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們都應該長大
傍晚的海像一位深邃的老者，靜靜的睡在暮色里。無風、無浪，與天默默相對，在黑夜降臨的這一刻，彼此會與對方訴說什麼。
天漸漸黑了下來，夜色籠罩了海空，大海隱在夜色里，閃爍在海面上漁船的燈像是大海的眼睛。
凌風跟著江氏一家人走在海邊的路上，感受這靜謐之夜的溫馨，沒有路燈的路擁在自然的懷抱里，在這朦朧的夜晚，似乎與海融在了一起，輕輕的走在上面，清楚地聽到幾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好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啊。」江琴看著夜晚的海邊，一時間失了神。
「是啊，好想一直這麼走下去……」走在幾人中央，呼吸著海風的味道，凌風情不自禁的說道。
「仙人要是願意，在我這裡住多久都沒問題啊。」江晌轉過頭來說道。
「我還有事情要去做，恐怕不能久留……明天……就該離開了。」凌笑了笑回應。
「啊？這樣啊……我本來還想請仙人算一下我倆女兒什麼時候能結婚……」江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看見江婉從江琴身後吐了吐舌頭。
「仙人各司其職，每一位仙人擅長的也不一樣，我的職務是清繳邪祟那一類，至於做法卜卦……我並不會。」凌風苦笑了一下，將懷中的畫卷拿了出來。
「這是我親手製作的幾份畫卷，有驅邪震祟的功效，可保江家百年不受邪祟侵犯。」
「這……感謝仙人恩惠。」江晌鄭重的接過。
「嗯。」凌風苦笑一聲。「記得在我離開后再打開。」
「謹遵仙人教誨。」
……
過了一段時間，凌風有點後悔這麼早將畫卷拿出來。
一路上江晌都鄭重的將畫卷端著，好幾次都因為都看情路而摔倒。
還是江琴實在看不下去，將畫卷搶了過去塞到了江婉的懷裡。
「胡鬧！仙賜之物怎能如此放置！」江晌怒斥。
凌風無奈的捂了捂臉：「無妨……」
……
幾人在歡笑聲中會到居所……
「記得不要獨自離開……明天……記得吃完早飯再走。」江琴將熱水送到了凌風的房間，害怕凌風偷偷離開，特意囑咐道。
「好。」
房間的等突然熄滅，隔絕聲音的屏障悄然出現，
……
第二天清晨，江婉滿臉狐疑的看著凌風和江琴，她似乎發現了什麼。
「仙人，其實你真的可以多留幾日。」早餐后，江晌嘆了口氣說道。
「江家之旅收穫頗豐，我已滿足。在仙家的職務已停止許久，若再拖下去，恐怕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凌風借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唉……那仙人以後若有空一定要常來啊！」江晌知道留不住凌風，長嘆了一口氣。
「嗯。」凌風剛輕應一聲，門外就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
「不好了江老大！」一群人突然衝到江家的院子一陣吼叫，惹得江晌一陣怒意。
「發生什麼事這麼慌張，吵吵鬧鬧從何體統！」江晌滿臉怒意的走了出去，將那群從船塢來的工人也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江晌今天火氣這麼大，但說話還文縐縐的。
但是帶頭的工人想到了緊急的事情，趕緊搖了搖頭，收回心神。「江老大！我看見另外兩位老闆帶著一大堆千岩軍的人，氣勢洶洶的往我們這邊趕來了！」
「什麼！？」江晌一愣，隨後咬了咬牙。「那兩個老東西又整什麼幺蛾子。」
他想了想，隨後往抱了抱拳。「仙人，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就先告辭了！」
「好……」凌風點點頭，船塢距離這裡並不遠，他早早就聽見了那邊的聲音，只不過聽哪些人說話的口氣，應該是凝光來兌現他的承諾了。
江晌匆匆離開了。
凌風轉過頭來，看向躲在最後方的江婉，走之前，他還能做最後一件事。
「江婉，你過來。」凌風將裝有瑞獸之血的玉瓶拿在手中，並打開，將其中的鮮紅的血滴取了出來，懸浮在手中。。
江婉似乎有些害怕，沒敢靠近，還是她姐姐推著她走了過來。「放心吧，仙人不會害你。」
凌風將瑞獸血煉化，融入掌心的仙力中，最後將五指輕輕的搭在江婉的臉龐，隨著仙力流入，本來還有些緊張的她沒一會就放鬆下來。
凌風儘可能的控制著仙力，帶著瑞獸血的治癒之力在江婉的經絡中遊走，治癒那些斷裂阻塞的經絡。
江婉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凌風，此時的她瞪大了眼睛，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一幕。
凌風閉著眼睛，並未發現江婉的異樣，瑞獸血作用在凡人身上效果極佳，僅僅是一滴，就將江婉受損的經絡全部恢復。
江婉的聲音回來了……
要走了嗎……
凌風睜開眼睛，做完這個，他就真的沒有理由在江家待下去了。
凌風不舍的收回手，卻被江婉一把抓住。
她眼圈紅紅的，不斷掃視著凌風的臉，抓著凌風的手腕死死不放。
這……
凌風怔了怔，這個眼神他之前好像見過。
「我都能認出仙人你，妹妹她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江琴靠了過來，苦澀的笑了笑。「你不是說，要好好告別再走嗎？」
她認出我了？
凌風看著江婉委屈的小臉，心裡狠狠的揪了一下。
凌風用另一隻手將懷中的畫卷拿出，這是他唯一猶豫要不要拿出的畫卷，那申風的自畫像。
「這是……申風親手畫的……」
聽到這話，江婉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凌風的腰，不讓他離開。
「我不……想你再……離開……我。」
似乎是許多年沒有開口，她的聲音算不得動聽，還有些沙啞和僵硬。
江婉開口了，讓在場除了凌風的每個人都是一驚。
「江婉……你……能說話了？」江母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眼睛瞬間濕潤了。
多少年了……他們夫妻兩四處尋醫，甚至是造訪仙人……今天，江婉終於能開口了……
「感謝仙人！」江母一激動，竟然要直接跪了下來。
「不可！」凌風眼疾手快，一股柔風憑空湧現，阻止了她。
「江……夫人。」凌風抿著嘴笑了笑。「之前時間你們收留了我，這些，只是為了回報當時的恩情。」
「之前……」江母看著凌風的臉，兩道身影逐漸重合，她瞬間明白了凌風的意思。
「可現在，我真的要走了，再留下來，我恐怕會真的捨不得離開。」凌風說著，卻發現江婉報的更緊了，凌風低下頭來，寵溺的摸了摸江婉的頭。
「那段時間真的很美好。」
「可我終究不是申風，我一定會離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凌風將畫拿到江婉面前。「這幅畫師申風親手所畫，寄宿著他的感情，與其留下我，不如留下那段回憶。」
「你曾說你已經長大，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樣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