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青龍首落，亡命生涯

龍的氣息瀰漫在我的周圍，周圍殘存的餘溫被龍輕易奪去。冥火色的落葉與寒芒連成倒映春與冬的綢緞，溪上泛起的朦朧薄霧襯托起這份綢緞，我們的戰鬥也隨著它一同進入高潮。月光照進溪邊林間的一處空地，兩個絕命在月光下展開最終的決鬥。

戰鬥開始，青龍飛快地使出四連斬，放出四道劍氣打向我。我連續平砍全數招架，隨即一個迴旋斬打出，放出一道月牙劍氣予以還擊。劍氣一出不過眨眼的一瞬，我便起步緊跟我放出的這道劍氣，在這道劍氣的掩護下逼近青龍。青龍用出半月斬斬碎我這道劍氣。我抓准這一斬最後的那個剎那，一個勾臂勾住他未拿武器的小臂，緊接著對他腰部打出一記重拳。青龍吃痛，放出靈能脈衝將我擊退。青龍揮舞玄月，一個箭步似雷電一般沖向我，以迅雷之勢對我使出迅擊十連斬，我憑藉靈巧的身法勉強全數躲開。但不幸是，他連斬后重擊放出的劍氣我來不及躲避而被擊中。

青龍墊步上前使用斬首處決，我快速出劍格擋，險些就讓青龍得逞了。青龍連續出刀連斬，我也連續出劍招架。我和青龍開始對砍，我的功力弱於青龍，因而我在對砍中一直在後退。青龍抓準時機，用出一記反轉刀突刺，打得我是措手不及。我雖動身躲避，但還是慢了一步。鋒利的尖刀刺穿了我的腹部，一陣劇痛險些讓我疼暈過去。這將是我身上的第八道刀疤。我使出迅擊斬擊，青龍飛速拔刀后移躲開。

我身上受了重傷，接下來的戰鬥將是限時戰。這對我來說非常不利，但是......在疼痛中的寒鋒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傷痛，正是讓我能全力以赴的靈丹妙藥。

青龍從背後放出四道綠瑩色飛鏈，飛鏈如蟒蛇一般襲向我。我飛快地斬出四劍，將飛鏈全都打到一旁。青龍又放出十多道翠綠射線，同時飛鏈再度向我發起進攻，同樣的招式我不會中招第二次。我向青龍施展了一番名為馬踏飛燕的絕技。我跳起躲開其中一根飛鏈的襲擊，接著我踏著飛鏈，一步一個飛躍，靈活躲避那些如雨點一樣的翠綠射線。當我距離青龍還有五步之遙的時候，青龍向前奔走三步用出威力絕大的龍息斬。我見此靈機一動，用力擊打腳下的飛鏈，藉助飛鏈斷開時的爆能一躍來到青龍上方五尺之處。龍息斬斬碎空氣，釋放出威力十足的爆裂靈力，產生的震波甚至波及到了我。所幸震波還算比較微小，我只是全身酥麻了一番。

青龍抬頭看向在空中的我，連續放出致命劍氣。我邊下落邊連續揮劍，完全招架下這所有向我飛來的劍氣。臨近地面時，我對青龍使出一記下劈砍，可惜青龍后移三步后躍至空中躲開。這一劍打了空，我也落了地。青龍在空中用出穿刺之刃，以極快地速度逼近我並用出突刺一擊。我快速躲避，差一點就被擊中。青龍又連續放出兩次穿刺之刃，我躲開了第一次，在第二次中我的右臂被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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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道巨大的傷疤，鮮血四濺。我感覺全身麻木，身上的傷痛讓我瀕臨崩潰。但越是絕境，我就越能感受到自我潛力的噴涌。

青龍蓄勢，很快再次放出龍息斬。這次我沒有選擇躲避，我要正面應對下這一招。我閉上眼，聆聽風的聲音，感受寒冷在劍鋒上凝結。風啊，讓我焦躁的身體冷靜下來；寒啊，讓我的心逼近冰的靜謐。師傅說這一招在絕境中才能發揮最大作用，在心靜之人手裡才能完全展現它的姿色。現在想來，師傅說的的確沒錯。我感受到那份來自潮湧之下的奔流，靜動合一的境界我已觸及。

我心裡：「化境，以靜制動，以微薄之力撼碎萬千山巒。」

我將寒鋼劍甩到我手在我正面應敵時的最遠位置，將心放到水面之下靜靜感受波濤洶湧的水流。在青龍揮出刀的那一剎那，我睜開眼，揮出那勢不可擋的一劍。這一劍，名為「絕境斬」。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青龍的龍息斬被這一劍打斷，這深深震撼到了青龍。我能從他這時的眼神中看出，他難以置信這一擊竟會被打斷、我能看出他對這一招充滿了自信，可事實不盡人意呀。我墊步向前，趁青龍未反應過來，揮出了絕境斬的最後一擊。嚯喇一下，他持刀的手臂被我斬斷，伴隨著他身上破碎的靈力護盾碎渣與飛濺的鮮血，局勢瞬間扭轉，他的敗局已定。玄月落地，他慘叫一聲，連連後退了三步。

