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導師

瑞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在相鄰的走廊里，躲在一塊突出的岩壁後面，這堵岩壁完美地將他的小身體隱藏在黑暗和狹窄的空間里。

這是他開始進入房間時就事先選擇的地方。嗯，至少是其中之一。

在這些洞穴里，讓他這麼多年成功活下去的一件事是，他非常謹慎，並計劃著防止可能殺死他的任何事情，這比正常人投入的要多得多，更別他這個年齡的人。

走路聲越來越近了，很快瑞德就能猜到那個人已經到達了小開口處，已經停下了腳步。男孩可以看到一盞綠燈從那個方向傳來一些微弱的燈光。幾秒鐘的完全沉默過去了，那個人才開口說話。

"你這個小屁孩，你在這裡嗎？！"一個粗獷的男聲在山洞裡回蕩。它的語氣中充滿了挫折感。

瑞德認出了那個聲音。這是格魯夫，一個堅強的傢伙，也是維蘭的直接"助手"之一。

不過，他沒有回應。

"好！"在等待一會還沒有得到回應后，這名男子沮喪地咆哮著。"如果你不出來，我就自己把你找出來！"

男孩聽到空地上回蕩的腳步聲。這個男人似乎打算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這個男孩，這讓瑞德十分擔憂。

雖然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整天躲在這些隧道里躲避格魯夫，但是他不想讓這個人在這個洞穴里找到其他東西。因此，他別無選擇，只能讓自己儘快出現在格魯夫的視線里。

瑞德離開他的藏身之處，並且他故意發出的腳步聲足夠大，足以引起那個男人對他的注意，同時他們之間仍然保持著良好的距離。

格魯夫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禿頭男人，臉上總是皺著眉頭，洞穴里糟糕的飲食習慣幾乎沒有削弱他兇殘的身材和背後的力量。

"終於要露出你的臉了吧？！"那人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顯然是生氣的，字裡行間並沒有善意。

"維蘭想要你幹什麼？"男孩用無動於衷的聲音問道，即使笨拙的巨人向他走來，儘管他的身體十分疼痛，但他的鎮定使他並沒有表現出恐懼。

這讓格魯夫停下了腳步。男孩很容易就能猜到為什麼年長的男人會在這裡，而且他相當肯定，格魯夫會因為害怕維蘭的報復而不敢試圖殺死他或傷害他。

儘管如此，如果他的提醒不足以勸阻暴徒，他還是準備逃跑，因為這個地方的許多人並不真正傾向於合乎邏輯地行事。

"...嗯，好像我知道他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你這樣一個沒用的老鼠身上了，跟我來吧！"格魯夫回應道，顯然比以前更沮喪。

"你先請。"瑞德顯然不可能把背心交給那個人。

格魯夫受夠了再浪費時間，他只是冷笑一聲，然後才回到隧道里。瑞德一直等到他幾乎離開自己的視線后才跟著他。

在整個回去的路上，男孩的腦海都被他自己的小心思所佔據。

維蘭剛剛在他們分發食物時明明就遇到了他，如果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為什麼維蘭當時不這樣做呢？

然後是更令人擔憂的問題。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此時在哪裡的？

如果說瑞德有一件事是讓自己引以為豪的，那就是能夠在隧道中走來走去而不被發現。

這些充滿殺戮歲月來，當其他奴隸為了一些麵包屑而互相殘殺時，也正是這一點讓他活了下來。

他本來相當肯定，在去見那個奇怪的斑點時，他從來沒有被跟蹤過，他已經檢查了很多次，但現在他不再那麼肯定了。

瑞德並不擔心他們會發現他的商業夥伴，因為隧道的寬度幾乎僅僅只夠容納一個孩子，成年人無論多麼瘦弱都是沒有辦法進去的。

但僅僅想到他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被跟蹤，這個男孩就感到不舒服。

像格魯夫這樣愚蠢的人不太可能在這裡找到他，而且其他奴隸似乎也都沒有足夠的智慧找到他，所以只有一個答案了，維蘭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對他周圍的其他人來說，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是導師和學生的關係。對他們來說，老兵憐憫那個被詛咒在這些洞穴里過著悲慘生活的小男孩，把他放在自己的翅膀下，讓他吃飽，並且訓練他自己應對威脅。

瑞德顯然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在維蘭接任奴隸領袖后，他向男孩提出了一個非常簡單的交易。

瑞德將在他的權威下得到保護和餵養，作為交換，他需要練習老人將要教給他的精神靈脈開放技巧。

這筆買賣顯然好的令人難以置信，畢竟這是一個對瑞德百利而無一害的局面，他受到奴隸領袖的保護，也有機會變得更強壯，練習維蘭想到的任何魔法。

但是維蘭在這裡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任何跡象表明他是那種心軟的人，所以他一定從中獲得了一些東西，瑞德只是看不出來。

然而，瑞德覺得自己別無選擇，只能接受這個交易，因為他知道接受交易比考驗這個人的耐心要好。因此，這個男孩在維蘭手下扮演了學徒的角色。

然而，令瑞德驚訝的是，在他的新導師的指導下進行了幾個月的練習后，他身上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也許他真的想多了，這個人對他沒有任何惡意，但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一個他不能完全信任的人手中。

