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小徒弟他有點不正常

「可以，上好的保命丸。」

得了蘇檸的准信兒，系統也就不大在乎別的了，直接在景明神君的葯柜子里翻找起來。

說來它也覺得奇怪，景明神君那樣正經的人，怎麼偏偏這藥名起的不盡人意，這藥瓶上的標籤，寫的也是一手標準的簪花小楷。

怪哉，真是怪哉！

系統故作老神在在的模樣慨嘆了一句，便將拿在手裡的瓷瓶傳遞了過去。

蘇檸只覺面前白光一現，再一抬眸，手心中便多了一個小瓷瓶。

瓷瓶很乾凈，上面的小楷莫名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蘇檸沒做他想，趕緊把那顆藥丸塞進顧沉舟的嘴裡，又扶著他，慢慢地餵了他一杯茶水。

其實那藥丸就算不喂他茶水，本身也會融化，只不過餵了他水，會更苦一些。

蘇檸喘了幾口粗氣，輕笑著開口道：「你倒是舒服。哼，苦吧？良藥苦口利於病！」

她做事沒有不出於利益角度的，勞心勞力地伺候他，結果人家還在睡著，難免叫她心生不平等之感。

可她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二傻子，顧沉舟病得起不來身，她又不可能強拖著他起來，再打一頓。

喂他些苦藥，這件事，便也罷了。

忙完了一切，蘇檸坐在他床榻邊上，反正閑著也無事，如今離得近了，她連他右眼下方的一顆淚痣都看得清楚。

她腦子突然有些不大受控制，簪花小楷，似曾相識的背影，白髮男子……南……

南什麼？

蘇檸不清楚，在那番混沌里，她只隱隱能窺得一個女人的身形，有人好像喚她了，喚她作南……

南的聲音很溫柔悅耳，她彎下腰，對著一個奶娃娃說話。

——「你多笑笑好不好？拽著個臉，會變醜的！」

白髮男子站在她身邊，好像在笑著。

那個板著一張臉的女娃娃又好像說了什麼，就兀自跑開了。

畫面一轉，那個女娃娃身邊多了個身影，蘇檸急忙追上前去。

這回，她看清了。

——那個粉雕玉琢的男娃娃右眼下也有一顆淚痣。

蘇檸猛然回過神來，她揉了揉額角，暗道自己魔怔了，怎麼就能想起這麼個一連串的東西。

可……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真的與顧沉舟很像，莫非是什麼前世？

蘇檸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思緒越來越放空，到最後，她竟有些困得架不住。

無奈，蘇檸強凹了個造型，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

顧沉舟醒來的時候，蘇檸正闔眼小憩著。

她手拄著腦袋，光打在她臉頰上，就像是傳說中九天上的神女一般，明艷嬌貴，不敢褻瀆。

他清楚地記得昏睡之前，蘇檸說過的話，一字一句，無一不在他心裡風起雲湧，激起浪花一重重。

或許那些話不過是她身為人師的責任，可對他而言，卻是莫大的恩情。

可能是窗沒關，又可能是暖風走錯了路，偏偏將她碎發撩起，暴露在陽光下，髮絲都像是染上了一層光。

顧沉舟抬了抬手，想把她額前那一捋碎發整理到耳後，卻不小心驚醒了她，「怎麼了？好些了嗎？還有哪兒疼？」

蘇檸守了好長時間，才合上眼不過兩刻鐘，就被他整醒了。

不過她倒也不惱，只念著顧沉舟如今身子虛，多多照拂一下，不算過分。

「好多了，多謝師父。」顧沉舟罕見地沉默了片刻，「……師父，我是不是……」

他聲音有些小，蘇檸起先也沒聽到，給他倒了杯茶，又憤憤道：「那玄若真不是個好鳥兒，竟然還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陰招，真是不把我當人看！」

顧沉舟：「……」

她喝下一口茶，恍然覺得顧沉舟剛才嘟囔了些什麼，道：「你剛才說什麼？」

顧沉舟到嘴邊的話生生被咽了下去，「師傅說的對，打到後來，我自己都覺得不大對勁，手腕使不上力氣，心口也刺痛難耐。」

「……」這回，倒是輪到蘇檸沉默了，「對了，我這次要出去一趟，可能三五天左右。」

她猶豫了一番，又像個老媽子一般囑咐道：「你且在這兒安心待著，若是想出去走走，也可以，一切看你。」