我：「青龍，你無了。」

青龍伸出手，從背後放出四根飛鏈，同時挪步向後，看樣子是想逃跑。我豈會給他這個機會，我快步向前，準備給予他致命一擊。飛鏈襲來，我揮劍斬斷。青龍又放出幻影飛劍，我一劍一個地全部斬碎。最後時刻，青龍匯聚靈力，似乎想要用靈能脈衝將我擊退。但我還是快他一步，在靈能脈衝釋放前的那一剎那，我一劍刺穿他的腹部，令疼痛阻止他掙扎逃命的企圖。他嘴角流出鮮血，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懊惱。

青龍怒吼了一聲。

他後撤三步，用僅存的靈力變出一把幻影劍，接著衝上前去與我拚命。他用盡全身力氣，用出迅速又猛烈的連斬，這是他最後的掙扎。我雖這時手無寸鐵，但應對他如猲犬之狂般的進攻，是毫不費力的。幾輪空手對單刀下來，我用高超的武功奪去了他手中的幻影劍，掐滅了他最後一絲反抗的火焰。奪劍之後，我用出一記驟雨打擊，在連打中將他擊退出三步之外。

最後時刻，我上前先用一個隼之三連踢將他踢得有些神志不清，接著落地一把拔出插在他腹中的寒鋼劍。我舞轉了一圈寒鋼劍，緊接著用出一記四連斬，斬碎他殘存的靈力護盾。我將寒鋼劍掛在腰間，接著握緊拳頭，一個箭步上前跳起，對著他的胸膛打出一記重拳，將他打退出去七八步。最後，他倒在了溪邊的一顆桑樹旁。至此，戰鬥算是徹底結束了。

我拖著負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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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身軀，拿著染血的寒鋼劍走到了他身前。他此時奄奄一息，鮮血正止不住地流出，血已經漫到了溪邊。他見我來了，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似乎是死得其所的釋然。我拿起寒鋼劍，準備將他斬首。但在我動手前，青龍向我道出了他的遺言。

青龍：「哈，哈哈......小子，我說過，我們很相像。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的。就連處決敵人的方式也如出一轍......」

我：「你到底想說什麼？」

青龍：「你讓我看到了曾經的那個自己，那個不曾向蒼天妥協的自己、那個不曾向任何人低頭的自己、那個耿直的自己......也許我當初錯了，要是我能選擇另一條路，要是我能選擇放棄那些誘惑，也許......我們還能成為朋友。」

我：「哈？」

青龍：「小子，堅持在你的道路上走下去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都有每個人的眼界。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可別中途放棄啊！不然你就成了我......可悲，可悲啊！像我這樣的人......哎......」

我：「借你吉言。不過......」

我做出了準備斬首的姿勢。

我：「你今天就要葬身於此。」

青龍釋然的一笑，那一笑泯去了一生的愛恨情仇。

青龍：「斬龍者不可為龍啊！小子。也許，這就是命吧。」

我一劍斬出，青龍首落溪旁。我一直追尋了許久的罪人，也在此刻走上的贖罪的道路。我成功斬殺了龍，這是我的一大成就，也是屬於我的一份沉甸甸的榮譽。斬殺掉他，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感慨這個可敬又可恨的對手的離去，又擔心自己未來的去向。殺了龍武門的九龍之一者，定將要被龍武門勢力誅九族。我做出此番大膽的行為，定會讓我的一生陷入顛沛流離的狀態。但我不會後悔，誰叫我選擇了這條我所信仰的道路呢？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

我帶走了青龍的玄月，卻沒帶走青龍的屍首。對於我來說，溪邊的小樹林是他最好的墳墓。罪人有時不需要示眾，讓他在噤默中滅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拿上我的劍，背著我新得來的刀，喝著我葫蘆里的烈酒，走著我所熱愛的道路，忍著我身上的傷痛。我不熟練地唱起我熱愛的歌，唱的不怎麼好聽，但是盡興。我沐浴在月與星辰的輝光下，在路上眺望我的故鄉。

在逃亡一生之前，我還想回去再見管家一面，囑咐他離開這裡，我不想管家受到牽連。我不知道，管家老人家這時還在不在人世。他是不是早早地就歸了黃泉？還是說在家中一個人孤獨著？這都說不準，畢竟我也有多年沒回去過了。這次我決定回去看一看，去瞧瞧我所生長的地方還是否如當年。

那是我流浪漂泊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回家，也可能是今生最後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