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流氓!
「排長!」我彈坐起來,一臉撞上了一團像棉花一樣的東西。隨手一捏軟軟的。「啊,流氓!」一個女人的聲音,隨即我左臉挨了一巴掌。
「你誰啊?」我扯蒙在眼睛上的紗布「哎你別動,我是護士,你眼睛受傷了,不能拆紗布」女生抓住我雙手,不讓我動。
「受傷…我沒死?」我嘟囔著,隱約腦海里都是排長跑向我的身影。「排長?我排長呢?」
「你排長…犧牲了。」小護士聲音緩了下來。「你胡說,我斃了你。」習慣性摸向腰間,卻空空如也。
「臭流氓,這裡是醫院,由不得你撒野。」她也不甘示弱。我接受不了排長犧牲的事實,他又救了我,可這次他再也回不來了…我不信。我害了對我如至親的排長。
…
「聽從山上下來的傷員說,你排長在爆炸前把你推了出來,你昏迷了十多天了,剛抬你過來時渾身是血,還好你命大,唉,節哀順變」
…
「你叫蒙渭鋮?」
…
「還變啞巴了?」
…
「喏,給你削個蘋果吃。」我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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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大夫說,你要是能多吃點水果,也許明兒就能拆紗布了。」
…
蘋果又遞到嘴邊,我沒拒絕,張開嘴大口的吃了起來。而我的內心全是自責,腦海里都是排長的影子。女護士偷笑我,我也不在意。
第二天上午,病房裡走進來幾個人。「蒙渭鋮同志,今兒為你拆線,多少會有些疼痛,不過很快就會結束」一個男醫生的聲音。
我立刻坐了起來,挺直了腰板,「開始吧。」剪刀沙沙的聲音,眼睛上的紗布一層層的拆了下來。最後一塊紗布拿下來,我不適應的睜開雙眼。眼前由黑暗變為模糊,隨後又漸漸的清晰起來。
「啊?主任,他的眼睛怎麼是紅色的。」小護士在我眼前歪頭驚訝的檢查我的眼睛,大夫也過來開始檢查眼睛「視力恢復正常,各項指標也是正常的,你先休息觀察幾天,我跟院長會診一下。」離開了病房,留下一臉驚訝的小護士,獃獃的看著我。
看著眼前的小護士,她扎了兩個麻花辮,戴著護士帽,大大的眼睛,白色大褂,胸前…
「哎?亂看什麼啊,臭流氓。」聽這聲音,原來就是她一直在照顧我。看她轉身就跑,我不禁想笑。扶著床尾的欄杆走到鏡子跟前,打量著我的眼睛。暗紅色的瞳孔和二爺爺的一樣。
「渭鋮,你的傷全好了嗎?」這麼熟悉的聲音,排長就站在面前。「排長?排長,我就知道你沒犧牲」我激動的語無倫次上前想抱排長,卻抱了個空。
「渭鋮,我確實已經犧牲了,你不怕我嗎?」看著排長。「都怪我,都怪我」我錘著胸口,泣不成聲。
「你不要自責,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以後不能再保護你了,你一定保護好自己。」排長笑著安慰我「排長,我不想跟你分開,我還要跟著你…」我哭喊著。
「醫生,這個人瘋了,在屋裡自言自語,還大嚎大叫的。」病房外圍滿看熱鬧的人。
「你們才瘋了,讓開。」女護士沖入房間抱住了我。「你冷靜一點,都是幻覺。」排長消失了,我獃獃地看著小護士。
「你剛拆線,必須好好休息,不要用眼過度。」小護士聲音緩了下來。
「你…叫什麼?」她給我扶到病床上「端木雪,叫我小雪就行了」
「謝謝你,小雪護士」我略顯尷尬,畢竟之前的行為她定以為我是個流氓。
「不用謝,也不用擔心你的眼睛,我爸是這的院長,他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你休息吧,有事找我」看了我一眼后離開了病房。
隨後幾天,白天我的視力正常,卻無意中能看到已經很多犧牲了的戰友,而夜晚越黑暗的地方卻越看的清晰。我向大夫說明情況,大夫卻說是:戰後心理壓力大,精神上出現的幻覺,稱為戰後創傷綜合征,讓我退伍回家靜養。
我知道,也許我的血繼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