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生日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窗外還掛著絲絲的小雨，這是春天的第一場雨，暗示著萬物都應該生機勃勃的，要退去冬天的慵懶。

小草把自己嫩綠的小腦袋從地底下鑽出來，好奇的看著醫院裡那個病房，細細的聆聽著，從那個病房裡傳來的陣陣歌聲。

「梨梨，許願！」林然然端著蛋糕，笑嘻嘻的跟著她說話。

「好。」舒梨淡淡笑著。

她蒼白的臉，讓絲絲的笑容，都染上了一點點悲凄，就像一個隨時都可能碎掉的陶瓷娃娃，她真的感覺太容易碎掉了。

人怎麼會很容易碎掉呢？

可是她真的帶著一種破碎感。

「許了。」舒梨輕輕的回答。

「許了什麼願望啊？」林然然像只小狗那樣趴在他的床邊，眼睛亮晶晶的問她。

「不可以說，願望說出來就不一靈了。」舒梨溫柔地告訴她，而此刻的眼睛就看著遠處的戚盛，輕輕的笑著。

她彷彿在說，我的願望剛好關於你呀。

戚盛此刻也看著她，滿眼都是他，兩人對視著，都淡淡的笑著，那是幸福的微笑。

「哎呀哎呀，別看了，切蛋糕。」林然然雙手舉著那個蛋糕，一直放在舒梨面前。

舒梨點點頭，吃力的用右手拿那個小刀，慢慢的在蛋糕上划著。

林然然就那樣眼巴巴的看著，看她划的那麼慢，卻也不催促她，也沒有主動提出來幫她切。

就在正對面，戚盛也是默默注視著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舒梨就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都要，自己切自己的生日蛋糕的，不能傷害她的心。

她可以過好生活。

她也很積極的為了心愛的人活下去。

他們互相擁抱，互相支持。

三個人圍在病房裡，看著那個大蛋糕，舒梨好不容易終於把它平均分成了三等分。

「一人一塊。」舒梨笑嘻嘻的。

「歐克歐克。」林然然哪怕去蛋糕的時候手都舉酸了，但也是強忍著酸痛，趕緊接了過來。

這麼快樂的時刻，不要讓蛋糕掉了。

「記得之前，我好久都沒有定過生日蛋糕了的。」舒梨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進去了，慢慢的回憶著。

「誰讓你自己不定呀，我給你定，你又不願意。」林然然心裡酸酸的，說。

「一開始，我還挺不習慣這房間里的消毒水味的，但是後來慢慢都好起來了。」舒梨說，歪著頭，慢慢的想著。

窗外吹進來一絲一絲的風，涼涼的，雖然這是讓萬物復甦的春風，卻還是帶著悲苦，誰也不知道為什麼。

「過生日和消毒水有什麼關係？」林然然及時打斷了她，那些比較悲戚的想法，「要是你現在不喜歡消毒水味的話，我去買幾瓶香水，全倒在這兒。」

「小爺給你砸大錢換。」林然然擺出一副頑固子弟的模樣，逗舒梨。

「噗嗤。」舒梨笑出來了，「有你可真好。」

說實話，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那可不，砸大錢給你換醫院的消毒水味。」林然然傲嬌起來。

「嗯。」戚盛看到舒梨總是動不動就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只覺得想笑，想對著她笑。

「梨梨，pel的春季賽打完了，你知不知道啊？」林然然找著話題。

「不知道，我都沒看。」舒梨聽的有點懵，「怎麼？ore又是第一名？」

「不是啊，第五。」林然然撇了撇嘴，看起來比較失望。

「橙子，你沒上場嗎？」舒梨突然看向戚盛，這幾天他都寸步不離的陪在自己身邊，俱樂部好像沒怎麼回去。

「沒上，陪你。」戚盛溫柔地告訴她。

「那蘇和肯定上了。」舒梨說。

「上了，龍衍沒上。」林然然帶著手指給她說，「龍衍馬上就要退役了，許謙也是。我們家那個也是，他簽了十年，大概也就後年的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底許謙和龍衍就得退役，然後這次隊伍里是有兩個替補。」林然然慢慢說著。

「那……你呢？」舒梨看著戚盛，眼神躲閃。

突然間好害怕，自己成為他的拖油瓶，害得他沒辦法上場……

「我？我明年退呀，梨寶寶，我只簽了八年。」戚盛也慢慢地回答她。

「那你以後比賽……」

「不用擔心啊，下一次的比賽，我肯定會上的，不出意外，下一次的比賽，也應該是我生涯中，最後一次了。」戚盛微微的笑著回答。

「等打完這最後一場比賽，我就安安心心的待在你身邊，只陪著你。」

「好不好？舒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