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各有心思

另一處，王爺和幾名乞丐聚在一起。

「爺，您這是要幹嘛？」

「前段時間幫里不是傳來消息，黑熊山那邊的百善村，要高價買祭品，我剛才看了，這小子談吐不凡，筋骨有力，是個好苗子。」王爺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一個煙袋，靠著一面泥牆，吞雲吐霧，好不快活。

「爺，那您還好吃好喝的供著，萬一被這小子恢復了氣力，再跑了怎麼辦？」小六兒擰著眉頭說道。

「你小子懂個屁，就他媽這小子現在這模樣，丟到死人堆里都沒人會懷疑，不給他養胖了，能賣上好價錢嘛！」王爺一巴掌拍在小六兒的頭上，沒好氣的開口。

「爺，還真是這個理！」

小六兒摸了摸腦瓜子，恍然大悟的開口。

另一處，徐楓已經洗完了澡，一缸子裡面全是黑紅黑紅的液體，那小三兒接連換了三缸水，徐楓身上才清洗乾淨，換過一身帶著酸臭味的破爛衣衫，被那叫小三兒的乞丐安排到了破廟的一個角落待著。

「爺，已經洗乾淨了。」小三兒跑到王爺面前，邀功似的開口。

「小五子，你平日里機靈，去燕山古鎮那邊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餘風這個人。」王爺開口對著一名瘦弱的少年說道。

「好嘞爺！」語畢，小五子身形一閃，對著燕山古鎮的方向跑了過去。

「小二，你去分舵，告訴王長老，讓他過來接人。」

那小二聽到王爺的吩咐之後，悄無聲息的拿著一根棍子，離開了破廟。

他們這幫乞丐對王爺極為信服，在帽兒鎮乃至帽兒鎮周邊的幾個村鎮，王爺的名字還是很好使的。

「爺，若是這餘風就是燕山古鎮的人，我等豈不是要招官？」小三兒不解的問道。

「招個什麼官，這小子一看就不是燕山古鎮的人，燕山古鎮壓根就沒有餘姓。」王爺沒好氣的開口。

王爺等乞丐，常年混跡於帽兒鎮，帽兒鎮離燕山古鎮不遠，王爺能在帽兒鎮稱霸一方，自然有其獨到之處，附近的幾個鎮子，有多少人，每個鎮子有哪些姓氏，有哪些人家可以得罪哪些人家不可以得罪，他都門清。

常年混跡於市井的人，看似沒什麼本事，但沒本事卻能活的挺瀟洒，本身就是一種本事，王爺雖是乞丐，但是在帽兒鎮卻是最厲害的一個乞丐，便是一些個有勢力的大戶人家都不敢輕易得罪，這就是王爺的高明之處。

在什麼山唱什麼歌，做乞丐也是一門學問，有的人一輩子要飯，有的人卻能在乞丐幫里坐上管理層，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那您老還讓小五去燕山古鎮打聽？」

「小五就不會問這麼蠢的問題，你以為小五真的是去打聽有沒有餘風這個人？」王爺沒好氣的開口。

「難道不是嗎？」

「餘風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燕山古鎮那邊有沒有大戶人家丟了孩子，我們雖然有意將這小子販賣到百善鎮，但也不想平白沾了因果，既然這小子說是燕山古鎮的，那我等就去打探一番。」

「那萬一燕山古鎮有大戶人家的孩子丟失呢？」小六兒也不解的問道。

「嘿嘿，要是真有孩子丟失，又恰好是這小子，那我等豈不是平白撿了便宜！」王爺笑眯眯的開口，再度噴雲吐霧起來。

「爺，那小子怎麼處置！」

「三兒，你去弄一件好點的衣服過來，這兩天把這小子的伙食弄好一點，不要計較些許本錢。」王爺開口吩咐。

「好嘞爺！」

王爺想的很簡單，不管這叫『餘風』的是不是本地人，或者背後有什麼勢力，既然落到了他的手裡，拔一把毛還是有必要的。

若是附近幾個村鎮的大戶人家的孩子，那更好，不僅得了人情，還能獲得一筆不菲的錢財。

若不是附近村鎮的人，那就直接賣到百善村，至於少年的死活，其實和他沒太大的關係。

要飯的出身，見慣了生死，誰不是餓的活不下去了，才撕下一張臉皮，四處討飯吃，若是能吃飽穿暖，誰又會低下身來吃百家飯。

卻說，那小三兒沒多久就弄來了一套半新的衣服，其上也沒有難聞的氣味，徐楓將之穿在身上倒也像模像樣。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徐楓的吃食竟是和那領頭乞丐王爺一般無二，這倒讓徐楓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其他的乞丐吃的不過是尋常飯食，還有的是要來的剩菜剩飯。

「王爺，要不我和其他兄弟吃一樣的吧！」徐楓開口說道。

接連兩頓報餐，已經讓徐楓恢復了氣力，雖然身上的傷口依然讓他顯得有些虛弱，但實際上卻非如此。

「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是個有良心的。」

「餘風小子，你吃你的就行，不用理會我等，你身上有傷，正是養身體的時候。」

「抓緊吃吧，養好了傷，和我們一起要飯去！」

幾個乞丐笑嘻嘻的開口，讓徐楓頗為感動，至於這些乞丐內心的真實想法，徐楓卻是一無所知。

王爺丟了手中的雞腿，用袖子抹了抹嘴巴，開口問道：「余小子，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搞得？」

徐楓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前幾天下大暴雨，我在那邊的山洞裡躲雨，不曾想遇見了一條扁擔粗細的毒蛇，我一路跌跌撞撞，才擺脫了毒蛇的追擊，然後就成了這般模樣。」

「這帽兒村附近的山林多有毒蛇猛獸出沒，以後上山小心點。」小六插嘴說道。

「余小子，你之前是幹什麼的？怎麼在這一帶沒見過你？」王爺笑著開口詢問。

「回王爺話，小的本是燕山古鎮的人，早些年隨父母去外地討生活，前幾年父母雙雙老去，我在外地沒有一個親人朋友，一路討飯，這幾天方才趕到帽兒鎮這邊。」徐楓眸子里顯出悲色。

「原來如此，怪不得不曾見過你。」

「我們兄弟也是苦命人，沒想到余兄弟的命也夠苦的了。」

「余小子，你且在這裡安心待著，等到傷養好了，再回去不遲。」王爺喝了一口酒，開口囑咐道。

「多謝王爺。」徐楓學那江湖人抱拳行禮。

王爺卻是懶得理會，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破床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