這就是為什麼瑞德沒有告訴維蘭自己與黑暗生物的交易，也是為什麼他撒謊說他在打開精神脈絡方面取得了很大的緊張。

儘管現在沒有比孩子更大的人可以穿過隧道，但男孩並不認為維蘭一定無法發現那個黑暗生物。

如果黑暗生物被維蘭發現了，會發生什麼？黑暗生物會與明顯更強大，更有能力的人達成協議嗎？

維蘭會不會認為瑞德已經活夠了，因為他有一個精神能量噴出的噴泉可供他使用？他會為這個奇怪的生物感到恐懼並殺死它還是讓自己被它殺死？

瑞德不太確定，但顯然，這些選擇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這就是為什麼他不想格魯夫在這個隧道附近亂逛。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發生，直到說話和蹬腳的聲音在他們的腳步聲上變得更加清晰。很快，男孩就能看到黃色的光從隧道里傳來，彎在大個子的肩膀上。

來到空地上，瑞德看到很多奴隸正在四處亂竄，亂七八糟地擺弄著各種裝備。

繩索，石矛，骨刺，甚至還有一些由閃亮的黑色材料製成的刀。他知道這不是金屬，而是洞穴深處怪物昆蟲的甲殼碎片。這些都不是很好的武器，但這比赤手空拳地處理它們將要做的事情要好。

這裡有大約20名奴隸，其中大多數是男性，身體狀況足夠好。他們圍成一圈，一邊互相交談，一邊檢查他們的設備。在他們周圍，可以找到裝有各種物品的盒子，例如火炬，撕裂的衣服和大量的月光石。

一些臨時的被褥也散落在整個空地上，這些在維蘭手下工作的奴隸可以負擔得起這種物品。

在旁邊，瑞德還看到了之前看到維蘭殺死的那兩個人的屍體。他們的屍體正準備由其他奴隸運輸。

格魯夫在空地中間停了下來，然後指著一個相當大的帳篷的方向，帳篷由破舊的和修補的皮革組成，朝向洞穴的後面豎起。在帳篷內可以看到一個人物的陰影輪廓，由明亮的光線突出。

"他在等你。"格魯夫說，然後轉身朝其他奴隸的方向走去，不再注意眼前這個腦中充滿想法的男孩。

瑞德站在原地，看著帳篷的入口。在感覺像是考慮了一個世紀之後，他只是搖了搖頭，走了進去。迎接他的是一個在這些洞**似乎非常陌生的環境。

兩個綁在直立棍子上的月光石照亮了一張由一塊大石頭製成的臨時桌子，一塊平坦的表面，覆蓋著一大塊皮革，還有一塊較小的平坦岩石作為座位。

桌子上有各種淡黃色的紙張和一個小石碗，裡面裝滿了維蘭用來寫墨的東西。瑞德不知道如何閱讀，所以他不知道其中的內容。

在相鄰的牆上是那個男人的被褥，上面覆蓋著漆黑的皮毛，甚至還有某種填料，可以作為枕頭，這是只有奴隸領袖才能負擔得起的奢侈。顯然，維蘭已經能夠從地面守衛那裡交換儘可能多的東西，以換取他能夠在這裡收集的一些稀有礦物和怪物零件。

可以說，儘管遠非說的上是理想的生活，但這位老兵仍然能夠比這裡的任何人都過上更舒適的生活，這是他通過自己的努力設法得到的。

那些試圖通過武力或其他方式挑戰他的特權甚至從他那裡竊取特權的人，已經早就變成枯骨了。

在寬敞的帳篷的另一邊，瑞德看到了那個男人，他坐在地上，慢慢地用鐵刀磨刀抵著一塊光滑的岩石，一陣尖銳的噪音在避難所里回蕩。它是這裡唯一的金屬武器，它品嘗了不少人的鮮血。維蘭總是把這把鐵刀保養的很好，這對他來說顯然比他的其他任何財產都更珍貴。

男人抬起頭，看著站在入口處耐心等待的瑞德，他粗糙而嚴厲的臉上出現了一秒鐘微笑，然後又把注意力轉向磨刀。

"你來和我們一起打獵。"薇蘭說話的語氣清楚地表明這是一個命令，而不是一個請求。

"...我以前從未打過獵。"出於某種原因，瑞德對這件事不知從哪裡被提起感到震驚，但震驚並沒有出現在他的聲音或表情中，男孩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我來教你。"那人繼續說道。"無論如何，你都不需要發揮很大的作用。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件都可能讓你輕鬆變成這裡的一份黃土，你只需要把它當作一種學習經歷。只要聽我說，在危險的時候及時退後一下，不要讓自己喪命就行了。"

瑞德不知道是什麼驅使這個男人突然邀請他去冒險，但像往常一樣，這個男孩沒有想到抱怨。事實上，他一直渴望學習如何追捕那些可怕的怪物。

"...我需要一把武器。"沉默了幾秒鐘后，男孩提起了另一件顯然讓他感興趣的事。

"哈哈！"薇蘭發出了一聲短促而響亮的笑聲，然後停止了反覆磨刀的動作，將刀子靠近他的臉，同時他將一根手指放在刀刃上，檢查了鋒利程度。最後，在滿意的點頭之後，他把刀扔向了瑞德。

男孩條件反射地抓住了它，小心翼翼地抓住手柄，以免割傷自己。

雖然他的表情仍然無動於衷，但當他非常仔細地檢查武器時，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一絲光芒，模仿維蘭，將拇指放在邊緣上，當一滴血從刀刃上滑落時，形成了一個非常小的切口。

"你可以用它來狩獵。現在，讓我們準備好狩獵隊的其餘部分。"維蘭繼續站起來，臉上露出一副讓人感到危險的笑容。"我們有一些大蟲子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