忍叫好，早知幽禁我的人大有來頭，自己既然無性命之憂，多在此地呆上幾日又何妨？
他的眼眸半合，琉璃宮燈映出了臉上的溝壑，「如此……嘉義可知朕為何要將你囚禁於此？」
「皇上神機妙算，自然有皇上的理由。」
他輕笑：「朕如今有興趣聽聽嘉義的看法。」說罷，輕輕的落了座，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
「皇上應是為了試探罷？」不殺我，只是囚禁我，想必是為了試探他的三個已然成年的皇子。阿羅、林余安和唐奕。他自知所中的毒無葯可解，太子又被賜死，立太子之事迫在眉睫。
他聞言，也不答話，慢慢悠悠的從身後如影子一般的護龍衛手中接過茶杯，薄薄的唇抿了一口，揚起弧度，「嘉義聰慧如此，朕的三個皇兒眼光倒是不錯。幸好你是個女子，否則……太過聰明之人總是不長命的。」
「皇上教誨，嘉義銘記於心。」他從沒有對我起過殺心么？卻也未必罷？我抿了抿唇，挑起了一個帶了幾分譏誚的笑意，若是沒有，何必將我囚禁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不見一絲光明？他將我留在此地，恐怕也是對我的考驗罷？倘若通不過，我或許會發瘋，或許會被囚禁至死。
那雙看似溫和實則無感情的眼睛認真凝視著，逐漸消了銳氣，近似蒼白容顏上浮出一絲淺笑。「嘉義總是讓朕驚喜。這般的女子倒是能當大任。」優雅的抿了一口茶，「你可知，你被幽禁之後，三人都有何反應？」
「請皇上明示。」
「那日宛祥宮人來報嘉義郡主失蹤，朕的三個皇兒都在太廟同朕一起以獵物祭祀先祖，手中皆捧酒杯。結果，聽到宮人稟報，豊兒手中的酒杯一瞬間被捏碎了，杯中的酒濺了一地，瑨兒手中的酒潑出了半杯，而奕兒的酒杯微傾，潑出了幾滴。嘉義你說，是不是十分有趣？」
我唇角的弧度加大，「確是十分有趣。」
天磯帝又道：「更有趣的事還在之後，嘉義可有興趣聽？」
「難得皇上有興緻，嘉義自然洗耳恭聽。」
「那日之後，朕的三個皇兒接二連三跑來告訴朕，說嘉義你解出了《天磯奇術》中的奧秘。朕見三人神色，自是有人說了真話，有人說了假話。他們此舉自是為了讓朕放過你，只是卻把朕搞糊塗了。嘉義可否告訴朕，此事究竟是真是假？」聲音低沉而緩慢，彷彿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在淳淳教誨，眼眸中卻精光乍現，讓人心驚。
彷彿有一條冰冷的蛇爬上了我的脊背，在我耳邊滋滋的吐著信子：我解出了《天磯奇術》的奧秘一事只對阿羅說過，林余安……我當日必是瞞過了他，但他聰慧如斯，事後回想，未必不能發現我那日的異常，唐奕……他應當是對天磯帝說了假話罷？
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測，居然能將他的三個兒子窺視得如此透徹！
深吸了一口氣，迎上他的目光，「回稟皇上，此事是真。」
他捧著茶杯得手驟然抖了一下，杯中得茶水潑出了些許，他卻毫不在意，將茶杯遞與身後得護龍衛，眼眸中喜色毫不掩飾，手重重得按上了扶手：「好！嘉義隨朕出來罷，今晚當讓你見一見朕的三個皇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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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覺得眼前有昏黃的光影流動。
睜眼，室中多了一盞八角琉璃宮燈，黃色的光線在琉璃燈罩上流淌。
屋子果然不大，光影之下，可見到屋中站了三人。
中間一人明黃之色極為顯眼，九龍各具形態，九環白玉腰帶，他的兩鬢已經灰白，眼角的紋路比第一次見時更加深刻，儘管只過了短短几月，他的身形卻越發的消瘦，眉眼之間帶著揮之不去的倦意。
「嘉義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盈盈下拜，沒有一絲猶豫。
「平身罷。」他淡淡道，「嘉義好本事啊。」
起身，笑吟吟的看他：「皇上謬讚。」
他沒有戴翼善冠，沒有流蘇的遮掩，銳利如刀的眸光便毫無阻礙的流瀉出來。「你何時想到這個法子的？」
「在此地的第一日。」
「哦？」他挑眉，「為何不早些用這個法子？嘉義難道不好奇是誰將你幽禁於此么？」
