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身世

將兩個黑衣人解決后，周圍再無黑衣人出現，似乎暫時安全了。

?巴見阿達側躺在地上掙扎著想起來，趕緊跑過去扶起他。

「阿達……」?巴想說點什麼，但見阿達的傷勢之重已經回天乏力，後面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阿達咧嘴笑了笑，一臉洒脫，伸手指了指落在一邊的包裹，?巴趕緊將包裹抓過來，包裹里是一捆長繩。阿達又從箭壺裡取出最後一根箭，這根箭是特製的長箭，整個箭身似是用隕鐵打造，阿達將長繩緊緊的系在鐵箭箭身上，這才開口斷斷續續道：「?巴……我拉不動……箭啦，你……替我對著懸崖……對面拉箭！」阿達肺葉受傷，說話時胸口似在漏氣，傷口處不斷發出噗呲輕響，但他忍著劇痛將話說完。

?巴點點頭，將阿達落在遠處的弓撿了回來，半跪在阿達身邊，鐵箭搭弓運勁拉到了最滿，阿達虛弱的手抓上?巴的手腕，調整著弓箭上舉的位置，最後虛弱的說了聲：「放！」

鐵箭離弦，帶著長繩飛向對岸。

「嘣……」一聲輕響，弓弦斷。

抓著?巴的手忽然軟下，輕輕的滑落，?巴急了，慌亂的接住那隻手，將長弓塞進那隻手中，緊緊捏住。

「阿達，弓弦斷了……」

但身邊的人已經沒有了聲息。

?巴上仰著頭，淚水在虎目中翻滾，這一夜他失去太多的兄弟。

他輕輕的將手放下，卻突然抽出彎刀，起身往鐵婆婆身邊的曲嫣衝去。

此時曲嫣正查看著鐵婆婆的傷口，這才發現鐵婆婆不僅腹部被一劍貫穿血流不止，肩頭還中了一隻毒箭，原來在祠堂之時她便已經中了箭，鐵婆婆為防眾人擔心便一聲未吭，過去這般久已經毒血已經開始侵入心肺，命不久矣。鐵婆婆雖然虛弱，但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還在柔聲寬慰著曲嫣不必擔心。鐵婆婆傷得這般重，曲嫣別無辦法，只有撕下衣角緊緊摁在鐵婆婆腹部傷口止血。

這時?巴沖了過來，在鐵婆婆詫異之中將彎刀抵在曲嫣的後頸處，惡狠狠地問道：「說，你究竟是何人？初時見你，還以為只是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可現今才發現你的身手不弱還隱藏得如此之深，是不是和那些賊人是一夥的？否則他們是如何知曉我等行蹤？我?巴雖憨，但不傻！」

曲嫣心中頓覺萬分委屈，她沒想到自己這般拚命相護竟被懷疑別有用心，可這又如何解釋得清？

曲嫣低著頭默不作聲，?巴見狀更認為曲嫣心中有鬼，越發覺得曲嫣定是與賊人一夥，即便她殺了賊人，那也是另有目的，不知覺手中彎刀刀鋒已經劃破曲嫣後頸肌膚，鮮血滲出。?巴悶聲道：「不說是吧，那我也懶得聽了，去和我的兄弟們解釋去吧！」說罷，握刀的手便要用勁，以?巴的蠻力只需要用上幾分氣力，曲嫣那纖細的脖子便會與身子分離。

「?巴住手！」鐵婆婆虛弱的聲音傳來，「嫣兒不是賊人！」

?巴不服氣，但還是暫時住手，刀鋒依舊未離開曲嫣的後頸，急吼道：「老夫人你也看到了她剛剛的身手，她雖使的是短刺，但卻能瞧出這是一門極其厲害的劍法，若是單獨與她對上，?巴也不是她的對手！她這般厲害為何一開始卻要裝得那般柔弱，其中必有詭異！老夫人便讓我殺了她，莫再被她繼續蠱惑！」

「?巴將刀收回去！」鐵婆婆見曲嫣後頸滲出血，在雨水沖刷下脖子上被染得一片殷紅，聲音不由大了幾分。

「老夫人……我……」?巴氣急，但見鐵婆婆抬眼瞪著他，?巴悶哼了一聲將刀收回。

「?巴你也莫惱，嫣兒對我們沒有絲毫惡意，她使的這門劍法老身認得，乃是月余前被滅滿門的夏家家傳劍法。」鐵婆婆側過頭看著曲嫣，繼續道：「流水劍法，夏氏族人祖傳劍法，我與夏御辰曾有些交情，倒也知曉夏家的一些事情，以嫣兒使出的劍招之精湛非核心族人無法施展出。而你姓曲名嫣乃外姓之人，卻能習練夏家不傳的核心劍招……是了，是了，我剛剛怎的未想到這個……」鐵婆婆的眼神忽然亮了，呼吸也變得沉重，直直盯著曲嫣問道：「你的左後肩有一道劍狀烙印，是也不是？」

曲嫣豁然睜大眼睛，不自禁將手摸上自己的左肩，她的左後肩的確有一道劍狀的疤痕，也曾問過爺爺，但爺爺每次只是嘆息數聲后告訴她，乃是她小時貪玩被燙的，所以曲嫣也並未將此事放入心間，但此時鐵婆婆卻突然提及她肩上的這道疤痕，曲嫣不由滿心疑惑，鐵婆婆是怎麼知道的，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回話。

鐵婆婆見到曲嫣的動作便已知曉，不需要曲嫣再說什麼了，她老淚縱橫將曲嫣摟住，更咽道：「嫣兒啊，老身是你的外祖母啊，你出生時便是老身給你接的生，連你肩后的烙印也是我烙下的，曲池那個老東西沒有告訴過你的身世么？」

曲嫣只覺此刻腦中亂如漿糊，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爺爺從未……提及過……」

鐵婆婆頓時怒喝道：「老身恨不得在曲池那個老東西身上戳上千百個窟窿，當年你尚在襁褓中，他便將你從我手中搶走，曾說過要悉心照料你，也會將一身所學傳給你，老身這才放過了他，任他在夏家平靜的生活這麼多年。若早知他竟未傳授你絲毫術法，也未告訴你的身世，老身當年就不該讓他帶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