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不，您指點指點我?

「別動手別動手！我沒有惡意！」眼看黑衣少女離自己越來越近，李乘風趕緊自己跳了出來。

「你是何人，為何跟蹤我們?」白衣女子喝問道。

「是我，今日我們還比劃了一下來著，不過大俠真是好身手啊，河東鎮能略勝我半籌的也就您了。」李乘風忙摘下臉上的黑面巾，因為腫了半邊臉，說話又急，所以有些口齒不清，略顯滑稽。

「在下李乘風。」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對方好像還不熟，李乘風連忙補充。

「是你?哼，登徒子！」白衣女子看到這張臉，瞬間想起了這個打掉她斗笠的登徒子，本來聽到「王大牛」三個字就很不高興了，偏偏還是從此人口中說出，那就更不高興了，但她還是強忍著怒氣:「剛剛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什麼話?我剛來啊！」李乘風一臉茫然。

白衣女子死死盯著李乘風，希望從中能找到他說謊的證據，可惜沒有。

一旁的黑衣少女也緊握匕首，只待小姐一聲令下，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匕首刺進那人的脖子。

「姑娘，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李乘風有些扭捏。

「真的什麼都沒聽到?」白衣女子無視了李乘風的閑話。

「真的！」

「為何要跟著我們?」

「牛大俠，您貴人多忘事，不知您還是否記得，今日比武您奪了我的劍，還沒還我呢。」李乘風搓著手，賤兮兮的說道。

「劍?你是說你的那把破木劍?」

「啊對對對！」

「丟了。」

「啥！丟了！丟哪了?」

「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那把木劍是大靖王朝最優秀的工匠用上等的沉香木打造而成的啊！」李乘風故作誇張之色，一臉痛心疾首。

白衣女子微微皺起秀眉，這小子還訛到本姑娘身上來了。

「滾開，我家小姐沒時間陪你耗！」黑衣少女顯然不是個好脾氣的主，面對李乘風這樣的無賴，直接趕起了人。

看到黑衣少女揮舞著匕首，李乘風吞了口口水，尬笑道:「其實呢，這把劍能丟在王大俠手裡，也算是它的榮幸。只可惜了這麼好的一把劍，值好幾兩黃金呢。不過若是大俠覺得過意不去，也可拿出點自己的武學心得或秘籍讓我漲漲眼，那我們就互不相欠了。」

白衣女子算是明白這小子想要幹嘛了，只見她臉色有些玩味:「想要秘籍?」

「嗯嗯嗯！」李乘風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沒有！」

「那您指點指點我唄！」李乘風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立馬改口道，:「指點一下，我馬上走。實不相瞞，我很仰慕王大俠今日擂台上的身姿，若您能指點一二，在下必感激不盡。」

「要指點?」白衣女子臉上玩味更濃了。

「對對對！」

「可以！」

「謝謝王大俠！」

「小蓮，你指點他一下，注意分寸。」白衣女子扭頭對黑衣少女吩咐，把「指點」二個字說得特別重！

「是，小姐！」黑衣少女收起匕首，一邊把手指關節摁得咔咔作響，一邊獰笑著朝李乘風走了過去。

「咕嚕！」李乘風吞了口口水，突然感覺不妙，但對武學的渴望還是讓他鼓起勇氣站著沒有轉身跑掉。

「仙子，要不我們換種方式如何?你口頭指點我一下便可。」隨著黑衣少女越來越近，李乘風終於扛不住壓力了，心虛的試問。

黑衣少女壓根不理會李乘風的話，她此時只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姐口中的登徒子。只見她突然加速，捏緊拳頭朝李乘風臉上砸去。

「慢著，我還沒準備好～啊！哎呦！」李乘風頓時覺眼前一黑。

今夜，這條平日間不見人跡的暗巷傳出了一聲聲慘絕人寰的慘叫甚是駭人。

……

半刻鐘后，李乘風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本來只腫了半邊的臉現在已經整張臉都不成人形了，要不是時不時還抽搐兩下，或許會被人認為是一具屍體。

遠處

兩個女子散著步，彷彿身後躺著的那名男子與他們毫不相干。

「小姐，就這麼算了?」黑衣少女問。

「嗯。」

「要不我還是給他一刀吧，萬一他聽到了我們的話……」

「不怕，我能看出來，他沒說謊。」

「可此事不能有失啊！」

「好了，就這樣吧！還有，找人查一查他，我感覺這個人很像當年的劍仙李天一前輩。」

「李劍仙，怎麼可能，就他那副模……，」黑衣少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說到一半，又突然想起那傢伙確實長得不錯，就是總讓人覺得有些猥瑣。

「可是小姐，萬一，我是說萬一他是李劍仙的後人，我們該怎麼辦啊？」

「如果真是李天一前輩的後人，就想辦法暗中給他點錢，讓他好好過日子，不要讓他參和進來，我們欠李前輩的已經夠多了……」

「是！」

……

「李天一嗎?我爹?他們認識我爹！」李乘風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

「他們欠我爹什麼?」李乘風想要起身去詢問，可實在是起不來，當他掙紮起來時，兩個女子早已走遠。

…………

「這老騙子去哪了？不會是心虛躲起來了吧！哎呦！」茅屋內，李乘風哼哼唧唧的擦拭著自己的臉，是不是還哀嚎一聲。不過一天不見他師傅，他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老騙子常常一出去就是幾天不歸，現在指不定在周邊的哪個小鎮擺攤算命騙錢呢。

「嗯？這是什麼?」突然李乘風看到桌子上的茶盞壓著一封信。

「徒兒，為師要出去一趟了，這回可能一年半載都回不來了，在床底往下挖三尺，也許是四尺，有為師藏起來的幾張銀票，你拿著，去九龍鎮找王鐵匠，在那裡打半年鐵，你不是想習武嗎，你可以找他給你打一柄劍。還有你父母的事，你現在知道了對你沒好處，半年後為師要是回來了，你自然會知道，為師要是沒回來，你也不用呆在河東鎮了，自己出去闖蕩把。」這字歪歪扭扭，如蚯蚓一般，是老騙子的沒錯了。

拿著信，少年沉默了許久。

李乘風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唯一知道的老騙子卻又不知道去了哪。

去九龍鎮?不遠，半天就能到。可李乘風不想去打鐵，他想握劍。他知道他父母的死不正常，而且看老騙子一直瞞著他，仇人應該很強大。他必須習武，他要當劍仙，他要報仇。可他又該去哪習武，去哪報仇？閉上眼，李乘風感到萬分痛苦。

許久，李乘風猛的睜眼，去揚州城！

揚州城兩日後會有場比武大會，那時世間高手雲集，想要練武，哪裡是個好去處，再說了，河東鎮九龍鎮，都是圍繞著揚州城的小鎮，在揚州城混不下去了，再去九龍鎮也不急嘛！

想清楚后，李乘風立馬找來鐵鍬，掀了老騙紙的床板。

不久，李乘風看著眼前的十幾個銅板，一陣無語，銀票呢?！這老騙子就是把自己賣給了鐵匠鋪，這些不過是路費罷了！

罷了罷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收起這些銅板，又將那身青衫服和黑靴子用方布包裹好，背在身上，這便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李乘風大踏步出了小茅屋。

天上群星璀璨，月光散落，照亮少年前方的小泥路，荒草如衛士般在路兩旁輕搖。

今晚就要離開這生活了多年的小鎮，還真是有些不舍呢，李乘風回頭望了望小茅屋。

「那女子應該也會去揚州城吧……?」少年想著，眼裡有了異樣的光，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揚州城，我李大劍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