笑容依舊不變：「自然是好奇的，只是嘉義私下以為皇上如此做必有原因。若是嘉義早早便用了這法子，豈不是破壞了皇上的計策？」
若我當日便見到了護龍衛的真面目，恐怕這會兒性命堪憂了罷？心中暗暗為自己的隱忍叫好，早知幽禁我的人大有來頭，自己既然無性命之憂，多在此地呆上幾日又何妨？
他的眼眸半合，琉璃宮燈映出了臉上的溝壑，「如此……嘉義可知朕為何要將你囚禁於此？」
「皇上神機妙算，自然有皇上的理由。」
他輕笑：「朕如今有興趣聽聽嘉義的看法。」說罷，輕輕的落了座，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
「皇上應是為了試探罷？」不殺我，只是囚禁我，想必是為了試探他的三個已然成年的皇子。阿羅、林余安和唐奕。他自知所中的毒無葯可解，太子又被賜死，立太子之事迫在眉睫。
他聞言，也不答話，慢慢悠悠的從身後如影子一般的護龍衛手中接過茶杯，薄薄的唇抿了一口，揚起弧度，「嘉義聰慧如此，朕的三個皇兒眼光倒是不錯。幸好你是個女子，否則……太過聰明之人總是不長命的。」
「皇上教誨，嘉義銘記於心。」他從沒有對我起過殺心么？卻也未必罷？我抿了抿唇，挑起了一個帶了幾分譏誚的笑意，若是沒有，何必將我囚禁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不見一絲光明？他將我留在此地，恐怕也是對我的考驗罷？倘若通不過，我或許會發瘋，或許會被囚禁至死。
那雙看似溫和實則無感情的眼睛認真凝視著，逐漸消了銳氣，近似蒼白容顏上浮出一絲淺笑。「嘉義總是讓朕驚喜。這般的女子倒是能當大任。」優雅的抿了一口茶，「你可知，你被幽禁之後，三人都有何反應？」
「請皇上明示。」
「那日宛祥宮人來報嘉義郡主失蹤，朕的三個皇兒都在太廟同朕一起以獵物祭祀先祖，手中皆捧酒杯。結果，聽到宮人稟報，豊兒手中的酒杯一瞬間被捏碎了，杯中的酒濺了一地，瑨兒手中的酒潑出了半杯，而奕兒的酒杯微傾，潑出了幾滴。嘉義你說，是不是十分有趣？」
我唇角的弧度加大，「確是十分有趣。」
天磯帝又道：「更有趣的事還在之後，嘉義可有興趣聽？」
「難得皇上有興緻，嘉義自然洗耳恭聽。」
「那日之後，朕的三個皇兒接二連三跑來告訴朕，說嘉義你解出了《天磯奇術》中的奧秘。朕見三人神色，自是有人說了真話，有人說了假話。他們此舉自是為了讓朕放過你，只是卻把朕搞糊塗了。嘉義可否告訴朕，此事究竟是真是假？」聲音低沉而緩慢，彷彿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在淳淳教誨，眼眸中卻精光乍現，讓人心驚。
彷彿有一條冰冷的蛇爬上了我的脊背，在我耳邊滋滋的吐著信子：我解出了《天磯奇術》的奧秘一事只對阿羅說過，林余安……我當日必是瞞過了他，但他聰慧如斯，事後回想，未必不能發現我那日的異常，唐奕……他應當是對天磯帝說了假話罷？
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測，居然能將他的三個兒子窺視得如此透徹！
深吸了一口氣，迎上他的目光，「回稟皇上，此事是真。」
他捧著茶杯得手驟然抖了一下，杯中得茶水潑出了些許，他卻毫不在意，將茶杯遞與身後得護龍衛，眼眸中喜色毫不掩飾，手重重得按上了扶手：「好！嘉義隨朕出來罷，今晚當讓你見一見朕的三個皇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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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室中多了一盞八角琉璃宮燈，黃色的光線在琉璃燈罩上流淌。
屋子果然不大，光影之下，可見到屋中站了三人。
中間一人明黃之色極為顯眼，九龍各具形態，九環白玉腰帶，他的兩鬢已經灰白，眼角的紋路比第一次見時更加深刻，儘管只過了短短几月，他的身形卻越發的消瘦，眉眼之間帶著揮之不去的倦意。
「嘉義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盈盈下拜，沒有一絲猶豫。
