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蒙渭鋮，19歲

一晃數年，清晨。

我跟平日一樣坐在房頂，看著遠方的山。心裡盤算著今兒是下河摸魚，還是上山打點野味。

叮…咚咚咚…咚咚…鏘，村頭小廣場鑼鼓喧天。

我聞聲迅速跳下房梁跑向村頭，定是有大戲可看嘍。鑽進人群，左突右擠來到了前面。本以為是戲班子，不過今兒不是戲班，而是南疆部隊的徵兵。我失望的向後退去，依在牆角觀望著徵兵。

「我叫高柱」「還有我…我…」

「大家別急，一個個報名」一個軍人拿著紙幣記錄著。

參軍是件極其光榮的事，以前聽村裡幾位叔輩的鄰居聊天。他們年輕的時候，曾為了一頂綠軍帽大打出手，贏了的人拿著軍帽到處炫耀沾沾自喜，怪不得徵兵台前排了好多人。

「你叫蒙渭鋮吧？」我側頭看說話的軍人。

「你怎麼知道」我疑惑的看著他

「那個孩子告訴我的」他指了指爭搶著報名的二蛋。

「嘁，你有啥事？」隔空瞟了一眼從小就愛跟我做對的二蛋。

「不想參軍嗎？」

「我爹不會答應的」我小聲嘟囔著。

「你爹肯定會同意」年輕軍官非常肯定的口吻。

「你咋知道？我家就我一個，我走了我爹就自己了」我拿著手裡的石子有意無意的往地上丟。

「只有當兵才能練就一身本事，保家衛國，你爹會以你為傲的」

「來吧，我給你登記。」

不知道為啥，看著年輕軍官的眼睛，我竟然沒法回絕。「蒙渭鋮，19歲。」

「嗯，好名字，好年紀。」說話間便登記完成。

「我們會很快就見面的」說完抬頭看著我神秘一笑。

傍晚。

我提著一條剛從河裡撈上來的魚回家。

「爹，今兒撈了條大魚，一會燒出來給你下酒啊。」我興奮的顯擺著大魚。

「好啊，你把魚拾叨一下，我堆完這垛柴，就去給你燒魚。」父親正在院中幹活。

「爹，今兒村頭徵兵，我報了名了」話音剛落，父親停下手裡的活，揀起地上的乾柴條向我打來。

「誰讓你報名的，誰讓你報名的…」枝條被打斷飛了出去，身上被打出十多道紅痕。

「二蛋都能當兵，為啥我不能當兵，我不想待在這個山溝里，我要去學本事。」我憤怒大喊，把魚扔在地上，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屋裡。

趴在床上，揉著後背上的傷口，越想越委屈，竟睡了過去。

一陣尿意，我迷迷糊糊起身開門，門口放著一瓶藥膏，還有一盤燒好的魚。抬眼望向父親房間，父親手裡拿著煙正望向我這邊。

視線對視上，兩人又有點不自然的手足無錯。我別過臉去趕緊去尿尿，心想「我也沒做錯事，幹嘛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這個兵我當定了。」憤憤的回到屋裡。

「請問這裡是蒙渭鋮的家嗎？我們是徵兵辦的，現在通知蒙渭鋮應徵入伍。」說話的是給我登記的年輕軍官。

我起身來到院內，父親見到軍官時有些詫異片刻。

軍官微微一笑「我說過我們會很快的見面，收拾一下行李，明早六點出發。」轉身把本該給我的入伍通知書，卻放到父親手裡，與父親對視，微笑了一下。父親還是沒有回應。

我的胸前多了一朵大紅花，軍官一行人敬了個軍禮轉身離去。

靜…

父親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我也不敢動。

過一會兒，父親向著廚房走去「我去準備飯菜，今晚咱爺倆喝一杯。」

夕陽餘暉下，父親原本挺拔的身影現在也佝僂起來，黑色的鬢角也白了，我突然心酸起來。「嗯，我回房間收拾行李了。」

晚飯時父親看向我良久「渭鋮，我們蒙家已經有幾千年了，先秦時期蒙家守護著一個古老的秘密。」

「不會是…長生不老吧？」我端著飯碗驚訝的問，都說秦皇醫生尋找長生不老的方法，不會真的存在吧。

父親搖頭「這個秘密只有繼承家族血繼的人才有機會解開，爹無能，沒能繼承血繼。」

「那二爺爺肯定知道。」我肯定的說道。二爺爺那雙紅色的眼睛，肯定是繼承了血繼的吧。

父親放下筷子「你二爺爺幾年前過世了，他留了兩件東西交給我。」

父親從懷裡拿出兩個小木匣打開「一卷為山卷，一卷為星卷，繼承血繼的人，可以根據兩卷找到那個秘密。現在我把山卷交給你，星卷我留下。」我懵懂的伸手接過了卷書。

「你去當兵也是好事，多學本領好保護自己，不過記得平時多研習此卷，若你真能領會其意可保你性命，領悟不到，丟了命也說不定。記得不能對外人展示，也千萬不能丟失，知道嗎？。」

我看著手中的山卷「這麼一卷書，還能保命？」

「有一天你會懂的，我也曾想讓你無憂的過完一生。但這使命怎麼擺脫得掉啊。你必須活著回來知道嗎？」父親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獃獃的看著父親眼角泛起的淚花，內心不住自責起來。

清早，車站。

父親站在我的面前，整理我胸前的大紅花。「爹…我…我走了」我結結巴巴含蓄到。

「嗯，記著回來」

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