「平身罷。」他淡淡道，「嘉義好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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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戴翼善冠，沒有流蘇的遮掩，銳利如刀的眸光便毫無阻礙的流瀉出來。「你何時想到這個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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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挑眉，「為何不早些用這個法子？嘉義難道不好奇是誰將你幽禁於此么？」
笑容依舊不變：「自然是好奇的，只是嘉義私下以為皇上如此做必有原因。若是嘉義早早便用了這法子，豈不是破壞了皇上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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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半合，琉璃宮燈映出了臉上的溝壑，「如此……嘉義可知朕為何要將你囚禁於此？」
「皇上神機妙算，自然有皇上的理由。」
他輕笑：「朕如今有興趣聽聽嘉義的看法。」說罷，輕輕的落了座，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
「皇上應是為了試探罷？」不殺我，只是囚禁我，想必是為了試探他的三個已然成年的皇子。阿羅、林余安和唐奕。他自知所中的毒無葯可解，太子又被賜死，立太子之事迫在眉睫。
他聞言，也不答話，慢慢悠悠的從身後如影子一般的護龍衛手中接過茶杯，薄薄的唇抿了一口，揚起弧度，「嘉義聰慧如此，朕的三個皇兒眼光倒是不錯。幸好你是個女子，否則……太過聰明之人總是不長命的。」
「皇上教誨，嘉義銘記於心。」他從沒有對我起過殺心么？卻也未必罷？我抿了抿唇，挑起了一個帶了幾分譏誚的笑意，若是沒有，何必將我囚禁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不見一絲光明？他將我留在此地，恐怕也是對我的考驗罷？倘若通不過，我或許會發瘋，或許會被囚禁至死。
那雙看似溫和實則無感情的眼睛認真凝視著，逐漸消了銳氣，近似蒼白容顏上浮出一絲淺笑。「嘉義總是讓朕驚喜。這般的女子倒是能當大任。」優雅的抿了一口茶，「你可知，你被幽禁之後，三人都有何反應？」
「請皇上明示。」
「那日宛祥宮人來報嘉義郡主失蹤，朕的三個皇兒都在太廟同朕一起以獵物祭祀先祖，手中皆捧酒杯。結果，聽到宮人稟報，豊兒手中的酒杯一瞬間被捏碎了，杯中的酒濺了一地，瑨兒手中的酒潑出了半杯，而奕兒的酒杯微傾，潑出了幾滴。嘉義你說，是不是十分有趣？」
我唇角的弧度加大，「確是十分有趣。」
天磯帝又道：「更有趣的事還在之後，嘉義可有興趣聽？」
「難得皇上有興緻，嘉義自然洗耳恭聽。」
「那日之後，朕的三個皇兒接二連三跑來告訴朕，說嘉義你解出了《天磯奇術》中的奧秘。朕見三人神色，自是有人說了真話，有人說了假話。他們此舉自是為了讓朕放過你，只是卻把朕搞糊塗了。嘉義可否告訴朕，此事究竟是真是假？」聲音低沉而緩慢，彷彿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在淳淳教誨，眼眸中卻精光乍現，讓人心驚。
彷彿有一條冰冷的蛇爬上了我的脊背，在我耳邊滋滋的吐著信子：我解出了《天磯奇術》的奧秘一事只對阿羅說過，林余安……我當日必是瞞過了他，但他聰慧如斯，事後回想，未必不能發現我那日的異常，唐奕……他應當是對天磯帝說了假話罷？
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測，居然能將他的三個兒子窺視得如此透徹！
深吸了一口氣，迎上他的目光，「回稟皇上，此事是真。」
他捧著茶杯得手驟然抖了一下，杯中得茶水潑出了些許，他卻毫不在意，將茶杯遞與身後得護龍衛，眼眸中喜色毫不掩飾，手重重得按上了扶手：「好！嘉義隨朕出來罷，今晚當讓你見一見朕的三個皇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